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1/2）
第73章
那之后沈四再也没有出过这个房间。
他们频繁地做，但是再也不讲话，没有调笑，也没有了羞辱，只剩下了沉默。
周逍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对这件事简直上瘾，只要看到沈四，内心深处就会破开一个大洞，泛起深入骨髓的焦灼与空虚，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去拉进肉体的距离，在思维被生理kuai感所覆盖时，才能体会到短暂的安宁。
白天，他为了菲涅斯的案件奔波游走，频繁出现在媒体，几乎每天都要接受采访，屏幕里，他得体的笑容无懈可击，周逍是联邦青年的代表，是完美继承瑟琳娜基因的亲生子，所有人都认为他可靠、勤勉、追求正义，他的声望不断高涨，甚至有了大批狂热的拥趸。
而到了晚上，关上这屋子的门，某只野兽就好像被释放了出来，占据了身体他的身体，代他行事。
某天周逍抱着沈四*，在厕所的镜子里不经意间与自己对视，狰狞扭曲的面容和眸中闪烁的偏执与癫狂，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这种巨大的割裂感伴随着时间流逝，不断加强，节节攀升，他近乎是着魔地索取着沈四身体的温度，两人的身体还是那么契合，可是沈四仿佛真的死心了，周遭竖立起一堵厚厚的屏障，把他隔绝在外，明明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沈四却把他彻彻底底地无视掉了。
不论周逍做什么，沈四都无动于衷，即使是伤害。
事态远比他想得要远远严重，他本认为自己不能把太多的注意力放在沈四身上，他有自己的计划要一步一步完成，那些远远重要的多，包括和科蕾蒂的合作，这是他的必选项。
所以当初在死盐星，他才会毫不犹豫地离开。和沈四在一块儿是很轻松、很舒服，他不舍得就此放手，可是他也不能为此把自己的人生轨迹扭转，周逍一直认为自己能够分清主次。
但现在，他竟然连自己的行为都无法掌控。
从前的包容、关心、爱意全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愤怒、仇恨、冷漠，到最后是漠不关心。
周逍的行动从来目的明确、动作果断，需要付出什么，能够得到什么，一切得失都摆得明明白白。在沈四身上耗费这么多时间和精力，不是划算买卖。
可是有一个声音越来越响亮，以至于他根本忽视不掉。
他想要回到过去。
是非常非常地想要。
“我不会放你走的。”周逍不知道是说给沈四听，还是说给自己听，他重复道，“你走不掉。”
沈四当然不会回答他，周逍这么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去撕咬亲吻沈四的嘴唇，沈四的牙关是松的，任由他，亲到最后，周逍自己结束了，怔怔地抱着沈四，轻声道：“能不能理一下我？”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他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沈四的样子，狂妄，爽朗，眼睛里闪烁着对他毫不遮掩的谷欠望，那么的明亮有神，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混劲儿。
那是他看不上眼，也觉得可笑的东西，当它们逝去，周逍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其实是喜欢的，又有多想那些能重现。
想要沈四亲热地搂着他，想要沈四嘚瑟地显摆自己又修好了什么东西，就算生气了，只要撒撒娇，很快又能哄回来。
他现在把人真的控制在了身边，沈四无处可去，可是周逍反而陷入到了更大的不满足中。
沈四不知道周逍内心里的波涛起伏，他只是木然地看着天花板，周逍能做的只有抓紧他。
仿佛只要沈四还在身边，一切就没有真正的崩盘，一切就还有转机。
周逍每天对沈四讲的话越来越多，他跟沈四讲了许多他小时候的事情。
“我妈妈特别喜欢宝石，她喜欢一切美的东西，她有一间保险室，里面全都是她的私人珍藏，像童话王国。”周逍回忆道，“她还有一块沙金产的终端，是徐时远为她特别定制的，表盘上有一朵红宝石镶嵌的玫瑰花，随着时间打开和闭合，花心中间是一只黑色的蝴蝶。”
“你想看看吗？”周逍问沈四，“这是她唯一留给我的东西。”
沈四回给他的当然只有漠然，像一只被疯子抱在怀里的人偶。当然，事实也差不多。
一位传世的公主，留给儿子的只有一块终端，那间保险室里的其他东西呢？沈四知道这其中必然有很多曲折和龃龉，但他一点也不关心，一点也不在乎。
周逍把那块终端拿给沈四看，十多年的东西，依然美轮美奂，只是失去它主人的基因，再也无法开启，只是一件花瓶装饰物。
“是不是很漂亮？”周逍轻声问沈四，“这是徐时远送给她的新婚礼物，她一直戴着，直到死去。”
沈四闭上了眼睛，根本不想听。
但周逍依然会对他说，从瑟琳娜的死亡，说到周士嵘的低调再婚，还有那只周克己养的狗，他是如何把它处理的，每一桩他曾经做过的、见不得光的事，都告诉给了沈四。
沈四越听越是心惊，心口像是被压着一块重石，沉重得喘不过气。
周逍同他说这些是为了什么？博同情？还是打定主意一辈子会把他囚禁？
愤怒，痛苦，沈四不知道这些情感是来源于自己的困境，还是源于周逍那沉重的过往。他明明应该像看笑话一样看待周逍，可是这些却根本不由他控制。
情况就这么僵持着，他们谁都没有新的行动，他们都在等，等谁先被逼疯。
一如既往的某个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的时刻，周逍回家了，他走到沈四身边，摸了摸他他过长的头发：“四哥，你一个人整天待在家里寂不寂寞？”
沈四当然不可能回答他，周逍从身后拿出来一个小盒子，很精致，修长的手指拆开丝带，沈四根本懒得看，结果突然腿上一重，还有点热热的，低头，一只红棕色的卷毛小狗跺着四只小爪子站在他的腿上，奶里奶气的，摇摇晃晃还站不稳。
沈四当即觉得周逍莫名其妙，他用食指和大拇指把狗脖子提起来，直接丢回到周逍怀里，周逍稳稳把小狗接住，那小狗也跟受了惊似的低声呜呜叫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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