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 72 章 他爱她,她是自由的。……(2/2)
她反复拿起手机又放下,纠结了十多分钟,还是给裴寂发了个消息。
【谢谢。】
“小瓷,我还听说了一件事。”
李灵珊凑了过来,贺瓷连忙把手机反扣在桌面上,不让她看到自己的裴寂的聊天界面。
“周五晚上有同事在医院碰到了张恒生,鼻青脸肿的,说是晚上骑车摔了一跤。”李灵珊嘿嘿笑了笑,“这就叫恶人自有天收。”
贺瓷听了一耳朵,她的视线一直放在手机上。
屏幕不断亮起,基本上都是同事来关心贺瓷,没有一条来自裴寂。
对面工位同事说道:“我周五下午听技术部门的同事说,帖子是发帖人盗用了离职员工的账号发的,还以为这件事会调查上十天半个月的,没想到周一早上就能出结果。”
“是哦,而且前两天还是周末。”李灵珊小声问贺瓷,“是不是祁家给上面压力了?你和祁家到底是什么关系呀?”
同事的话同样提醒了贺瓷,相关部门处理这件事的时候是在周末。
这是不是说明上面有人施压了?
贺瓷心里有些乱,说起话来也有些语无伦次:“没吧……就是普通的亲戚关系。”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等到了裴寂回的消息。
【不用,走的是公司流程。】
贺瓷只觉得自己的心一梗,将手机往抽屉里一扔。
去他的公司流程。
贺瓷这几天的工作基本上是交接,离职在即,她请部门的同事一起吃了餐饭,李灵珊舍不得她,还掉了两滴眼泪。
尽管不愿深想,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自从大家都知道她和祁家有亲戚关系之后,她在公司的人缘都好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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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啧,好一个公司流程。”傅斯瑞闪现在裴寂身后,瞟了一眼他的手机,“老裴啊,没想到你还有今天。”
见裴寂想损他,傅斯瑞甩了甩手上三张音乐会的门票,提醒着裴寂,他今天可是有求于人的。
裴寂从他手中抽走了门票,说道:“谢了。”
“还在冷战呢?”傅斯瑞那张嘴欠欠的,“不过还知道约她跨年看音乐会,还是有进步的,不过你说得太晚,我可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三张门票弄到手的。”
“不是冷战,”裴寂一副懒得同他解释的样子,“你不懂。”
“你懂,你懂的话现在还僵着?还至于喝醉酒后都没人陪。”
最近他们无论说什么,傅斯瑞似乎都能绕到那件事情上,语气炫耀又得意。
情场失意的裴总实在看不惯他这幅在春风得意的样子。
“夏总今天晚上和瞿总一起吃饭,”裴寂淡淡道,“你知道的,两家一直有撮合他们的意思。”
“我靠,”傅斯瑞从对面的椅子上跳了起来,“时间,地点。”
裴寂拉开抽屉,将三张票放了进去,说道:“我不清楚,你自己查。”
话音刚落,傅斯瑞的背影消失在了办公室门口。
终于清净了,裴寂眉梢微挑,揉了揉揉耳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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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号是贺瓷在西达的最后一天,裴寂提前十分钟到了和贺瓷约定好的停车点。
按照计划,他先接上贺瓷,再捎上在附近室内游乐场玩耍的女儿,三人一起跨年。
“裴总,”坐在驾驶座上的周铎说道,“餐厅和烟花都已经确认好了。”
“嗯。”
裴寂应了一声,投向窗外的视线精准捕捉到朝着这边走来的贺瓷。
今年的最后一场夕阳将整个街道都印成了淡淡的橘红色。
她的发丝也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裴寂的嘴角微不可察地弯了弯,周铎无意在车内后视镜里窥见了大老板眸中的温柔,连忙转过了脸。
贺瓷上了车,冷空气涌进温暖的车厢。
今天室外的体感温度很低,她有些哆嗦地关上车门。
裴寂的手指贴着大衣口袋里的门票,说道:“我们先去吃晚饭,然后……”
然后再去看你最喜欢的乐团,上一次还是在伦敦,还是他们两个人,现在已经是三个人了。
“裴寂,对不起,”贺瓷系好安全带,眸中含着歉意,打断了他的话,“明天梅江有雪,早上很多趟航班取消了,我只能改成今天晚上的航班,十一点五十左右飞。”
裴寂的指腹在门票的边缘上划了一下,有些锋利的边缘在他的食指上割开了一个口。
见裴寂怔然的神色中带着失落,贺瓷觉得自己也有些呼吸微滞,她有点不敢看裴寂的眼睛,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今天去机场的路上肯定很堵,我还要去接陈以蓓,所以……”
接下来是三天假期,今天必定是出行的高峰期。
所以她现在必须得回家收拾行李,不能和他一起吃饭。
裴寂知道她的意思,说道:“没关系,我们接上糖豆回家吃吧,我早点送你们去机场。”
“谢谢,”贺瓷咬了咬下唇,“抱歉。”
室内游乐场就在公司附近,他们几句话的功夫,周铎就把车开到门口。
见裴寂打算同她一起下车,贺瓷下意识攥住了他的手臂,说道:“我一个人去接宝宝就好,我在这里看到过好几次公司同事。”
室内游乐园不但离他们公司近,旁边还有个幼儿园。
如果让同事看到了她和裴寂一起接孩子,她又要被卷进舆论的漩涡。
刚结束不久的舆论事件令贺瓷现在仍心有余悸,她不想再来一次了,无论风向是好是坏。
“好,你去吧。”
裴寂收回了正准备看拉车门的手,脸上没什么表情。
贺瓷走后,他的背贴靠在座椅上,有些疲惫地闭上了眼。
周铎扭头对他说道:“裴总,我打电话取消餐厅的预约。”
裴寂没有立刻回答,过了好一会儿,才应了他一声。
“那……烟花呢?”
