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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作(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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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着燕尾服的礼宾,气度不凡,开口发出上流社会的声音:“里头已经陆陆续续有人到了——我们老板对这舞会上心,故意办得小,也不对外开放,为的是照顾到每一位客人。”

麻霆君更是费解。枢城不比鹭镇,银行是小戏班子,上不了滨江的大舞台。便道:“那,怎么会邀请我?”

“俞先生,我家老板在商会见过您。”礼宾笑道,“我们老板最赏识青年才俊,纵使突然邀请,有些冒昧,但今晚来的都是些名流之士,他希望您能够拓宽人脉,有更好的发展。”

一席话听得麻霆君有些飘飘然,想起商会,他光顾着和谈凭玉斗气了,还不知道怎么入了其他名士的法眼。兴许枢城反对谈凭玉的也自成一派?那他在这唱反调的队伍里,简直大有所用了。

他密谋着日后出路,礼宾看他高兴,顺势请他进门。

隔几步便能撞见一位工作人员,都认识他似的,点头哈腰地敬一句“俞先生”,醉得麻霆君分不清天南地北,更忘记还不见颜青和郁蕙心,只管自己顺着指示牌往里走。

宴厅近在眼前,有侍者拦路,把他引进了另外的小房间。

才知道今晚是变装舞会,麻霆君准备不充分,本就理亏,何况他这几年节衣缩食,对上流社会的礼仪生疏起来,没有办法拒绝如出一辙的礼貌与热情,任由宰割。

然而侍者先拿长飘带把他的眼睛蒙上了,软软绵绵的冰凉触感,叫他心思摇摆不定,却又觉得是自己多心

单龙冷不丁从一旁钻出来,无声地从侍者手里接来飘带,狠狠打起死结。

麻霆君被勒得慌,不太有底气地道:“为什么要把眼睛蒙上?”

单龙接话道:“我们老板就喜欢这种玩意。”

他接话得太自然,脱口而出,难免有些后悔,幸而麻霆君面色不改——话说回来,麻霆君连枕边人的声音都不记得,怎么会在乎他?与侍者对上一眼,无声地相视而笑。

麻霆君微微皱眉,只道:“你们老板是何方神圣?”

单龙道:“读书会的。”

麻霆君追问道:“请问大名?”

单龙手上打折,模糊道:“商会第三任会长,知道是谁么?”

麻霆君诚实道:“不知道。”

“不知道?”

实话说单龙自己也不知道,却冷哼一声,愤懑道,“你没听过我老板大名,我老板还要请你?不识擡举的东西,等下出了洋相,可别说是被邀请来的——你是翻墙进来的。”

麻霆君自己理亏,也不好再追问,哦了一声,任由摆布。

眼睛是结实地捆上了,单龙纵使拿小刀吓唬他,也不见他闪躲,便从拿出一根更长的飘带,把麻霆君两只手腕捉到一起,心满意足地捆扎起来。

麻霆君毫无底气道:“为什么要把手捆上?”

侍者代由答道:“先生您想,男男女女共处一室,眼睛又都看不见,怕有狂徒趁机行不当之事,干脆把手也束上了。”

麻霆君心里暗暗吃惊:不愧是颜青热衷的舞会,准没安好心!再有下次,无论如何也不肯答应了。思索着等下如何同颜青碰面,两只脚踝不知不觉被并拢在一起了。

“为什么要把脚捆上?”

侍者道:“先生您想,大家看不见、摸不着了,我们老板通人情,怕大家互相踩来踩去,特地要把脚捆上。”

单龙动作利索,绳结如脚镣般绑在麻霆君的双脚之间,勉强留一个供他小碎步的空间,看他挪动步伐,捂着嘴笑得东倒西歪。

侍者也笑,维持着平静语调,道:“俞先生,这正是我们老板的良苦用心。若是要最大程度地享受舞会,心灵是代替身体的不二之选。”

这是哪门子的圣诞舞会?亏是柏庄排场大,不像特地整蛊他的节目。麻霆君简直欲哭无泪,大抵数自己全心全意经营银行,与流行落伍了。

他软弱道:“你们老板想的还挺周到。”

“是。”单龙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老板就喜欢这样的勾当。”

侍者多少有忌惮,牵着麻霆君手腕上的飘带入场,宴厅门大开,麻霆君忽然顿了脚步。

胜利在即,这两人都紧张,却听他说:“我需要食物……”

侍者会意道:“里头开桌子摆蒲菲,任由您挑选。”

麻霆君一愣:“蒲菲?”

蒲菲划在粤语里头,这两人在香岛久,难以维持口音的刚正不阿;麻霆君必然是学过粤语的,英文也略懂一二,哪怕到现在都忘光了,侍者也要保证他不起疑心,打岔道:“今晚的肉汤不错,后厨正在炖煮,您有什么忌口?有什么别的想吃?”

麻霆君道:“有热可可吗?”

又道:“要五杯,我还有四个同伴,比我晚一些到,现在应该也在蒙眼睛了。”

“没问题。要是有其他需要,欢迎随时吩咐。”侍者忍着笑,道,“请快进去吧!我看见里面有人迫不及待想要邀请您了。”

两人朝里面挥手告退,蹑手蹑脚锁了宴厅大门。

眼前一片黑暗,麻霆君不知所措,也不见有人来邀请。挣扎道:“颜青!”

没人应。又道:“郁蕙心!”

胖子瘦子必然是指望不上了,他叹一口气,摸索着往前进。这舞厅空旷得过了头,有凉风习习,他看不见,像是行走在独木桥上。

忽然束缚他双手间的飘带遭人牵起——他忙道:“您好,怎么称呼?”

那人不吭声,却是牵着他向前走。麻霆君步子不敢迈得太大,心里七上八下:一会埋怨颜青使诈,把他骗来如此之地,一会又觉得自己姿态滑稽,不想失了面子,自顾自矜持着。

“实话说,我的爱人不在了,我一直都怀念着他。很感谢您的邀请,若是扫了您的兴……我很抱歉。”

音乐声喧闹,他们之间沉默得异常。麻霆君好像听见那人应答,再凝神,仿佛是自己自作多情。他手上微微用力,挣脱那人的牵引。

听见那人轻笑一声,快步来到他的身后。都是束手束脚,怎么唯独他能走得这么快?麻霆君心里正茫然,又感受到后背戳了一个手术刀似的指尖,顺着的肩颈往下解剖。

他看得见!麻霆君大脑一片空白,无数不详记忆顿时涌上心头——壮胆喊道:“谈凭玉!”

黑暗那头幽幽答道:“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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