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2)
第十章
“我举个例子,清明祭祖的时候,老规矩是不乱看不乱摸不乱吃,除了自家的,其他的别去碰。不然就有可能引其他家的东西跟着你回去。”
谢司珩似是觉得有些好笑,“你看,在死了以后,他们就不太能分得清自己是谁的家人了。”
宋时清和他对视,突然觉得这个样子的谢司珩……
又熟悉又陌生。
就好像在曾经的某一天,也有人这样,站在他面前,玩笑一般跟他说这些牛鬼蛇神的事情。
谢司珩没察觉到他的异样,接着朝下说,“除了至善至恶之人,一个人身前和死后出现性格行事作风截然相反的可能性是有的,这跟方位、死因、因果、经历都有点关系。”
“还有比较少见的,有些人命格特殊,注定死后会变成什么什么,甚至有人能自选自助。反正就是跟摇色子一样,没个定准。”
“不过你姥姥面相挺正的,死后应该不会有变化。如果昨天晚上真有东西在看你,那肯定不是她。”
宋时清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动了动。
他有点被谢司珩专业的科普镇住了。
他小心翼翼,“……真的?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谢司珩平平淡淡,“现编的。”
宋时清:……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就要走,被谢司珩笑着拦住,“好好好,不唬你了。”
宋少爷矜贵地瞥他。
谢司珩低声下气解释,“我家祖上是搞风水的,留了好几本书。我小时候闲着没事,挨个翻了一遍。”
宋时清完全没料到他会这么说、
他们相处十几年来,谢司珩从来就没有表现过一点对玄学的关注。甚至在宋时清的记忆里,谢司珩挺讨厌这些东西的。
小的时候,宋悦秉着我全都要的原则,带宋时清拜遍了佛门道教的场子。一视同仁,碰到了就上香捐款,求个心安。
而谢司珩则连那些道场前的台阶都懒得爬,看宋时清那副乖乖的样子就恨铁不成钢,几次拽着他不让他去。
谢司珩看他这样子就猜到了他在想什么。
“没和你说过是吧。”
“我太爷爷本来是走水路运货的船工,也不知道在谁手底下学了看风水的法子,去街上搭摊子给人算命。后来传到我爷爷这一辈,正赶上战乱。他一腔热血,想参军报国,太爷爷硬不让他去。”
“说家里有吃有喝何必去拼死拼活。而且他算过,我爷爷这辈子就没有当兵的命,他必然会当个风水先生,子承父业。”
谢司珩擡手给宋时清指了下,“我家祖宅的院墙有这么高,我爷爷趁着夜色翻了出去离家出走,落地的时候,啪叽,把腿给摔折了。好家伙,确实没了当兵的命。”
宋时清:……
他没忍住笑了一下。
谢司珩也跟着笑,“没完呢。”
“爷爷就是不信邪,找了个医生把腿给接上以后就上路了。那年头,乡下不是匪就是盗,他在路上给人绑了,差点被杀。还是凭着之前耳濡目染学到的梅花易数唬住了那帮强盗,才保下了一条命。”
“从此留在匪寨里,当起了风水先生。”
两人对视。
宋时清笑得肩膀都在颤,“怎么会这样,真的吗,那你太爷爷算的是准的啊。”
“是啊。但不妨碍我爷爷越来越烦这种摸不到说不清,又冥冥中仿若注定的东西。”
“再后来——”谢司珩顿了下,笑着垂眼,“匪寨被军队打下,我爷爷就一直留在后方做保障工作,也算是参了军吧。等打完了,他回家,祖宅已经空了。”
……
宋时清笑意凝了下。
他突然想起来,谢司珩所说的谢家祖宅就在离村子不远的山里。
谢司珩五岁时之所以能捡到他,就是因为那段时间他父亲带人回去清理祖宅,留他在那一片自己玩。
而他们这里,在日军侵华时期,被占领过八年。
谢司珩摇头,“其实当年,他们父子俩要是一起去参军,保不准我太爷爷就能活下来,我们一家还能混个根正苗红的成分。所以我爷爷就一直说,不该信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头顶唯物主义才是正道。”
“家里的那几本书都是从祖宅里带出来的,算是太爷爷的遗物吧。保存得不错,等这次回去,我拿出来给你看看。”
宋时清点头。
理智上,他是不相信谢司珩会看面相,还能凭面相定人死后性格的。
但私心里,他当然不希望那若有若无的古怪注视来源于姥姥。
宋时清和谢司珩朝外头走去,走了两步,宋时清停了下来,有点不好意思地牵住了谢司珩的袖子。
“嗯?”
“你家的书里,有提到我这种体质的吗?”宋时清有点不好意思,“就,要当女孩子养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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