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钉”和“针”(2/2)
后来自己消灭贪婪皇帝,暴怒皇帝的残魂之时,更是忘记了时姐姐在外面,
这两个皇帝残魂无形之中还提及了时姐姐,可这时时姐姐在自己眼中却像是一个待罪之身的犯人来了。
来到圣壤殿门口的时候也没想到时姐姐会被冻成这个样子。
虽然没料到她为什么不动用真气御寒,让她自己己孤身在外面挨冻。
但无论怎么说,自己还是有责任的。
作为一名女帝陛下,还是有私心作祟。
她们被那位黄衣君主蒙蔽的时候,自己又在哪儿呢。
可能就是对自己“妃子”太偏心了。
哪怕嘴上说着不需要时姐姐喊自己陛下,可她一再坚持之下自己还是默认了这个称号。
慕姐姐的话尽管攻击了自己,但她现在确实说得对。
时姐姐这么好的人了,不该受到这么不公的待遇。
作为女帝陛下的自己更应该胸襟开阔,不应该让自己的嫉妒心作祟,无端怀疑对自己无比忠贞的“大臣”。
小禾这次是真的没有回应慕师靖的这一次攻击。
不同于上一次,这次是愧疚加上自责。
而上次慕姐姐说出那些言论自己是无语加上吃惊。
小禾低下了头,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
瓷白色的脸被一头雪发覆盖,却有些通红,就像她喜爱的红萝卜头一样娇羞可爱。
小禾现在还是用左手紧紧拉进了慕师靖的手,另一方面却把头侧到一边去,有意躲避者慕师靖和时以娆的目光。
“小禾……我……时姐姐也可能是太睹物思怀了吧,回来不先见自己的长辈也可以理解。我们之间说好了要做模范姐妹的,大家都是平辈,不是什么长辈。”
慕师靖将拉着小禾的手攥得更紧了,说出了一些安慰的话,似乎把刚刚她认为好不容易取得的胜利果实又转手让给了输家。
慕师靖从来没有见小禾像现在这样低头认错的样子。
可能是自己说得太过分了。
戳中了小禾内心深处不想被人提及的痛苦之事。
毕竟,她和小禾吵归吵,可她们都自认为时最亲密的姐妹了,吵架的输赢只是为了赢得说话的主导权罢了。
没必要互相伤害,去触击对方内心深处隐藏最深的伤痕了。
慕师靖看到小禾这个样子,却感觉刚刚的胜利果实的刺根扎痛了小禾脆弱的心灵。
她是看过《诛神录》的大部分章节的,知道小禾对什么东西最敏感,同时也最脆弱。
那一幕哪怕百年过去,小禾心中也永远无法忘记大雪崩塌的景色。
时姐姐冻成这样,同样遭受着雪花的侵蚀,经受住严寒,这勉强算是外伤。
但小禾算得上是不可恢复原状的内伤了。
可慕师靖却觉得小禾得知了那一幕,却像是在盛夏,一个滚烫的熔炉之中结成了一道永不融化的厚障冰壁。
这道厚障壁哪怕被一根很小的钉或针刺入,也会对刺击这道厚障冰壁与熔炉生起剧烈的反应。
释放的热量会让站在旁边的小禾感到撕心裂骨的疼痛,一瞬间掉入了寒冷的冰窟,还被周围的人指指点点。
冰窟让小禾深陷其中,周围人却像是一场看客,就在旁边指指点点,没有一个人前来救助,任由小禾被这难看的冰窟吞噬。
看客们看着小禾的身躯在冰窟中渐渐消失,也觉得后面没什么罕见稀奇之事,便扭头就走。
真是丑陋的看客啊。
慕师靖感觉刚刚无形中暗示了那个字,可能真的将小禾深深地伤害了。
还是对小禾了解得不够全面。
这种话不该这么托口而出。
平白无辜让小禾回忆起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
小团体之内处得再好,那些曾经发生过的不和谐因素,也会如实地被记录在《诛神录》中,吸引着人们评头论足,可首先过不了这关的反而是自己。
慕师靖现在真是后悔了。
说出去的话确确就像是刺激那道冰壁的“钉”和“针”了。
它们虽然看起来跟不起眼,但一遇到了人的软肋,将它们深深插入进去,就会让人感受到刺激或愤慨,感叹到软肋的设计有多么不合理之处。
小禾识海深处那道厚障冰壁现在就是这道不合理的软肋了。
