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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鲨鱼的牙齿 0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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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力达也觉得奇怪:“应该掉床上了。落点就在这附近啊。”

“哪啊。天哪,掉哪儿了。你给我起来。起来起来。”两个人埋着头在床上一顿乱找,“明明掉在这里了——”

“是不是被老鼠叼走了。”

“我家没有老鼠!”

量子美娜捂着嘴在一边笑。

虽然换了包装,但她认出来了,还是当初小从安从风窗上扔过来的那种水果软糖。

她真的一点也不记得这种糖的味道了;在梦里偷吃一颗不过分吧?

可是她嚼了嚼,失望地发现在梦里根本尝不出什么味道。

实在找不到只好放弃。贺美娜靠着钱力达曲腿坐下,把剩下的糖都倒在掌心里,数了数。

“哎呀。一包就只有十颗欸。”

“那我不吃了,你自己吃吧。”钱力达道,“我不爱吃甜的。”

“不甜。再给你一颗。”她往钱力达嘴里塞了一颗。然后把剩下的糖倒回去,从头上取下发夹,封好包装,“怎么样。我刚吃的那一颗全是葡萄味,一点都不甜。”

钱力达一边咀嚼,一边睁大了眼睛。

“哇,真的很好吃啊。一点都不甜,我这颗一咬开嘴巴里全是西瓜味,而且一点人工香精的味道都没有。甜蜜补给也有类似的水果软糖,但是根本没法比。快,给我几包,我带回去吃。”

“还给你几包呢。我就只有一包。”

“在哪买的。我去买。”

“危从安寄给我的。”

“他也太小气了吧,就寄了一小包给你?”

“不是。妈妈收的快递,说是很大一个包裹,准备等我周末回来自己开的。然后伯伯他们来家里吃饭的时候看到了。”她无奈地说,“就——直接拆开分掉了。”

“妈妈说等她洗完碗过来,他们都走了,还是奶奶偷偷藏了一包在手里,叫妈妈给我留着。”

“我一直没有打开,就等着你哪天来的时候给你也尝一尝。果然没有白等,真的很好吃,对不对?”

闻言钱力达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语气有些冲:“是很好吃没错,但你的那些伯姑舅姨也真的很过分。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不是说了,那笔谁也不可以动的钱是给你去付学校的毁约金,然后供你出国念书吗。他们居然跑到学校去找你,说什么一定要有契约精神,不准你毁约,不然还要找教导主任,找校长和你谈话——其实就是不想你用那笔钱,然后他们好分钱!成年人威逼未成年人,真的太过分了。”

贺美娜脸色黯了一黯,仍是温柔地回答:“在格陵读大学也没有什么不好呀。不管在哪里我都会好好读书,好好赚钱。你还想吃吗?我再给你吃一颗吧。”

“我不吃了。我知道你每一颗都有安排的。”钱力达没有被岔开话题,继续道,“你又不是外校第一个付毁约金的学生。每年都有人毁约,学校又不会说什么,他们也希望学生能走上更好更宽广的路——”

“力达。我再也不想听家里人为这件事情吵架了。最近真的吵太多次了,妈妈也哭了好多次。我妈妈可是一点点小事就能让她笑得合不拢嘴的性格呀。我都不知道她居然有那么多眼泪。只要我好好地学习,在哪里都一样。你真的不吃了吗,那我收起来了。”

钱力达知道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于是闭了嘴,看着她把糖放进裙子口袋。

“那天顾家琪还问我,贺美娜要申请哪个大学到底定了没有?美东还是美西?她真的管很宽。”

“下次她再问你,你就和她说我没钱呗。自从我当了方块三,她老找我麻烦。”贺美娜皱眉道,“她真的很爱惹事,SG之夜一个劲儿地在戚具宁他们班群里艾特我,问我怎么抢了她的方块三,到底我拉了谁的票。最后还是危从安出来让她闭嘴。她也不想想,她质疑校花扑克牌的公正性,危从安当然要和她急。”

SG之夜钱力达并没有加戚具宁的班群。第二天问贺美娜才知道她虽然头天晚上第一时间加了群,但是外婆心脏突然不舒服,叫了救护车去医院,她和妈妈忙乱了一晚上,根本没心情也没时间聊天。

“我第二天才看到她在群里艾特我——也是很奇怪,我没自动退群,他们也没踢我。后来她又来问了我好几次,我就和她说了,我那三票是张家奇,钱力达,戚具宁。你知道她说什么?”

