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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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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皱眉,略显茫然地走到历允面前,看看他,又看看两人身后的警车,片刻后,眯起眼睛笑了。

“呦,哥们儿,你们是刨了谁的坟啊。拿了那些东西的宝贝——”

他点点身后垮塌的盘山公路,接下了下半句话。

“容易死啊。”

宋家。

几个大人在楼下喝茶聊天,从葬礼事务聊到生意规划。但声音传到二楼露台时,就带上了不真切的模糊感。

“……那个警察不相信。”宋时清靠着露台栏杆说道。

“问我的警察也是,不相信。”谢司珩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胸中郁气难言。

宋时清唇色有点白,他看着谢司珩,几秒以后,声音有些艰涩地。

“谢司珩,村里面的杀人案,和缠着我的那只鬼有关系吗?”

在回来之前,宋时清一直没有将那个扭曲的东西和谋杀案联系在一起。

毕竟,虽然那个东西很过分,但宋时清更多感受到的令人不适的狎昵。

它好像……只是想要情|欲,并不想要杀死自己。

谢司珩沉默了一会,冲着他笑了下,“虽然我刚才起过这个念头,但,不太可能。”

见宋时清不明白,谢司珩耐心解释。

“如果它能控制人杀人,那么最简单的,它能控制人,对吧。”

谢司珩凝视着他,“那么既然它能控制人,为什么不直接控制你去跟它成亲呢?”

宋时清愣住了。

他下意识地在脑中过了一遍,没找出问题。

“那它是不是可以……自己杀人?”宋时清惶然,“那样也不会留下人的痕迹。”

“那样死者身上就会留下痕迹了。”谢司珩握住了他的手腕,隐晦地提醒,“忘了?”

……是。

宋时清闭了闭眼睛。

鬼碰人是会留下痕迹的。

就在刚刚,那个警察还问他是不是被人打了。

心中的不安仍然在扩大,宋时清左手握着手机,指腹轻轻在边角上摩挲了一下。

“我去问问妈妈什么时候回来。等明天,参加完葬礼以后,我们就订票离开这里吧。”

“别定高铁票了,”谢司珩故作轻松地说道,“直接定飞机票,咱俩一起出国,等高考时再回来。”

那张沾血的婚契在宋时清脑中一闪而过,让他的动作凝滞了一瞬。

“……谢司珩。”他惶惶地叫谢司珩的名字,“你是不是被我连累了,本来不管你的事。”

谢司珩哑然失笑,“我又没受什么伤,怎么能算被连累?”

“可你昨天晚上被一起拉进医院了。”宋时清急切,“如果不是因为我根本不会出事。”

谢司珩仰头,“你想说什么,时清?”

雨越下越大,几乎要将这一片淹了一般。

但雨声却没有盖住宋时清的声音

“你要不要先买机票走。”

“这是姥姥的葬礼,我除非说实话,否则势必会被舅舅他们要求留在这里。你不是宋家人,你要是找理由离开的话,叔叔阿姨虽然会不高兴,但肯定不会拦着你的。”

“所以,谢司珩,你先离开这里好不好?”

谢司珩自下而上,凝视着宋时清的眼睛。

他很平静地,“不好。”

“谢司珩。”

宋时清急了,低声带着警告地叫他的名字。

谢司珩好脾气地,“我在这陪着你,万一出什么事,我能带你出来。我的体质挺特殊的。”

“……不行。”

那个东西的话仍然在宋时清耳边回荡。

它问自己为什么和谢司珩在一起?

问他是不是要把谢司珩的骨头拆下来,套着他的皮肉,自己才会听话。

宋时清不知道那东西的话是恐吓还是真有此意。

虽然到目前为止,自己身上的淤青只是看着可怖,到了第二天,感觉上就没有那么痛了。

虽然谢司珩和那东西只是打了一个照面,它就自己离开了。

但宋时清就是不安。

两人都没有说话,露台水汽氤氲,雨声哗哗。

宋时清的担忧和在意毫不掩藏,这样近的距离,令人轻易心动。

突然,谢司珩伸手,捂住了宋时清的眼睛。

然后,非常快速地,在宋时清唇珠上亲了一下。

真的是非常快的一下,偷东西一样。在他离开的时候,宋时清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

足足过了半分钟,谢司珩才感到手下的睫毛刷过他的掌心,像是有幼鸟擡起了自己的小翅膀。宋时清呆呆地张开了一点唇,露出了一点点雪白的牙齿。

谢司珩放下手,整张脸爆红。

“咳。”

他装模作样地咳了声,偏头不看宋时清,但过了一会又没忍住,偷偷回来扫了一眼。

却见宋时清还是那副呆呆的什么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

谢司珩真受不了他那双眼睛。

又干净又漂亮,还带着一点类似委屈的茫然。跟他怎么欺负他了一样,死戳谢司珩不多的良心。

你在干嘛?