不合理又怎样,但它这么存在着。
慕师靖本来用来出风头的回击之语,也该如“钉”和“针”一样被用做修补东西的工具,来修补模范姐妹之间的裂痕。
结果,却成了一眼看去刺痛人心灵的凶害之物。
慕姐姐现在的话语确实比“钉”和“针”的攻击性强大了不少。
她想以后还是收敛一下自己的这些话语,免得成了妥妥的“钉”和“针”。
那些修士一看到神山邸报中《诛神录》这么评价自己,倒也会像看客一样,把自己当做一件艺术品看待,鉴定成说话恶语伤人的“钉”和“针”了。
不过他们应该首先先鉴定那只三花猫啊。
这么多自己羞于见人的情节都在《诛神录》中被人看见。
在这些情节之中,这些话语可能不是一根“钉”和“针”了,而是一堆“钉”和“针”了。
这些话语攻击人可能不但会伤害他人,更有可能会踩着这堆“钉”和“针”,受伤地总是自己了。
最让人气氛的是,还有好事者想到了“钉”和“针”似乎和某个神秘的人物发生了变化,看到书中自己那幅憨憨的形象,还编了一首对联,排到了神山邸报的醒目位置上,惹得小团体的人生气了非常久。
自己一看到这幅狗屁不通,让人云里雾里,用了什么歪门邪道手段的对联来,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目’与‘视’,是好镜,静下变得“木”与“恃”,事事摸不透本质,一头“母”“狮”。
“‘钉’和‘针’,真难寻,寻到就成‘丁’和‘真’,针针戳得中眼睛,一眼“钉”“针”;
慕师靖又想出了同样三个成语,把这个对联先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遍后,才认真思考起这幅对联来。
心里才在想这幅对联也是用了“顶真”和“谐音”的修辞手法,这分明是在说自己啊。
自己可是饱读圣贤之书,对那些修士的伎俩看得一清二楚。像下联就是在说自己言语不当,说得话就像“钉”和“针”一样伤害了自己好姐妹受伤的心灵。
现在这么说自己也算默认了,可上联到底是什么意思?
用谐音和“顶针”的手法暗中攻击自己吗
?我都没想到我的名字会被这些修士给说成什么“目视镜”,可你们说我静下来变得“木”和“恃”,这点你们要说清楚啊?
什么叫“木”?我是用了一个叫木诗诗的化名不假,可那都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你们是说我很憨?拜托,只是懒得思考而已,才屡出错。
本姑娘一定要用我修炼已久的优雅的回应之术狠狠在姐妹面前好好地出风头。
走着瞧吧,反正三花猫现在也不会把这些事记在她的《诛神录》上面了。
你们还说我“恃”,说这么书面干嘛?我这是害怕吗?要说害怕的只有那个人的家法而已。
本姑娘可是临危不惧,威武不屈,大义凛然的。
最后还说我是一头“母”“狮”,这明明该去形容小禾的,她生气的时候远比我多。
她生气的时候才是一头发怒的白毛狮子。
你们为了凑上谐音,真是不辞手段啊。
慕师靖发誓若是找到了写这位对联的修士,一定要让她真真看看什么叫“钉”和“针”的刺激。
你们说错人了。
三花猫的话才应该被说成“钉”和“针”。
她在接受那位偶衣小娘子采访的时候,说的话语都白纸黑字地印在那本言论汇编上面。
这还不够“钉”和“针”吗?
算了,这次我先安抚下小禾的心情,等听完时姐姐的讲述,再看看神山究竟有多少黑幕。
……
“我在那头池塘旁边,看到了小时候和我一起长大的侍女。她告诉以娆。娘亲为我缝制的小时候的衣物还整整齐齐地放在我住的房间里,连缝补用的‘钉针’还保留着。”
时以娆看得出来,她俩之间的模范姐妹情就像是被“钉针”刺出了裂痕一样。
她继续讲述她的故事,希望通过这个“钉针”把她们之间的裂痕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