“她说什么?”

“她说没关系。她还说,”贺美娜模仿着顾家琪的语气,“我的心是一段概率波。没有观测者的时候,既喜欢戚具宁又喜欢危从安,如果有观测者,我就只喜欢其中一个。既然是戚具宁给你投的票,那我就喜欢危从安好了。贺美娜,我建议你也像我这样潇洒地爱慕,两个都要。恶……”

贺美娜做了个鬼脸:“她说她觉得数学没有什么挑战性,她要去普林斯顿读量子力学。太好了,她一定能找到很多和她一样怪的人。别再来纠缠我。”

“不要和顾家琪成了欢喜冤家哦!我会吃醋的。”

“怎么可能。我不喜欢她的性格。又鲁莽,又冲动。”

“那你打算申请格陵的哪所学校。定了吗。”钱力达问,“格陵理工怎么样?去格陵理工吧!”

“不。我要去格陵大。”

“哇,他们虽然不怎么要求课外活动的奖项,但绩点要求最高啊。好像是4.3?托福和SAT是必考项目,成绩也有要求。”

“他们的奖学金也是最高的呀。入学后各种补助也很多。富贵险中求嘛。”

“哇,你真是钻到钱眼里了。你现在有多少存款。”

贺美娜对钱力达勾勾手指;贴着她的耳朵说了个数字。

“哇。你现在是小富婆啊。怪不得你又买了两个美娜娃娃!”

“奖学金,压岁钱,假期给小朋友上课的课酬,我爸妈都让我自己保管的。怎么样?力达,你也去格陵大吧。你大学四年的零食我包了。”

“不行啊。我准备去格陵理工。”钱力达为难地说,“盛赞也不出国了,要去格陵理工。”

“为什么呀。他是为了你放弃出国了吗?嗯?我的力达终于被他看见了吗。”

“别开玩笑啦。不过我想他留下来又不去格陵大学,应该是不想被他爸管着。”

“那你去呗。格陵大和格陵理工就在前后门,我们跟上一所大学也没有什么区别。我不会说你重色轻友的。”

“你到了格陵大,交朋友一定要告诉我啊,我要好好考察考察,谁才能照顾我的大小姐。”

贺美娜一把抱住钱力达,蹭了两下。

“放心啦。你永远是我最好最好最好的朋友。”

“美娜,你真的这里——”钱力达指了指她的胸口,“一点都没有长欸。跟小学生一样。”

“要你管!”

“唉。我替戚具宁感到遗憾嘛。”

“哎!你小点声!”

贺美娜涨红了脸,拿枕头去打她。两个人倒在床上笑成一团,直到胡苹过来敲窗户。

“辉辉,力达,不早啦,不要吵。”

“妈妈,你等下。”贺美娜站起来,将窗户打开,“吃颗糖。”

钱力达也站了起来,笑嘻嘻地说:“阿姨,我们没打架。我们闹着玩呢。”

“阿姨知道你们乖。什么糖啊。妈妈什么没吃过。你自己吃嘛。”

“我刷牙了。不吃了。”

贺美娜将一颗糖塞进胡苹嘴里。

“咦,还挺好吃的。有你爸爸的份儿吗。”

“有。”

“给我。”胡苹接过糖,直接扔进嘴里,“快去陪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说说话。不然一会儿他们就睡觉了。”

