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后裔的夫人(2/2)
华美的心“咯噔”了一下:“……一天五个造型?这是搞民俗活动,还是我个人的展示秀啊?”
枯窦慧生做作地执起右手虚掩住口鼻:“咯咯咯,小美还真是可爱。当然不只是一天的活动啦。提前一天到达举办地城市后,你首先需要一套温婉的服装去给‘林娘’像上供‘请神’,再更换一套服装配合当地的文娱部部门,拍摄一组当地的旅游宣传片,和一个扮演‘林娘’穿上当地传统民服的变装视频。第二天,我们需要准备一个干练的造型,接受当地文娱部颁发的旅游大使封号,最后再换上一套正式的盛装出席林娘诞辰庆典。”
华美对着枯窦慧生肯定地点了点头。
枯窦慧生还没来得及感慨自己将目标推进得如此顺利。
华美就似突发精神大疾般,将手中的平板重重往旁的沙发上一丢,指着艾姐破口大骂:“好啊你这个老不修的,障着跟爷爷打小报告牛B坏了吧?该你做的工作,现在都推给外头来的人去做,你是真傍上老头做姨娘了拿我当孙子看?”
因为代表わ族而联姻的身份,枯窦慧生身边出现最多的心怀鬼胎的种花国国籍男人,都对她客客气气得很。
面前的人突然如此德粗鄙,她一时应对不来。
艾姐见状上前拍了把她的肩,示意她退出房门:“枯窦女士,我需要跟华美说点事,麻烦你去会谈室稍歇。”
刚刚一副叛逆颠样的华美听见了从艾姐口中脱口而出的わ国姓氏“くどう”,眼神顿时像小小孩看见了糖,闪出了一阵一阵的晶亮。
艾姐只顾着焦头烂额地快步走到门边开了门,招呼外头的公司经理级别的人物备好茶点招待好这位“造型师”。
随后跟华美在里头摸摸索索了好一阵,自认安抚好了华美,艾姐才急匆匆地跑到私密性非常好的会谈室向枯窦慧生做检讨:“枯窦女士,莫吴西哇kei勾咋一马sei嗯。”
受到如此正式的母语敬语致歉,是枯窦慧生年近花甲以来的初体验。
她总为人做垫脚石的人生里,总算难得地体会到被视为“一个主体”的感觉。
艾姐见枯窦的表情松动,才开始同她一五一十地交代她角度所看见的事实——她确实是华老头安排在华美身边的人,华美知晓这点后对她很是反感。
且自华乔成回国以后,华美和整个家族的关系更是急转直下。
枯窦慧生恍然大悟:“哦~后面的工作,看来要为她多设些选项,多给她营造她能做主的感觉。”
艾姐为她斟茶致谢:“华美这孩子是我一手带出来的,除了有点公主病,本性不坏。确实是集团推崇的老式重男轻女的规矩叫好强的她感觉自己被忽视了叛逆了些。要不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呢,这不是枯窦女士的体谅了。”
枯窦慧生垂头抿茶,掩饰着眼中的波光。
溢人家的“格格”的主要作用,向来是为男孩儿做配。
她没能为“溢、わ两国共融”的事业生出一个能担大任的儿,所生的大女儿还如同她的大姑姐一样,殁于溢兵集团“长女必以身饲事业”的死亡献祭诅咒中。
她的悲凉感油然而生,心一时稀软,给了艾姐承诺:“我既嫁到了种花国,那么溢家姑娘的荣耀,便也是我这个溢族姑奶奶的荣耀了。这次活动,我一定能为她拿下至高的社会地位,叫所有人看见我们溢家的女人,都要高看一眼!”
不知有在为自己谋天下的华美,还大大咧咧翘着二郎腿瘫坐在艾姐办公室,自在地同云昭发着信息:“明知溢わ一体,勾结灭漾。你还叫我吵归吵,工作配合度要高是啥意思?别真把我架上去做坏事让我得了个臭名,永叫后人唾骂。”
才安抚好维光有些疲惫感的云昭,又被华美提起了新的兴致。
她发着各种搞怪的表情逗笑华美:“桌子上的名菜越多,掀桌时没得愚民红利吃的人气性才会大呢。咱们漾人武德舞德兼充沛,你难得碰见个能够直面民众的大舞台,这还不好好地舞上一场?”
“漾人?说的对,我有大部分的漾血,当然是漾人!你有什么想法?倒是快说啊!”华美敲击键盘催促着。
云昭直接打来电话。
华美接通后首先清嗓,示意自己说话不便:“咳咳,我在公司呢,有什么事,说。”
“你愿不愿意付出所有的高光,做我的配角?”
“啊?”
华美不懂云昭的意思。
云昭再次重复了一遍提问:“你愿不愿意付出所有的高光,做我的配角?回答‘嗯’或‘不’就行。”
没有云昭,她怕只像只在下水道臭水沟生活永不见天日的灰皮老鼠般毫无人生意义而言。
给脑子拎不清的华乔成做家族恶业的擡轿人,不如期望云昭带她拼出一条血路来呢!
华美不再犹豫,干脆地“嗯”了一声。
云昭挂了电话,回信给她:“明天下午我送维光去机场,顺便往你那飞。”
华美满眼星光:“好!”
……
枯窦慧生因为要担起“贵族后裔的夫人”的名头,常年需要陪着丈夫四处交际运作,几乎没有陪伴过血亲孩子。
最初因性别偏见产生出的同命相连的共情,经由一周华美和她的默契相处之后,叫她在这次宣传溢文化的工作中更是倾注了几分真心爱怜后辈人的舐犊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