周铎有点拿不准,音乐会十一点结束,原本裴寂在京郊的港口安排了一场十五分钟的跨年烟花秀。
“不用取消,”裴寂说道。
零点飞机正好在京西上空,说不定她能看到呢?
这场烟花确实是他安排的,但他本也没有告诉贺瓷的打算。
只要她能看到就好,其他的不重要。
无论是处理张恒生,还是这次烟花秀,又或者是别的什么事,他既不想用孩子绑架她,也不想用道德束缚她。
他希望她好,希望她开心,是他的事情。
他爱她,她是自由的。
好在昨天已经把行李收拾了一半,今天虽然不至于手忙脚乱,但毕竟还带了两个孩子,时间上仍然是不够宽裕。
糖豆上车就睡,贺瓷带着她绕到贺苑家里接上了陈以蓓t。
车子开出去不到十五分钟,见小姑娘欲言又止地偷瞄自己好几次,贺瓷失笑,搂着她的肩膀,伸手拨了拨她的小脸蛋,问道:“蓓蓓,怎么了?”
之前她不知道自己该怎样面对贺苑的这两个孩子,觉得这么小的孩子会很难理解这样的身份转变。
但大概是因为他们先朝着她跨了一步,所以现在面对陈以蓓,远没有想象中的那样难接受。
“好久没看到姐姐了,”陈以蓓的脸颊贴着她的手臂,“好想姐姐噢。”
乍一听到这个称呼还是有点你不适应的,贺瓷的呼吸都乱了两拍,她的声音带上些不易察觉的紧张:“你的妈妈和爸爸,是怎样和你说的?”
陈以蓓眨着扑闪的大眼睛,说道:“妈妈说,小姨其实也是妈妈的宝贝,所以我们应该要叫姐姐。”
旁边还有一个在睡觉的小宝宝,她撅着嘴巴小声问道:“姐姐,你和妈妈吵架了吗?你好久都没回家了,爸爸昨天做了好多好多你爱吃的菜,但是你都没回来。”
贺瓷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开口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没有。”
“可是妈妈好几次喝醉酒回来,都抱着你的照片在哭,好难过好难过的样子。”陈以蓓晃了晃贺瓷的手,声音渐渐带上些哭腔,“不要吵架好不好,我害怕……”
贺瓷顿觉车内沉闷的空气让她有些喘不过气,她好想开窗透气,但糖豆还在睡觉。
她安慰着小朋友:“真的没吵架,只是大人们总是会有意见不一致的地方,不是在吵架,你的爸爸妈妈。
陈以蓓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委委屈屈地“嗯”了一声,还叮嘱贺瓷以后要多多回家陪她玩。
小孩子并不能明白大人之间复杂的关系和情感。
她不懂为明明就是更加亲近的关系,贺瓷为什么还和家里更加疏远了。
陈以蓓很乖,还会牵着睡得迷糊糊的糖豆。
这让贺瓷不至于手忙脚乱。
这还是贺瓷头一回在飞机上跨年,手机不断有朋友们的消息进来,但她却没有什么跨年的心情。
耳边一直萦绕着陈以蓓刚才的话,像是有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心头。
她能怎么办?她也很痛苦啊。
直到耳边传来了阵阵惊呼。
贺瓷扭头,在舷窗外看见了她此生见过的最美的烟火。
飞机的高度还在拉升,他们很清晰地看到了那场绚烂的烟花。
金色的箭矢拖着长尾冲向天际,火树银花绽放在港口上空。
在令人惊叹的美景面前,贺瓷短暂地忘记了心中的阴霾。
人们在互道新年快乐。
机翼划过万家灯火,冲上了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