胡苹走了之后,钱力达做了个鬼脸:“你们家真的是规矩很大。晨则省,昏则定。”

“没有。我小时候都是他们来陪我说话,哄我睡觉呀。”贺美娜下了床,又对钱力达道,“你先去洗白白等我哦。”

力达的父母出差了;所以今天力达在她家里留宿一晚,明天再一起去学校。贺美娜去爷爷奶奶的房间陪他们说了一会儿话,一人发了一颗糖——喂到嘴里,甜到心底。

“爷爷奶奶晚安。”

她离开爷爷奶奶的房间后,奶奶关上了门,转身来问老伴:“你今天找蒋毅,他怎么说。”

爷爷取下眼镜:“我带了辉辉的成绩单去给他看。他觉得不错,说万象确实有留学奖学金,辉辉可以申请。但他也说了还是要辉辉亲自去一趟,让他看看,值不值得。”

“值不值得?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没问问?”

“我问了。他明确说他本来有个侄女长得不错,可惜成绩不够,肯定上不了哈佛。如果辉辉长得好看,性格也好,再加上这样的成绩,他保证一定把辉辉送到哈佛,一切费用全包,只不过要听他的话。”

“听他的话?”

爷爷沉声道:“他可能是看出来我脸色不大好了,就没详细说。不过我也能猜到。戚黛的小儿子戚具宁现在就在哈佛读书。他是想安插个可靠的人在那个孩子身边。”

奶奶皱眉啐道:“这人是不是疯了?开口求人难,我预到不会那么顺利,但没想到——他以前来我们家的时候,看着是个挺实在挺正直的小伙子呀!怎么现在张狂成这样!他当我们家辉辉是什么!”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人总在变。更何况是面对着越做越大的万象。他是个有野心的人。”爷爷道,“我已经拒绝他了。我们还不至于山穷水尽到这个地步,没必要牵扯进去。我想辉辉也不会愿意。”

爷爷突然坐直了身体,警觉地朝门口看了一眼:“辉辉?你在外面吗?进来吧。”

奶奶去开门:“没人啊。”

爷爷有些疑惑地摇摇头。

“算了。睡吧。”

量子美娜站在门口,看着爷爷奶奶睡下,熄了灯。

这是梦?还是真实发生过?

爷爷奶奶都已经长眠于地下,要知道真相只能去找蒋毅了。

算了。真又如何?假又如何?

重要的是爷爷替她做了正确的决定。即使蒋毅的资助能让她和戚具宁成为哈佛校友,甚至发展出更加亲密的关系,她也不可能要。

因为那从一开始就是一条歪路。

贺美娜还在外公外婆的房间里。

四位老人当中,得过脑梗的外公是最早身体开始走下坡路的。外婆也因为长期处于身心俱疲的状态而患上了心脏神经官能症。所以她每次回家总是会多陪两位老人一会儿,捏捏肩,捶捶腿,讲讲学校里的趣事。

她讲完了一个笑话,正伏在外公的膝上笑呢,突然外公道:“对了。辉辉啊。你还记不记得那个叫危从安的小哥哥。他是今年毕业吧?”

贺美娜心一沉,擡起头,怔怔地看着外公。

外公继续道:“不知道他考去哪里了。他可是全格陵的心肝宝贝呀。”

“外公……你问过我的。你问过我好多遍了。”

医生说过像外公这样的病人和阿兹海默症不同,时而清醒,时而糊涂,还可能会有一些刻板行为,例如重复地问一些问题。所以这明明是经历过好多次的对话,外公却总是要一遍又一遍地问。

她不懂为什么外公对一个非亲非故的男孩子兴趣那么大。可能这也不是能用常理去解释的吧。

外婆一脸疲惫地歪在床上,闭着眼睛,低声对贺美娜道:“好孩子。你再和外公说一遍。”

外公笑着揉揉她的脑袋:“你不记得他啦。”

“我记得。他是我的学长。”

