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樱桃树(1/2)
第6章樱桃树
“咳咳咳。”
苍耳一边咳嗽一边从床底下钻出来,蹭了满手的灰尘,头发上还沾着蜘蛛网。她在家里犄角旮旯翻了一通,怎么都找不到学生证。
她转头问坐在一旁缝裤子的外婆:“不会是你卖破烂的时候给我卖了吧?”
“你放屁!”外婆撂下裤子站起来,指着衣柜,“把凳子搬到那儿去。”
“干嘛?”
“让你搬就搬!”
苍耳从地上爬起来,按照外婆指示把凳子搬了过去。
“站上去,伸手摸,衣柜顶上最右边。”
苍耳摸到了一个鞋盒,她抱着鞋盒跳下来,正打算坐到床上打开看,被外婆一巴掌拍到屁股上。
“要死了!这么脏往床上坐,被单你洗啊!去去去。”
苍耳蹲下来,把鞋盒放在凳子上,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些陈旧的证件、泛黄的文书,还有她的学生证。
苍耳无语地摘下头上的蜘蛛网:“你知道在这里,不早点说,眼看着我到处钻?”
“让你长长记性,这么重要的东西,到处乱扔,一点算计都没有,回头把自己卖了都不知道。”外婆义正言辞,要不是她没压住幸灾乐祸的笑容,苍耳就要信了她是在认真给自己讲人生道理。
苍耳把学生证揣进口袋,随手翻了翻鞋盒,里面有外公外婆当年的结婚证,她好奇地拿起来看。照片上,田月娥女士扎着辫子,头发梳得溜光水滑,有些好奇地看着镜头。相比之下,黄则澄先生显得淡定不少,即使用今天的眼光来看他也是个标准的美男,剑眉星目,英气勃勃。
外公外婆年轻时是在林场帮工时认识的,结婚后用打拼多年攒的积蓄把林场给承包了下来,种树、种粮食、养猪养鸡……两人还在林场盖起了一个三间的小平房。苍耳年幼时常跟着妈妈在林场小住。林场春天的花,夏天的桃,秋天剥下来堆满仓的玉米粒,冬天夜里大雪压断竹子的脆响,是苍耳童年最好的记忆。
外公三十多岁时,夏天发洪水,他跟着生产队扛沙子铸堤,为了救一个差点被卷走的工友而落水,虽然被抢救回来,但落下了肺炎的毛病,不到六十就得肺癌走了。
在苍耳的记忆中,外公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一个人能扛得动一头被电死的野猪,靠着两只手就能盖起一栋房子,家里不管什么东西坏了,经他叮叮哐哐一顿敲打就能修好。苍耳八岁生日那天,外公带她在林场小屋外亲手种了一颗樱桃树,说等她出嫁的时候,自己就用这棵树给她打家具做嫁妆。
苍耳回过神,把结婚照放好,感叹道:“外公年轻的时候真帅啊。”
“那当然,”外婆一脸骄傲,“村里多少大姑娘追着他跑,最后还不是落到我手上。”
外婆神情落寞了一瞬,苍耳知道她想念外公了,便故意在鞋盒里扒拉:“咦,怎么一张存折都没有?你老太太藏的够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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