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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唁(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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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龙好人做至商会门口,没护送他们上楼。他看二人都背影逐渐模糊,灵光一现,开车窗吼一嗓子,把甄展唤了来:“你和那开银行的关系好?”

甄展老实道:“我和阿霆认识时间不久,论情谊,比不上颜先生,但是难得的投缘。”

想来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单龙上下扫他一眼,忽而嗤笑道:“那你劝劝他,叫他别服丧了,赶紧去陪我们四爷。”

甄展错愕道:“陪四爷?”

“四爷看上他了……”单龙到底咬不惯男人耳朵,吐不出太多字,也是点到为止,看甄展步履僵硬地离开。

上至会长办公室门口,甄展的忧虑迟来地发酵,挡着麻霆君不让进,见边上有空余小房间,立刻带麻霆君钻了过去,严肃道:“你老实交代,你、俞平、谈凭玉,你们三个是什么关系?”

麻霆君不回避,道:“俞平原先是跟谈四的……”

“你有种,戴绿帽子戴到谈四头上!”

“那时候都说谈四死了,我怎么知道他死而复生?”

“也是。”甄展点过头,脸上愈发忧心忡忡,犹豫一阵,道,“龙哥悄悄告诉我,谈四看上你了——听过一招名为声东击西么,莫非俞平是个诱饵,谈四的心思实则在你身上?”

麻霆君道:“他都有俞平了,怎么会看上我?”

俞平究竟是什么绝代佳人?一个谈凭玉、一个麻霆君,都拜倒在他的风华之下。然而枢城的佳人,甄展单认定两位,也正是被俞平迷倒的这两位——便道:“我是正儿八经枢城人,比谈四年纪还大几岁。就算他金屋藏娇,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你有没有俞平的相片,我暗地托人打听?”

俞平正是拍照那天不告而别的,麻霆君被戳了伤心处,连甄展也不想搭理。

甄展猜是他们茍且见不得光,再打探道:“没有相片……你记得俞平长什么样?”

“苍白,比我矮一点,美丽。”

麻霆君支吾片刻,补充道,“他有一双狐貍眼,很吸引人。”

按他的描述,甄展却只看见谈凭玉——三年前谈凭玉无端失踪,谈家一开始的惶急不像假,后来虎头蛇尾,讲他去东洋。其中杳无音讯的一段时日,谁说得准他究竟在哪?

甄展心里琢磨着,隐隐约约有了答案,便急忙把麻霆君推到屋里一探究竟。

“四爷,人来了!”甄展把麻霆君往里赶,自己身手矫健出了门。

深秋天阴,办公室里窗帘大敞,依旧昏暗。谈凭玉面朝落地窗坐,剩一个椅背旋给麻霆君。

麻霆君正在身后。谈凭玉手上攥着“俞霆”的简历,看罗列着的一条条介绍,言之凿凿,若不是知根底,真以为有这么一个人;可他自己以前作俞平,不也是如此?一模一样的路数,不免觉得讽刺,冷笑一声,道:“要我叫你俞霆还是麻霆君?”

麻霆君道:“四爷,我自愿退出。”

谈凭玉等他来见自己的面,拖延着道:“商会是什么地方,由你说了算?当初你请你朋友来开后门,不知道会长是我?”

麻霆君道:“我想开银行,是为了让俞平过得更好。前阵子接近你,其实也是想见俞平——俞平走了,我没什么追求,更加不提进商会了。”

这话听得叫人哭笑不得,谈凭玉佯装动怒,一把将几页纸拍到办公桌上。却听见身后脚步声急,他难得见麻霆君冲动,立刻转椅子回去,只见一个仓皇逃跑的背影。

麻霆君立刻想逃跑。

他害怕见到谈凭玉。一方面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谈家自小到大死守着谈凭玉的隐私,纵使近来有宽限,轮得到他的头上?兴许谈凭玉的面孔是慢性毒,他有对俞平的爱作防护罩,兴许依然在劫难逃;

另一方面,谈凭玉早把他温水煮青蛙了。俞平失踪三年,他再爱俞平,坚守的不过是自己的底线。他与谈凭玉相处不多,却平白无故感受得出另一类安心。

这几年大家陆陆续续来吹耳旁风,他对谈凭玉的感情本就紊乱,一经诱导,只会更加明晰——对一个阴云之下的魔头,杀人凶手,又有夺夫之仇的动心,他宁死都不愿承认!顷刻夺门而出。

谈凭玉才意识到情况紧急,喊道:“麻霆君!”

他哪知道麻霆君心情复杂,挣扎得太徒劳,根本没有回音。

门几乎是贴着谈凭玉的鼻尖甩上的,谈凭玉再要追出去,门竟生根似的打不开——麻霆君难得有一回头脑,不忘甄展的叮嘱,“四爷看上自己了”,便无论如何不能落在谈凭玉手里,死死堵着门。

谈凭玉力气不及他,猛拍门板,失态地道:“麻霆君,你给我开门!”

麻霆君道:“四爷说什么,我依什么,我不成了四爷的狗?”

这笨狗!谈凭玉一脚踹在门上,道:“你有本事一辈子守着门!”

麻霆君嚷道:“过去的事情是我不对,别的我拿不出,就一条命,要杀要剐,四爷说了算!”

这时候撂什么狠话?听得谈凭玉啼笑皆非,道:“发什么瘟,我要你的命干什么?”

麻霆君自然不肯讲原由,死死守着门。商会安保看够热闹,姗姗来迟,一左一右擒了他。

“四爷,这狂徒已经拿下了,听您的意思发配。”

他开一丝门缝,看麻霆君落魄,像是看流浪狗在雨里。简直想出面狠狠吻上麻霆君一顿,无奈身份泾渭分明,麻霆君也没半点屈服他的意思,便装着不悦,道:“叫他快滚了。”

麻霆君扭头道:“四爷,我敬你是个人物!我向你保证: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安保不容他放肆,骂骂咧咧盖过他发毒誓,把他架出商会。

谈凭玉在办公室里休息许久,外头窃窃私语没有断过。他再我行我素也坐不住,扭开房门,见到乌泱泱一片眼睛。

他强作镇定,道:“看什么?”

纵使相处了一阵子,大家不怕他的为人处世,倒是怕他狐貍精成人,都不说话。有商会里的老人,目睹会长轮换了几届的,才敢自来熟地搭他的腔:“难得被人撒泼到头上,四爷脾气这么好,还坐得住?”

谈凭玉不自然挤了个笑。

“我说是甄展不好,识人不准。先前他也乱举荐人,虽是真瞎猫遇上死耗子不少,这回的俞霆,一无是处的,也就相貌不错。”

谈凭玉才道:“阿霆是和我有些私人恩怨,但是他可取之处也不少。评定入会资格的时候,你们公事公办,不用考虑我。”

那人笑道:“他是什么路子,敢得罪四爷?”

“敢吧。”谈凭玉笑得难看,轻声道,“没办法,谁叫我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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