“不止。你们小时候见过的。他还请你吃糖呢。”

“哪有这种事情啊外公。他是刚刚寄了糖给我。不是小时候。”

“明明是小时候。你这个孩子啊,记性还没有外公好。是不是小时候磕了一次脑袋,摔坏了。”

贺美娜看看外婆——外公又在说胡话了;外婆摇了摇头:“顺着你外公说吧。”

她点点头:“哦,我想起来了。他请我吃过糖。”

“丛老师真是个好妈妈呀。我们辉辉如果有那样一个温柔又坚强的妈妈就好了。”

然后被关在门外,怎么叫也不开门吗。

靠着外公的肩膀,量子美娜心想,她还是喜欢现在的爸爸妈妈。

中学生美娜和她想法一样。

“外公,我很喜欢现在的爸爸妈妈。谁也不换。”

“你爸爸妈妈不行啊。这一辈子都太窝囊了。”外公叹了一口气,“要是我们不在了,谁给你挡风遮雨。”

“外公啊,你刚才不是问危从安考去哪里了吗?他去哈佛啦。”

“哇,这么厉害啊。那他爸爸妈妈要很开心了。”外公笑着说,“外公年轻的时候也去过美国,参观过许多大学,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哈佛了。它是在波士顿的查尔斯河畔,对不对?老婆子你在吃什么。”

“辉辉给的软糖。我牙齿不好,慢慢地嚼一嚼。”

“我怎么没有。”

“对哦。怎么没有给外公呢。”刚吃了一颗,但是转头就忘了;贺美娜把最后一颗糖喂给外公,“好吃吗。”

“好吃。”

“辉辉,你把那些哈佛的照片,校园景色,教室,餐厅,宿舍什么的,再给你外公看一遍吧。”外婆闭目养神道,“看一遍他就好睡觉了。”

除了第一次她的回答是“外公,我试着加一下危从安的Schat好不好。请他发几张哈佛的照片给我”,之后每一次她回答的都是“外公啊,危从安是我的Schat好友。他以前给我发过哈佛的照片。我去拿手机,找出来你看看,好不好”。

“好好好。”外公伸手去床头柜拿眼镜,“让我看看,和我年轻的时候有没有变化。”

量子美娜清楚记得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当中,外公是最先去世的,在她大三的时候。

到最后半身不遂的外公因为一再失禁,而一再地抱歉。

“给你们添麻烦了。给你们添麻烦了。”

并没有添麻烦啊,外公。

小时候你不就是这样把我养大的吗。

妈妈也偷偷问她:“外公最后吃下不饭,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就像骷髅一样,妈妈看着都害怕,你怎么不怕。”

并不会呀,妈妈。

每个人最后不都是会变成骷髅吗。

“辉辉,你怎么哭了。”

取回手机,正在翻照片的贺美娜怔了一下:“我没有呀。”

“你的眼泪落到外公手上啦。”

“没有呀。”

贺美娜擦了擦外公布满老人斑的手背。是干燥的。

“辉辉,别哭。”

好的。外公。

我不哭。

洗漱完毕贺美娜回到自己房间,钱力达已经换了睡衣躺了好一会儿了。

“我回来啦。”

钱力达侧躺在床上,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只手朝她勾勾。

“想象我是戚具宁。美娜,快来。”

“乱来喔!”

关了灯,屋内一片漆黑。少女还在轻声说着话。

“我前几天梦见盛赞了。”

“哦?”贺美娜一下子来了精神,“你梦见他什么。快说快说。”

“他就是那样,不说话嘛。一个劲儿地走啊走。我就在后面追啊追,本来追上了的,但是他突然又往回走,我实在没力气追了。唉,”钱力达叹了口气,“后来就醒了。你呢?有没有梦见过戚具宁。”

“我没有梦见过戚具宁。但是——”她的声音充满了苦恼。

“什么?”

“算了,不说了。”

“说啊,你说个但是然后就不说了,我还怎么睡!”