谢司珩竭力平复心情,但良心的谴责还是一句一句地朝外钻。

你对着你兄弟下手?

还是趁着这个时候?

你是不是在乘人之危?谢司珩你是个人?

谢司珩又想去捂宋时清的眼睛了。

但这下,宋时清没让他得逞。

他受惊一般站直,连着退了好几步,退到了露台栏杆处。

要不是有栏杆挡着,谢司珩甚至感觉他能跟自己拉开一个几百米的距离。

宋时清用手背挡住了自己的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心跳得极快。

但和这几天的其他那些次不一样。这次,他在害羞。

指尖酥麻,思维混沌。

他几次张嘴,但都因为脑中没有组织好话语再次闭上。

“谢司珩……”

“——我们先解决眼下的事情,再讨论要不要拒绝我行吗?”

谢司珩人生第一次这样硬着头皮。

宋时清人生第一次这样不知所措。

都是第一次,谁跟谁比纯情呢。

反应过来以后,宋时清本能地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那你定机票先走。”他语气略强硬。

谢司珩沉默了一下,诚恳,“不行。”

他说完还强调了一下,“只有这个不行。”

宋时清咬牙,快要被气哭了。

谢司珩前十八年从来没在恋爱这个技能上加技能点,好在他不是个东西,什么都能说得出来。

谢司珩没办法地笑了下,破罐子破摔,“我总不能任由你被什么孤魂野鬼抢走做老婆吧。”

楼下,谢母不经意间朝外看了一眼,有些惊讶地挑眉,“警车这么又回来了?”

不仅回来了,还明显被撞进去了一大块。

并且,正朝着宋家驶来。

车里——

历允坐在驾驶位,眉间跟被刀割了一刀一样拧着。他一边开车,一边时不时朝身边看一眼。

“你看出什么了?”他问道。

车被撞到不能用的某人将透明物证袋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

“这皮是狐鬼剥下来的。”他说道。

历允强忍挑刺的冲动,但一时间真的有点忍不住。

他在生活中听过狐仙,在电视上看过狐妖。狐鬼,这说法他听都没听说过。

开车的民警感觉自己为祖国奉献出了脑子。

他虚心求教,“什么叫狐鬼?”

顾青闭上了有点疼的眼睛,修长的手指放在证物袋上。

“就是助纣为虐,最终沾染因果成邪的狐仙。这张皮,应该是它覆在人身上割下来的,上面有狐鬼留下的气息。”

顿了顿,这位风水先生又自己问自己一般。

“但是好奇怪啊,狐仙在作恶以后沦为狐鬼,会失去理智流窜于山间。随着时间消亡。怎么会目标这么明确地割一张皮给你说的那家人送来呢?”

历允感觉自己的三观被身边这人碾碎了。

他捏着鼻子合,“被人指使了?”

顾青无言地看他。

历允嗤笑,“电视剧里不都这么演。”

“家仙在为正的时候都不见得会有求必应,成了邪只剩恶念,还能说什么听什么?”

车到了宋家门口。

顾青把鹿皮拍还给他,“少看点电视剧,那上面都是唬鬼的。”

历允:……

你一个搞封建迷信的跟我讲电视剧骗人?

他下车,弯腰撑伞。

擡头,目光所向的地方,正是露台上的宋时清和谢司珩。

一下子,风水先生就蹙起了眉。

阴缘煞。

他看到了铺天盖地快要成型的阴缘煞。

纳采。

问名。

纳吉。

纳征。

六礼成四礼,只差请期和亲迎。

等双方父母择定佳期,将新太太迎回家,这阴缘煞就彻底成了。

空中无形的红煞仿佛密密地织成了一张不透风的网,只待时机成熟,就将宋时清死死缠住,再不放开。

今生今世,永生永世,再无阴阳之隔。

谢司珩:不好意思第一次谈恋爱,直接抢初吻没关系的吧(狗狗歪头)

某鬼:……(拔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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