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2/2)
空气中隐约能听见婴儿细弱的哭叫。
【呜呜呜头少了一半……还有一半……还有一半……】
宋时清听不懂,只觉得自己肚子里有东西在动。本能让他知道这不是正常的感觉,整个人都可怜地瑟缩在谢司珩身边。
“别怕,乖时清,那是我们的孩子,以后要叫你妈妈的。”谢司珩忍不住笑出了声,“怕什么,别怕。”
宋时清垂眼捂着肚子,片刻后,他像是终于明白了什么,小声啜泣了起来。
谢司珩的手指抚摸过那片对于自己来说太过单薄的脊背,手停在宋时清的后腰上。他的压迫感成功让宋时清腹中蠕动的东西瑟瑟发抖地停了下来。
谢司珩眼中的浓黑越来越深,但宋时清不知道危险,他只知道,自己被谢司珩抱着,身体就舒服了起来。
所以他红着眼睛看谢司珩,更亲昵地趴进了他的怀里。
一个又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了宋时清的发顶头,接着放肆朝下。空气中停止的婴啼被另一种窸窸窣窣的细微声响替代。
某一刻,一只看不清来源的青黑骨手突然从黑暗中伸出,抓住了宋时清的小腿。
“唔!”宋时清被冰得一颤。
谢司珩无声地睁开了眼睛,几秒后,理智回笼拧断了那只手。
现在还不能太放肆,不然时清身上都是痕迹,很快就会发现端倪的。
忍一忍。他对自己说道,行动上却不由自主地舔舐着宋时清柔软干燥的嘴唇。一下一下,像是要把那片皮肤舔出血吮吸才算完一样。
另一边。
女孩匆匆下楼梯,这条楼梯的尽头,是一个半地下室。
按理说,像他们这样修建在海边的房子是不该留地下室的,保不准哪天涨潮就被淹了,应该往高出修才对。
但就像是这座藏着无数秘密的城市一样,这个不起眼的渔场之家,也有自己的秘密。
女孩快步跑到门前,在上面敲了三下,推门走进去,“奶奶!”
正背对着她在桌前整理药草的老太太转过了头。
她现在已经不像当年那样穿着繁复的遮面黑礼服了,但色彩靓丽的当地纱衣并没有冲淡她的阴沉,反而让她看起来像是条色彩斑斓的大蜥蜴。
女孩紧张地舔了下嘴,把门关上,跑到老太太面前,“我用眼石看到,客人的汤里……有血。”
她都说不出“头颅”这个词,反胃感又涌了上来。
“……是你放的吗?”
自己的奶奶是女巫,作为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孙女,她不可能一点察觉都没有,更何况她还是老太太选定的继任者。
老太太翻了她一眼,用手语说道,【我从不对无辜的人使用血咒。】
“那……”
【除非有人威胁了我,我不得不听从他的命令。】她接着说道。
女孩愣住了。而老女巫咯咯一笑,咧出几颗歪斜的牙齿。
她让开两步,将桌上的东西展示给女孩看。那是一团连着内脏和肉的胞衣,还有一些腺体浆液之类,不知道从哪里清理下来的东西。
老女巫悻悻耸了耸肩,【我可没本事弄来这东西,这个血咒,是那位“大人物”的杰作。】
她在比划“大人物”的时候,撇了撇嘴,显然是不高兴的,但受限于实力,又不好表现得太过明显。
女孩死死盯着桌上的东西,十几秒后,猛地后退,扶住墙吐了起来。
老女巫头疼地叹了口气,随手拿了只杯子往里面倒了半杯清水,又从架子上抓了蜻蜓扔进去,用木槌捣烂,做出一杯浑浊的汁液。
蜻蜓这种昆虫,在女巫的世界里叫做“魔鬼的缝衣针”,用它能做出让人保守秘密的药物。
她将水杯递给孙女,示意她喝下去。
【我可不希望你掺和进那个人的捕猎计划中,他会杀了你的。】
女孩支支吾吾,左手手心里紧握着那片鱼眼骨化以后磨出的眼石。最终,她还是喝下了手中的水。
“我知道了……”
天空中月圆如银盘,左侧带着一片陨石坑般的暗痕。云在它周围包裹成一圈,在这没有污染的地方朝上仰望,甚至会从心底生出一股震撼感来。
宋时清蜷缩在沙滩椅中,睡得正沉。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被拉进了一个梦境,微微蹙了蹙眉。
这一点微不足道的动静立刻引起了谢司珩的注意,他准确地侧头看向宋时清。
“别闹,别闹。”谢司珩抚摸着宋时清的小腹,眼底带笑:“他胆子小,你不能吓他。上一个不听话的已经被抓去炖汤了,你要乖,知道吗。”
手下的鬼胎早就没了动静,宋时清却无知无觉地战栗了一下,像是在梦中也被谢司珩的话吓到了一样。
无责任小剧场:
某日宋时清看着自己身上的痕迹,比谢司珩的手大了一圈。
宋时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