“别……别……摇了……”被钱力达扳着肩膀摇来摇去,贺美娜沮丧地说,“我——梦见过危从安一次。你说这是为什么。”

钱力达顿了一下,嘎嘎地笑了起来。

“你还笑!还笑!我当时就吓醒了。”

“那你梦见他什么嘛,吓醒了这么严重。”

“我梦见我在哭。然后,然后他从背后抱住我,叫我不要伤心,他还会寄糖给我。”贺美娜泄气地说,“我觉得我已经——不纯洁了。”

钱力达笑得愈发厉害了:“做梦啊,做梦而已!做个梦就不纯洁了,你什么老旧思想!”

“你小点声!”贺美娜苦恼道,“我怎么会梦到他呢?”

“美娜。万一啊,我是说万一,你和危从安聊天,然后喜欢上他了,怎么办。”

“不可能。你不要说这种话,你摸摸看,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为什么不可能。他和戚具宁相比,也不逊色啊。”

“干嘛把他们两个放在一起比较。我要是拿盛赞和别人比较你喜欢吗。”

“好,不比较。那单独看危从安也挺不错呀。长得高,长得白,长得帅,成绩好,运动好,就是脾气有点差。”

“我心里只有戚具宁。”

“我是说万一。万一嘛。”

“一万个不可能。他是全格陵的心肝宝贝,不是能被谁私有化的。而且他只是脾气有点差吗?你还记不记得他们毕业的时候丛静老师来了,他居然躲起来不和她合影。丛老师把他培养的这么优秀,这么受欢迎,他却因为叛逆心就这样对待自己的妈妈。是因为知道妈妈绝对不会对自己的小孩生气,所以把坏脾气都留给妈妈吗?力达,我不可能喜欢对自己妈妈不好的人——啊哟,你打我头干嘛。”

“我没打你啊。你看,我一只手在帮你摸背,一只手枕在脑袋,我是说万一啊,万一你和危从安聊天,然后他喜欢上你了,怎么办。”

“那就更不可能了。”哈欠会传染,贺美娜也打了个哈欠,“他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戚具宁……”

少女浅浅的心事,很快就散了,气息均匀地进入了梦乡。

放在书桌上充电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提示输入4位密码。那只无形的手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输入了密码,打开手机,又点开Schat——就好像有谁正在翻看中学生美娜与大学生危从安的对话一样。

虽然不太想承认,但她中学的时候真的厚着脸皮加过危从安的Schat,并以危从安嫌恶地删掉她结束。

填满那段青春的,是外公外婆反反复复的发病,伯姑舅姨翻脸无情的吵闹,她自己也有每天计算绩点的压力,实在是太痛太伤太累,心情也是大起大落,所以她根本不想再次提起,任由这段尴尬的往事埋葬在记忆的长河里,被时间不断冲刷,变得断断续续,模模糊糊。

可是在这场梦里,这段记忆突然就变得无比清楚而细腻。

她记得钱力达问过她。

“所以你加危从安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你外公?因为你外公是丛老师的书迷,也很喜欢他吗?真是孝感动天啊。给他知道你是因为他的‘宝贝’身份加他好友的话,你会死得很惨的。”

“我知道这样打扰他不好。不过……还是硬着头皮发送了好友申请。而且我也有私心。和他聊天,就等于他带上了我的眼睛去看戚具宁呀。要知道戚具宁也在一样的校园,一样的教室,一样的餐厅,一样的宿舍,过着一样的生活呢。”

“哎呀,美娜,你还真是个小机灵鬼!”

“嘻嘻!”

她从戚具宁的班群里找到了危从安的Schat,发送给他的好友验证是这样的——“学长好。我是贺美娜。”

一个星期后,他回了个“?”。

“我是高二(九)班的贺美娜。”她回复,“方块三。还记得我吗。”

“我记得你。倒是你,确定不是加错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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