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2/2）
有本事搞死我！沈四无声地挑衅地盯着徐琢。
徐琢仿佛是被他的骨气气愣了，半晌，整个人肉眼可见地兴奋起来，连苍白的脸庞都逐渐变红：“好，跑出去一个月，你倒是变有种了，好，好。”
他连道几声好，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盒子，就是沈四之前翻到过的那对耳钉。
沈四心头突然冒出大事不妙的感觉，徐琢戴了一副塑胶手套，徐徐走到他面前，俯视着他：“你以为你逃走的事，死一个尼兰特就能抹消了？”
沈四牙关紧咬，徐琢欣赏着他这愤恨的表情，慢条斯理解开了沈四的衣服。
随后，沈四感到胸前一凉，他低头看，妈的徐琢竟然用镊子夹着酒精棉花在给他的*头消毒！！
“这里怎么搞的？你用的什么便宜的治疗仪？”徐琢神情有种冷淡的厌恶。
他没见过胸口这个枪疤，以为沈四是用了廉价的治疗仪，才搞出来一个这么烂到没眼看的创面，他不知道死盐星根本没有治疗仪，这是沈四硬生生靠体质扛过来，已经是恢复了四年后的样子。
沈四没回答，徐琢也没执着，把棉花扔了，从小盒子取出一枚精致的小环，在灯光下看了看。。
如果不是沈四被龇牙咧嘴地绑着，这一幕非常优雅，简直像珠宝鉴定师从丝绒妆奁里取出一颗宝石。
眼看那个银色的小圆环离自己越来越近，沈四终于忍不出大喊：“你个变态！妈的神经病你敢？”
而沈四的怒骂听在徐琢的耳朵里简直愉悦极了，他擡头盯着沈四，似笑非笑：“你马上就知道我敢不敢了。”
微小的刺痛，对沈四几乎不值一提，随后是卡扣锁死的声音。
！！！
沈四轮廓明显的腹肌绷起，被气得隐隐发颤，他整个人剧烈地挣扎起来，手腕和脚踝都被磨蹭出明显的血迹，徐琢瞥了一眼，随后沈四胸口蔓延开一条微妙的电流，他闷哼一声，忍不住拱起了背。
远没有面罩的电流痛，可是它的羞辱意味却是十倍百倍！
怪不得程意驰当初一听沙金逼停了货船，脸色一瞬间就刷白了，因为他知道自己如果被徐琢抓回去，会面临何等的地狱深渊。
徐琢钳起沈四的下巴，沈四尝到了自己嘴里的血腥味儿，他的眼睫上都坠着汗珠，绷紧的下颌线隐隐发颤，一字一顿道：“我要杀了你。”
“好啊。”徐琢一双眼睛都迸发出光彩，心脏咚咚直跳，一种虚幻的狂喜流淌在他的血管里，他毫不留情地撚起了另一枚银环穿刺了过去，“来吧。”
“医生说后脑刺激太强烈，你有可能变成傻子，”徐琢慢慢褪掉塑胶手套，怜悯心地看着沈四，“以后你要是不听话了，我就改用这两个小玩意吧。二叔，以后可不要再惹我生气了，免得在外人面前突然起立了，你说多尴尬。”
沈四闭着眼睛，撇开头，他已经一句话都不想和徐琢说了，他看见徐琢一眼，只想拿刀捅死这个疯子。
听说在帝星神经病杀人不犯法，那杀神经病犯法吗？
徐琢心里隐隐期盼着沈四能再给他一点回应，可是沈四仿佛真的学乖了，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那之后沈四都没有再和徐琢起冲突。
某种程度上，沈四确实是“学乖了”。
穿乳环这事，对沈四来说不震撼，震撼的是徐琢亲自给他穿，还有盯着他时那种疯癫到骨髓里的神情。
那种被撚捏的冰冷触觉，沈四当晚就做了大蛇在他胸口盘着爬的噩梦，压得他喘不过来气。
程意驰和徐琢，不会在搞什么叔侄乱/伦吧！
沈四不得不安分点，他一点不想掺和进这个烂泥坑里，搞不好他也洗不白了。
而且顶着这两个涩-情又埋汰的玩意儿在胸口，搞不好还要被电一下……
沈四气得晚上根本睡不着，他不把徐琢这个疯子弄一顿，他就不姓沈！
可是现在沈四一整个心有余而力不足，他能自保都不错了。
沈四顺风顺水了，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似的骑在他头上的人，偏偏这个人是沙金的首领，还真就是他碰不得的大人物。
