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你愿意成为我的扳机吗？”（2/2）

陆泽不由得回身看了看那扇被自己直接融了门锁的门，心里不经摸摸鼻子。

特殊情况，特殊处理而已。

而那边的菲黎亚脑中已经被搅合得一团混沌，脸上都烫起粉蒸似得热气，眼瞳化得一塌糊涂，大脑一时间也空白一瞬。

他要解释什么。

解释不了任何东西了……

他……

偷偷用漂亮精致的喙衔下自己羽毛的金丝雀没有看见主人失望的眼神。

它得到了一个拥抱。

一个近乎温柔的拥抱。

轻柔的、温暖的。

以及一句——

“抱歉。”

道歉。

菲黎亚本能般残存的紧绷神经也转为茫然。

他被人小心地抱在怀里，由于出神没有收好的手臂也被那人好好放好，没有让伤口遭到进一步碰损与恶化。

伤口还没结痂。

他被剖得鲜血淋漓的荒芜心脏却像是遇到了奇迹般愈合的雨液。

为什么要道歉。

为什么要向他道歉？

又是为了什么道歉……

这些本是菲黎亚想要问的。

但他动了动唇，却没有道出一句话。

而他的手攥进了衣摆，捏了些许。

不一样。

他和先前那些人不一样。

但有什么不一样……

小金丝雀现在还没寻到答案。

它的毛茸脑袋很乱，也很烫。

它知道，它想要更多东西。

只是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混乱之际，它仰着脸，问出了一个清醒的时候绝对不会问的问题：

“大人，你觉得……我到底是什么？”

这是他最初绝对不会有疑惑的问题。

他那时拥有着优渥的家世、良好的教养、善良的品格……他不会疑惑自己存在的意义，也不会茫然于他的价值。

但后续的一系列变故让他的肉.体乃至灵魂都踏入迷失，他也不再会思考这个问题了。

这种“没有任何意义”的“扫兴”问题是不应该在主人们面前提起的。

但——

他想要知道，对方的答案。

他会是什么。

别人又会回答什么？

令人惊艳的礼物？上帝的完美造物？需要被捧在掌心里好好呵护的珍稀玩物？

还是低贱蛊惑的玩物，只配臣服于他人身下的性.奴。

他会回答什么？

陆泽也陷入了思索。

按理说，这种自己是什么的定义，是不应该向他人寻求的。

但他从一开始接触菲黎亚时就说得很清楚，就是因为菲黎亚对他有用，他才将他留在自己身旁。

自己不是开慈善院的，也不准备立地成佛。

开始时的模糊态度，只是因为他还未想好要用什么态度面对菲黎亚。

但现在，既然他想要寻求一个答案——

菲黎亚看见陆泽很认真地陷入思索，心中的情绪不知为何一下子复杂而紧张起来。

可没等他进一步深思，就听见对方缓缓启唇道：

“我有一柄，缺少零件的手.枪。

“我十分清楚，当它发挥出真正威力时，整个世间都会被它的力量震慑到。

“那是绝对压倒性的，可以颠覆一切的力量，”

“但，那柄手枪还缺个最关键的扳机。”

陆泽说这段话时，理智而冷漠，面具掩去面上神情，淡色的眼瞳却带着凌驾于天命，任何事物都无可阻挡的淡漠气息。

仿佛在冥冥之中，他已经掌握了某种定局。

菲黎亚被他的神情震撼到，剔透的晶莹紫眸轻颤，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

颠覆一切。

残缺。

——最为关键的，扳机。

他一时间沉浸在陆泽所描绘的事物中，被他轻描淡写语气中带出的宏大所震撼，一时间忘记了其他，也没有注意到那人的目光转变。

也没有发现那人所谈论的主体已经悄然变化。

“是的，那柄手.枪，缺一个最关键的扳机。”

话语说着，陆泽的目光最后落在了他的身上：

“所以，你愿意成为我的扳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