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 可我也想做第一个祝你生……(2/2)
后半场基本上聊的都是工作,气氛还算和谐。
自从裴寂前段时间去了米兰和威尔逊见面后,KL和西达的合作渗透到了很多方面,韦总难得见到裴寂,有说不完的话。
这顿饭吃到十点多才散场,大家叫的代驾陆陆续续都来了。
刚才说好了今晚在裴家住,好在贺瓷今天没开车,她低头看着手机,正准备前往裴寂发来的停车点时,被林子昂拦住了:“小瓷,刚才很抱歉,我本意是想替你喝那一杯的,但……”
“我知道你是好意,”贺瓷摁灭了手机屏幕,打断了他的话,“但我不再需要你这样的好意了,你快回去吧,被别人看到我们站在一起不知道又要怎么编了。”
“明天是你的生日,我今天上午知道晚上要聚餐,所以中午回家拿了一趟礼物。”林子昂依旧没有挪开挡在她身前的手,“等我一下,好吗?我去从车上拿下来。”
“不用了,去年你的礼物我没收,今年和以后都不会收的,你不用再破费了。”
手机屏幕亮了起来,裴寂的消息映入眼帘。
【你和他有好多话要讲哦。】
贺瓷眼中的冷意消散了两分,绕过林子昂,走到了饭店附近旁不起眼的树阴下。
车子附近没有路灯,开出去之后已经看不清车牌,但林子昂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阿斯顿马丁线条流畅的车身。
那不是贺瓷的车,他的呼吸都沉重了两分。
贺瓷一上车就听到了裴寂的调侃:“还以为你要被人半道拐走了,到时候裴念慈见我没把你带回去,又要找我哭。”
“今天谢谢你帮我们解围,”贺瓷拉过安全带系好,轻声说道,“挺帅的。”
“你说什么?谁很帅?”
裴寂刚才不可避免地也喝了两杯,微醺状态下他的状态很散漫,语调轻缓,尾音上扬,嗓音沙哑很性感。
这辆车没有挡板,周铎就在前面开车,贺瓷有些不好意思,最后三个字很轻,但裴寂就坐在她身边,不至于听不清。
知道他又在逗自己,贺瓷才不要掉进他的圈套,提高了音量:“裴阿姨很帅呀,能够设身处地为公司里的女性员工着想,在她手下工作一定很幸福。”
贺瓷之前就听说过,和自己的父亲以及儿子相比,裴玉珊在管理能力上确实逊色不少。
四年前她在任期间西达遇到过一次危机,当时裴知源生病住院昏迷不醒,还是在国外分公司的裴寂紧急赶回来力挽狂澜。
之前在糖豆的病房中短暂接触过一次,裴女士比她想象中要随和很多,今天听裴寂这么一说,贺瓷觉得她在自己心里的形象又拔高了不少。
裴寂轻笑一声,说道:“当年她刚进公司没多久,大家都不知道她是外公的独女,她有一次在酒局上被上司要求喝酒,甲方老总还意图不轨,她直接把满满两瓶酒都倒在了那两个男人头上。”
贺瓷听他讲裴阿姨当年的“英勇事迹”,一开始眸中还带着笑意,之后想到了不久前的那封信,想到了喝到胃出血住院的贺苑,情绪一下子低落了下来。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裴阿姨那样的底气。”贺瓷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建筑和行人,吸了吸鼻子,“姐姐她也经常应酬喝酒,印象中,小时候好几次深夜起床,都能听见她在厕所呕吐的声音,她甚至有好几次喝到进医院。”
在酒精的作用,以及伴随着那封信迟来的情绪的驱使下,贺瓷的话匣子打开了些。
“我父母年轻的时候白手起家,在我出生前,公司的经营也很一般,家里的情况只是比普通家庭富裕一些。
“其实贺氏现在拥有的江山,大部分都是姐姐打下的,从小到大,我对这点都有清晰的认知。
“小时候不会去想太多人生方向,就觉得长大之后一定要多多帮衬姐姐,不要再让她孤军奋战,后来我发现自己对外贸领域并不感兴趣,家里人也没说什么,一直很支持我探索自己喜欢的事情。
“但父母离世后,依照父母的遗嘱,公司的股份让我和姐姐平分,我曾经提出过要将手上的股份转让t给姐姐,因为我觉得那是属于她的东西,我不想当一个不劳而获的小偷,但她却不同意。”
在生日的前一天,贺瓷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我曾经以为做自己喜欢的工作会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但我却时常因为没有承担起责任而感到愧疚,我不知道我的选择是否正确。”
裴寂静静地听着她的倾诉,心头泛起波澜,他曾经有很多不能理解的事情,在得知贺苑的身份后,一下子便想通了。
但是他不能从那个角度去安慰贺瓷,轻声说道:“拥有选择权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我和我弟弟从出生起,人生方向就已经被定好了。
“我外公很宠爱我妈妈,但对我们两兄弟很严厉,我和裴煊能坐到现在的位置上,都花了很长的时间来证明自己的能力。”
裴家的事情在公司流传得不少,各种版本都有,但有一点是大家心照不宣的——裴寂能当上裴家的领导者,靠的是自己的实力,而不是出生。
在裴寂未上任前,裴知源就向股东保证过,如果裴家的下一代是废物,那他会请专业的公司管理人员接裴玉珊的班。
贺瓷动了动唇,却也说不出太多安慰的话。
当时在和傅斯瑞喝酒时,他也向自己提起过裴寂家里的情况。
裴寂伸手将贺瓷散落在脸颊旁的几缕头发夹在耳后,指尖在她的耳廓上轻轻摩挲了两下,继续说道:“你不用太自责,你姐姐这些年来努力工作,就是为了让你能够有选择权。
“因为她爱你珍视你,所以不会强迫你做你不喜欢的事。
“比起你违背自己的心意,她应该更愿意接受你在情绪和情感上的支持。”
贺瓷愣愣地看向他,轻声问道:“她真的会这么想吗?真的不会怨我?”
“当然,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听了他的一番话,贺瓷心里好受多了,嘴角终于扬起了笑意:“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谢谢你。”
韦总今天傍晚才到京西,王建柏订的饭店在城郊机场附近,离市中心很远,待到他们回到裴家时,夜已经深了。
贺瓷解开安全带,正准备下车,她的左手手腕就被裴寂拉住了,她扭头疑惑地看向他。
裴寂的食指伸到唇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不知道是不是贺瓷的错觉,她竟在裴寂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紧张,虽然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她乖乖坐在车上,等着他下一步动作。
裴寂注视着车载屏幕上的时间,在跳到零点的那一刻,他眉梢轻擡,对贺瓷说道:“贺瓷,生日快乐。
“我是第一个,对吧?”
他话音刚落,贺瓷手机上涌进很多条消息,提示音接连不断地响了起来。
没想到他在车上停这么久就是和自己说这个,贺瓷笑了笑:“谢谢,不过一定要在车上说吗?”
这几分钟也足够他们走到别墅了。
裴寂很认真地说:“裴念慈说她要第一个给你送祝福,可我也想做第一个祝你生日快乐的人。”
贺瓷被他这有些幼稚的举动逗得发笑,她弯起的眼睛很漂亮,含笑的眼眸温柔似水。
“你是第一个,比他们,比糖豆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