这种憋屈，这种愤恨……
妈的他就想来帝星找男朋友解决一下异地恋的问题，为什么现在事情会搞成这样。
沈四每天和徐琢一块吃饭，外带晚上念童话书。
这童话书跟有魔力似的，每次沈四一念，徐琢整个人就平静下来了，也不瞎几把发疯折腾人了。
沈四摸清楚了规律，估计以前程意驰也给徐琢念，不过每晚就念半小时，所以林梦才会在那一天来敲门。
沈四对着徐琢假装老实，对着其他人可是打探了不少消息。
这个程意驰，从小就在沙金长大，是个修理学徒，后来凭借一手赌技被徐时远看上了，带在身边。
没过两年他就遇到了一个大机遇，当时徐时远的一个情妇被其他帮派追杀，程意驰冒死救了徐时远的儿子，也就是还是小婴儿的徐琢，俩人一块儿在一艘小船甲板下的暗格里躲了一天一夜，据说徐时远要是再不赶来，程意驰差点都要放血给徐琢喝了。
他向徐时远发誓，会一辈子保护徐琢。
“大哥，我发誓，我将成为沙金的剑和盾，如同守护我至亲之子般保护他，直至心脏跳动的最后一刻，誓死践行诺言。”
这誓言几分真，几分假，是说给徐琢听的，说给程意驰自己听的，还是说给徐时远听的，都不清楚。
反正徐时远龙心大悦，从此，程意驰真正受到了重用，青云直上。
15年前，沙金绑架了瑟琳娜公主，徐时远被军部射杀，程意驰正式接管沙金，领导沙金长达12年之久。
由于成了新任首领，那段誓言一度很流行，被篆刻在沙金的各种diy刻字产品上。
可以这么说，徐琢简直就是程意驰一手带大的，程意驰“忠君救少主”的故事，也在沙金广为流传，奉为他上位史里第二重要的关键事件（第一是瑟琳娜公主绑架案）。
结果这徐琢，现在恨程意驰跟恨仇人似的，甚至继位后，把所有刻有誓言的物品全都收缴了，也绝不允许再刻。
沈四倒不觉得奇怪，权力，本就是能让人变成奴隶和野兽的东西，叔侄反目，再正常不过了。
成王败寇，徐琢赢了，程意驰输了，就是这么简单。
眨眼五天过去，飞船已经抵达帝星的近地轨道，他们马上就要回到沙金的大本营，那艘人类科技的巅峰之作，一座容纳着整整3万人口的，史无前例的超级巨型宇宙飞船——“金”。它盘踞在帝星的卫星轨道上，几乎像一座小型的人造星球。
临行前，徐琢给沈四打了一安瓿的不知道什么玩意儿，沈四双腿的肌肉一下子就无法控制了，他被重新安放在了轮椅上。
轮椅是电动的，非常智能，爬楼梯也是可以的，但是徐琢偏偏不用，一定要亲力亲为地推着沈四。
舱门缓缓打开，看到静静悬浮在眼前的庞然大物，舰船外观呈现出流线型设计，表面覆盖着暗色的合金，无数光源在其间明灭，让它几乎像是某种活物，隐隐感觉到它在呼吸，在他面前，每个人会生出渺小的感想，忍不住屏气凝神。
沈四目不转睛，这简直是每个修理技师的圣殿。
这就是“金”。
而不远处（其实很远），就是那颗联邦最繁华最中心集中着最多资产和庞大人口的星球，帝星。
沈四深深地望了一眼，蔚蓝色的星球表面已经肉眼可见。
“欢迎回来，二爷，少爷。”一个穿着压褶皮革作训服的男人，站在欢迎人群的最前端，他年近四十，身型剽悍厚重，隔着老远仿佛都能嗅到他身上战斗的硝烟味儿，灰蓝色的眸子瞳色微微不同，左眼是一枚义眼。
几乎是第一面，沈四就能肯定，这人就是塞拉斯。
徐琢没应答，沈四斟酌着眼前的情形，给了塞拉斯一个淡淡的颔首。
塞拉斯锐利的眸子，深深地看了沈四一眼，仿佛草原上盘桓的鹰隼，沈四安稳地坐着，不动声色任他打量。
连徐琢都没认出来不同，你塞拉斯能认出来？
一行人在接驳口换乘了飞船内部的飞行器，“金”的内部结构就一个风格，乱中有序，乍一看简直像个巨型的废品加工厂，但仔细琢磨，每一处的机械结构都不简单，非常精妙高效。
沈四对窗外的风景很感兴趣，但只能装作稀松平常的样子。
十分钟后，飞行器在停机坪平稳停住，沈四被推下飞行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