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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蛔虫的心思 0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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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睡醒,声音还有些慵懒:“还好不是我的二号男朋友。”

戚具宁笑起来,然后咳一声:“我建议你屏蔽‘相亲相爱’群组,或者干脆退出来。”

不待贺美娜反应,戚具宁又道:“我会安排Jenny加进去。”

“放心。我只会做我做得到的事情。我和你打赌,他们完全不会发现你换了个人。”

贺美娜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一刻的感觉;就好像明明知道前面是沼泽,却还是要陷落一样。

不同于贺浚祎那次,她坚决地拒绝了戚具宁的好意。而戚具宁也一反常态地坚持。与此同时,贺家那边施加的压力也越来越大,简直到了生死存亡之际一般,而摆在贺美娜面前的好像只剩两条路,要么做人尽可夫的羊脂球,要么做光宗耀祖的杨玉环。

两人僵持了好几天,从避免谈到这个话题,到避免交谈,到避免见面,就连睡前的诺贝尔奖历程也不讲了。事情的转折是在一个周日的傍晚,贺美娜一身疲惫地下班回来,见戚具宁表情凝重地坐在书桌前,单手支腮;边明站在一旁汇报:“凌霄建设那边……”

他擡眼看见贺美娜站在门口,立刻闭嘴。

“你们继续。我就是告诉你一声,我回来了。晚上想吃什么?我来做。”

“美娜,我们得谈一谈。”

“不。戚具宁。你不要管他。我知道。我知道胡越军在工作中做错了事被公司告了。家里已经凑钱把他保释出来。接下来就看法院怎么判吧。”

那一刹那,她在戚具宁面上看到了非常陌生的表情,不耐且凶狠;但那只是一瞬间而已,贺美娜甚至怀疑自己是看错了,因为他几乎是立刻就恢复了如常的微笑:“我真是拿你这种固执没办法。”

“他做错了,就应该被惩罚。大舅舅本来就有非常严重的糖尿病并发症,不良于行,他不好好找一份工作奉养老人,却总是挖空了心思要走快捷方式。通过闹事得到了一份好工作,又不好好地做。”

戚具宁见她如此坚决,先放软了语气:“美娜。如果我不管,那还算家人吗。一家人就应该守望相助。”

“家人?和他相比,贺浚祎简直就是有为青年。”

边明突然道:“如果我们不管,就会有其他人过问。与其到那种两难的境地,还不如由戚先生亲自来处理。贺小姐,这一步走错了,后面会有大麻烦。”

戚具宁闻言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边明闭上嘴退到一边。

贺美娜并没有听懂边明所要表达的意思。但她隐隐约约地能感觉到这件事情的复杂程度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

不知道为什么到了国外,遇到的一切都是那么庞大复杂,衬出她原来是那么渺小浅薄的一粒沙。

她想问和万象有关吗?但是问来又有什么用?她能懂吗?就算懂了,她能接受吗?

“这一次,你的事情让我来拿主意,好吗。”

贺美娜不说话了。

那天他们在书房工作了很久。

“就知道你还没睡。”半夜,戚具宁出现在她的卧室门口,手中抱着枕头和被子:“今天可以继续听你的睡前故事吗。”

贺美娜朝旁边挪了挪,拍了拍空白的床单。

他三步并两步跳上床来,巨大的冲击力令贺美娜差点被抛到空中——这种孩子气的动作,引得两人再次咯咯地笑了起来。

贺美娜滚到他身侧,支起上身,亲了他一下。戚具宁伸手托住她的后颈,贴上去,两人深深地接吻。

“谢谢你。”

“谢我什么。”

要谢的事情太多了。

谢谢你在人群中看到了如此渺小的我。

谢谢你需要我。

谢谢你给了我一段如此梦幻的人生,这必将成为我一生之中最美好的回忆。

“谢谢你没想过瞒着我去救大表哥。”贺美娜低声道,“和我有关的事情永远也不要瞒着我,好吗。”

“这也太难为人了。我还不能有点自己的小九九?”

“如果你有把握一直瞒着我,你就瞒着好了。”

“一直?一直是什么时间概念。”

贺美娜伸出手来,在空中点了一个起点,然后朝右画了一条线,到一个终点:“从这里。到这里。”

戚具宁也伸出手来,在空中画了一个心:“为什么不是从这里,到这里。”

贺美娜在他画的心旁边又补了一颗心:“这样好吗。”

两人笑闹起来,贺美娜咳了两声;戚具宁伸手替她挽了挽耳边的头发:“你最近总是很累的样子。是因为大表哥的事情吗。放心,很快就会解决了。”

“不是。我不累。我只是工作上的事情有点烦,不过都能解决。你明天早上想吃什么。”

“家里有佣人,以后你别做饭了。”

“偶尔做顿饭又能累到哪里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不累。你还不是一边处理工作一边读书。我也可以。”

她一边说一边打了个哈欠。

见她快陷入梦乡,戚具宁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光:“美娜。如果有一天我做错了事,你也会这样绝情地对待我吗。”

贺美娜迷迷糊糊道:“那你一定要告诉我。”

她翻了个身,将手插进枕底:“我有办法处理一切尸体。”

她几乎是立刻就睡着了。因为睡姿的问题,她出气的声音很大;戚具宁轻轻地将手臂垫进她的颈侧,帮她调整姿势;她嘟哝了一句,无意识地拱进他的怀里,轻轻地扑着鼻息。

戚具宁只觉心脏的位置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将尚处于浅睡眠的贺美娜惊醒了:“怎么了?”

他皱眉:“胸口疼。”

贺美娜警觉:“你之前在西城也疼过一次。去看了医生吗。”

“医生说没事。可能是累了。”

“那我帮你揉揉。”

揉着揉着还是睡着了。

戚具宁轻轻拿开她的手,掖好被角。

美娜。对不起。

Jenny进了贺家的群组。

此后一切归于平静,再也没有人打扰过她。她也没有问过戚具宁。

问来做什么?她这么聪明,问亦无益,徒增烦恼。

与盐瓶的天使造型相反,戚具宁买的糖罐是个胖墩墩的黑面魔鬼。一个周末的午后,贺美娜泡了杯茶在厨房的水槽前面慢慢地喝,那里看出去是非常漂亮的草地和蓝天,而转过头,能看到戚具宁正在起居室里画画。

画架前的戚具宁正好也转过头来,两人相视一笑。

危从安来时送了戚具宁一套经典版的千年隼乐高积木。两人一起完成后一直放在起居室里,戚具宁正在画这架飞船。

这样的生活状态,让人感觉非常充实,非常平静,非常惬意。

她为他做的多一点,再多一点,他总会爱她久一点,再久一点。

贺美娜垂下眼帘,凝视着浅绿色的茶水。

她努力一点,再努力一点。他不会那么快就发现她和胡贺两家的其他儿女一样糟糕。

她余光瞥到糖罐好像活了,魔鬼的胳膊在蠕动——吓得她打了一个冷战,定睛再看,是盖子没盖好,一队蚂蚁闻到了甜味,正不辞辛苦地爬上去搬糖。

她大脑一片空白,瞪着那队蚂蚁有计划有组织地一步一步爬上他们终其一生也搬不空的糖山,每一只擡一粒糖,兢兢业业,永不疲倦。

在意识到之前,她的手已经伸到了糖罐上方,手腕一抖,滚烫的茶水就会浇死那些蚂蚁。

但最后她还是放下了茶杯,盖上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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