第50章 吴王之怒(2/2)
更甚之,这火工也不是一个善茬,于这这个作死的也就是一炉窑了账。
查?拿什么查?骨头渣子都化作一阵青烟飞升去也!人?什么人?没来过啊?你们找嘛。
想至此,那李蔚且是一身的冷汗,便赶忙喝止道:
“且停手!”
倒是令行禁止,亲兵们且是垂弓勒马扎稳阵脚。见那些个家奴不动,李蔚这才转身对那吴王道:
“你这混人,闹到何时才称心?”
吴王这次却一改往日嘻哈之态,收了那嬉笑的嘴脸,冷眼正色道:
“此乃我家事,院判自重!”
这话噎的那李蔚嗝喽一声,瞠目过后,竟吭咔了几声,竟是一个无话可说。
怎的?
当今官家,他侄子。
这皇城司主司——越王赵偲,他侄子。
人家帮着俩亲侄子管教下属可不就是人家的家事。你一个外人,插什么嘴啊?
且在那李蔚抚胸顺气的时候,却见那吴王道了一声:
“剥了官服,摘了乌纱,好生的问了打!”
那哑奴听喝,且是甩镫离鞍下的马去,一把将那皇城使拎了起来。
见那四个哑奴手脚麻利,且让那李蔚心下一紧。
“打了问”便是先打再问,问出个实话便是个不打。
然这“问了打”倒是个麻烦,那是主要在打,问且在其次。
这样“问了打”很恐怖吗?
很恐怖?
哈!你们小时候没挨过打啊!
这话让我又笼罩在我爹的那条黄铜扣的电工皮带的阴影下。一边打一边问,知道错了没?
大家注意了,敲黑板的时候到了,请看题。
遇到这样的发问,首先推荐大家先不要直接回答。要哀求,要求饶,用自身的可怜唤起父上大人的已经暂时丧失的骨肉亲情。
咦?不能回答吗?
你咋这倔呢。这是个圈套。你回答“知道”,那他下一句“知道了还犯错!”于是乎更卖力的打。更恐怖的是,你再能说出一些个他不知道的,那你就完蛋了。事情会向更糟糕的方向发展,尼玛,还有这事!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那回答不知道呢?不知道?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那就等同于呼喊: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这不就是两头堵!这挨个打都能当作个公案推了!说什么都是错啊!
对,恭喜你,成长了。
基本上就是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
那能不能选择不回答?
能,不过,那皮带挥舞的会更疯狂!因为我们那慈祥的父亲觉得他这点力气没打疼你,这样会让事态进一步的扩大,以至造成男女双打的局面。
你到现在还没明白,但凡时他打你了只是为了解气,问,倒在其次。
如此这般,那吴王那句“好生的问了打”就是为了解气。
不至于的吧?不至于,这“问了打”好歹也是有个“问”,首先,你得能问的让人能听个明白,也让那挨打的条理清晰的回答了你。
但是,让这哑奴去打,你且去想。那一声不吭的,具体他们问什么,你猜?
即便是他能问你,也是“啊吧啊吧”的问!具体想要你怎样的回答?你再猜?
正在想着,便见两个哑奴便上前一脚踢跪了皇城使,三下五除二撕扯那人的衣冠。
那李蔚饶是见过这帮哑巴打人,便要出言阻拦。
却不成想那皇城使却不知情,口中仍旧怒骂道:
“老匹夫,胆敢殴打朝廷命官,据不怕王法麽?”
此话一出,且是让那李蔚闭眼,心道:你算是死透了!这回就是那皇帝老子来了你也是个不的好死!
然,却听得吴王惊诧了道了声:
“王法?”
睁眼看,却见那吴王偏腿坐正了胯下那肥马,那平时乖巧温和的照夜狮子兽却也识得主人性情。
顿时一声嘶鸣,如同虎啸龙吟。鬃尾乱炸,仿佛瑞兽腾云。葡萄眼圆睁,口中将那嚼环咬的咯嘣直响。碎蹄乱蹋,落地之处草石皆碎。
便见那吴王勒了马,从腰间拽出一物掷于那皇城使膝前,怒道一声:
“可识得此物?”
这会子就别较真儿了,赶紧的磕头求饶,兴许还能落得一个痛快。然这皇城使不介,倒是个不见黄河不死心,偏偏捡了那物看来!但凡捡起来看,他就已经死定了。
怎么是个死定了?若是要眼看,也是人拿了在你眼前一晃,知趣的,也就是个躬身。这事算是过去了。你真真拿过来捏在手里,且要的辨个真假来?这死且不是作的不是一般的瓷实。
此乃正法!以下克上,以奴辱主,死罪!
你说的这么热闹,这吴王扔下的到底是个什么物件?
也不是什么物件,乃是宗室玉牒也。
面刻“大宋宗正寺”篆体正字,后刻“吴王赵颢”。
此牒,通体乃西域和田羊脂玉雕琢而成,字填黄金,螭龙盘绕,云纹层层密密砸砸。
其边,可有亲王秘印,可令三衙三帅。
镂空的螭首呲牙咧嘴咬定一条金丝桑蚕纽做的明黄丝绦,下襻一条羊脂玉的如意腰挂。
此乃亲王形制也。
直看的那皇城使三分魂魄飞天外,七魄泄地散九幽。
却也不消那哑奴撕拽了他,便是一个瘫坐如泥,任那哑奴踢拽,饶是如同死猪一般的瘫坐不起。
李蔚见那吴王真动怒气,却不敢上前劝他。倒是不忍见这皇城使命去幽冥。且左右顾盼了,见那稳坐的重阳道长,便拱手小声道:
“先生且去劝上一劝。”
那重阳也未曾见过这吴王发飙,便也是闭了眼,仿佛入定。然,那李蔚且是不知,那道袍之下亦是一个两股战战,忍俊不得。
众人见那吴王面色平静却如同雷霆万钧隐于黑云之下,让人如临深渊惴惴而栗。
且在众人不安之时,却见一标人马踏破了这肃杀,飞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