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0 田螺?还是松鼠?(2/2)
为什么自己对海戈的感情曲线并不按照这种既定模式来呢?按照他们的种群和身份差异,自己不应该对海戈更加厌恶、提防、充满负面情绪吗?
……还是因为他们第二次见面就发生了“那种”关系?他无法对海戈运用自己已经熟透了的社交规则、以便循序渐进逐渐递减心理距离——毕竟,在他根本没有准备好的时候,他们的生理距离已经直接减成负数了。
阿奎那扣着额头,焦躁地捏着自己的太阳xue。
这种情感不但可笑,而且相当危险。
阿奎那啊阿奎那,难道因为这段时间以来那些小恩小惠,你就卸下了心防,对这个强夺你三十年清白的强暴犯产生好感了吗?
何况——他身上还有那桩血案。
临街酒吧的僻静角落,私家侦探米迦勒刚一落座,就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对卡座对面的雇主开始介绍这几日来的调查成果:
“我走访了芳芳夜总会,尽我可能地接触并询问了相关知情人士。收获不多。海戈深居简出、沉默寡言,奥菲利亚有智力障碍,总是答非所问。这两人各有各的与世隔绝之法——尽管如此,我还是发现了一些古怪之处。”
他从信封中抽出一沓材料和几张照片,在桌面上排开。阿奎那撚起那几张模糊的夜总会照片仔细观看,一边用眼神示意米迦勒继续说。
米迦勒道:“在奥菲利亚遇害前半个月,海戈向夜总会申请调整了工作时间——调到和奥菲利亚同时。”
阿奎那挑了挑眉。米迦勒道:“在那半个月,海戈和奥菲利亚同进同出,几乎是寸步不离——在警局的那些蠢货看来,这是海戈预谋下手的信号。但是我不这么认为。奥菲利亚在海戈面前毫不设防,他想伤害她,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易——”
“他在保护她,”阿奎那脱口而出,“海戈察觉到了某种危险。他意识到有人想要伤害奥菲利亚……”
米迦勒赞许地点了点头,“一点不错。但是我要说的是另一件事,就在奥菲利亚遇害的当天凌晨——他们的工作时间是晚上六点到第二天凌晨两点——有人给海戈带了一封口信。就在当天下午,巡警在茴香街例行巡查的时候听到重击声和惨叫声。他们沿声音冲进街角的小屋时,正看到抱着奥菲利亚尸体的海戈。你不觉得,这一切太碰巧了吗?”
阿奎那沉思着,指尖轻轻点着桌面:“你怎么想?”
“那封信是关键——一个拙劣但有效的调虎离山之计。”
阿奎那点了点头,“那个口信是什么?”是什么让海戈决定当即前往?又是因为什么,他宁可遭受莫大的嫌疑也不肯说说明自己当时不在现场?
米迦勒耸了耸肩,多少显得有点尴尬:“那封口信很简短——假如我的情报人没有开玩笑的话——只是一个单词。”
“什么?”
“王牌。”
阿奎那一怔:“那是什么?喇叭?还是现任总统?”
“或许只是同名同姓。”米迦勒犹豫难定,猫科过分活跃的思维像是滚动的毛线团的一样无休止地散乱开去:“又或许,暗示了某股不可动摇的势力,代表这个案子背后有牵涉政治的阴谋——”
有什么闪电般地掠过了阿奎那的脑海。“不,我知道那代表什么了。”
他从自己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材料。那是海戈·夏克的违法犯罪前科材料,他翻看了无数遍,早已倒背如流。他匆匆翻阅了几页,指尖点在了其中一行上。
七年前,海戈·夏克在杂货店与一位顾客由口角演变成互殴,最终导致对方失血过多、送医不治而亡。这是海戈生平第一起暴力事件,也是除奥菲利亚案之外,涉及的唯一一起致人死亡的案件。
而那家杂货店的名字,赫然是“特鲁姆普社区杂货店”。
*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写道:“劳动这种生命活动、这种生产生活本身对人来说不过是满足他的需要即维持肉体生存的需要的手段。而生产生活本身就是类生活。这是产生生命的生活。一个种的全部特性、种的类特性就在于生命活动的性质,而人的类特性恰恰就是自由的有意识的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