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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承风 “我来接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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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一个人待在家里了,总是静悄悄,空荡荡,想和人说话,都找不到人说。

有时候她开着电视,也不是为了要看。

只是家里太安静,有点人声会觉得热闹很多。那种感觉仿佛一个人溺水,表面看起来平静,窒息的感受只有自己能体会。

她和梁西岭定时间,梁西岭具体出发的时间不便透露,就说:“我到了发消息告诉你。”

云挽说好:“那你小心。”

通常做这种办公,中途是要绝对保密,也不能见别人。

梁西岭只是担心她,才打算和她吃顿饭。

云挽起身,在家里柜子翻找。

梁西岭身上常年有损伤,尤其是关节,很严重,这边临近粤港澳,都很信跌打药酒,她不知道有没有用。

但记得陆承风这里有,她打算让梁西岭带回去用。

晚上。

陆承风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两点多。

云挽没睡,确切来说,是迷迷糊糊眯了一会,然而月份比较大了,压得她骨头疼,小腿肚也时不时抽筋,她刚有些睡意,就被疼醒,实在睡不了。

后来疼着疼着,索性也就不睡了。

她抱着肚子,听见楼梯传来的响动,门被推开,接着淡淡道酒味弥散开,不呛人,只是也不好闻。

云挽撩开床帘下床,想去扶他。

他脊背靠着墙壁,闭着眼,指端抵着喉咙口,往下无意识地抓扯,像是想扯掉领带。

“别。”云挽怕他划伤自己,轻轻握住他掌心,另只手解开领带,再把他衬衫扣子解掉两颗。

“你去洗澡好不好?我给你倒醒酒的药。”

他略微颔首,拿起衣服走进浴室。

家里醒酒药是常备的,在这个家也不例外。

云挽翻出来,倒了温水放在瓷盘里,接着去收他的衬衫,外套。

都沾染了酒气,放在房间里也不好,她收进脏衣篓,准备送去洗衣房。

然而拿过他那件衬衫时,或许是她错觉,她闻见衬衫上,沾染了一片浅浅的香。

很浅,在浓烈地酒味掩盖下,几乎闻不见。然而云挽还是嗅了出来。香味很幽静,也很清甜,像是果香与花香调,具体的她说不上来。

只是唯一肯定是,她从不用香水。

不会是她身上的味道。

她脚步被止在那里,捧着他一件白衬衫,愣愣出神。

身后传来浴室门开的声音,水汽铺到跟前,酒味已经散了,清列的沐浴露香味逼近。

直到腰被人揽住,下巴抵在肩窝:“在看什么。”

她心一慌,小声道:“你衬衫,脏了。”

他轻嗯,没在意:“脏了就洗好了。”陆承风随手扯过那件衬衫,丢进脏衣篓,“床上去。”

他晚上应该喝得不多,只是看着心情不大好,然而并没怎么醉。他看她兴致不高,神色波澜不惊道:“又气什么。”

云挽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两天他们吵凶了,她怕吵得太急,反而不好。只得低下头:“没气,就是有点累。”

壁灯暗淡的光,徜徉在他眼底,陆承风掌心摸上她肚子,他温度很烫,烫得她肩膀微微瑟缩。

他低低地说:“小满。”

她紧张应一声:“嗯。”

陆承风说:“之后能不吵架吗?”

她一愣。

“我最近确实太累了,在外面跑,不想回来还和你再吵。”他说得喑哑,“可以不吵吗,恢复成之前那样不好吗。”

之前那样。

什么样呢,就是他想在哪里住就在哪里住,想睡酒店还是睡公司,都随他,他回不回来,都没有必要向她报备,他也不喜欢她多嘴。

其实他不懂,他们这样,根本就不算吵架,因为她哪怕连一次,表达自己感受的机会,都没有。

她一次次,想要沟通。

他总是没有耐心,把她的话掐断。

一次两次,时间久了,她也会很难过的。

可是最让她茫然的是,每次难过以后,他又总会低头。这种情况不是一直都有的,是直到结婚第三年,她怀孕后,才终于出现。

他要是一直冷冰冰的,就好了,起码心里没有希冀,她就不会那么难过。

可是他已经开始会低头,会说“以后不这样好不好”,她的心被高高抛在天上,又落回泥潭中。

她好像真的自以为找见方向。

然而前面的路,仍是雾茫茫。

云挽身形略滞,眼中迅速积蓄一层薄薄的水光,她视线停顿在他冷硬的眉,那双黑漆漆深邃的眼睛,还有挺直的鼻梁。

两个人对视一眼,他摁灭壁灯,毫无征兆俯身,温热的吻落下来。

她眨眨眼,眼泪也跟着掉下来。

很快地湮灭在鬓角,他毫无所觉。

庞大的黑暗和茫然席卷了她,她愣愣睁着眼,他从前不喜欢她在床上分心,因此她一直都乖乖遵守他的规则。

可是这是第一次,她被亲吻,无论如何思绪都集中不了,就好像是魂魄倾倒。

为什么。

明明他近在咫尺枕畔,她却觉得眼前路上,夜色里凄清雾气,空无一人。

*

可能人都有规避痛苦的本能,她睡过一觉,很快忘记了那道香味。其实也不是忘了,只是心脏阵痛的时候过去,她也就渐渐压在心底,不愿记得了。

是谁的香味,她不清楚。

然而那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她本来六月份过生日,陆承风说要给她过,后来又出了事。紧跟着接二连三意外,争吵,她今年生日也没有好好过。

农历的日子也过去了,云挽翻了翻日历,干脆随意选了个还算吉利的日子,给自己煮了碗面。

下午昏暗下着雨,陆承风拎着外套,从书房出来,看见她在厨房:“做什么呢。”

她说:“我煮碗面。”旋即,没敢看他,视线小心翼翼落在他襟口,“你要,要吃吗。”语气里有隐约的期待。

算起来,除了之前在老家小住,她好像,还没有怎么给他做过饭。

而且,在她意识里,这算是她给自己补过的生日,她其实还是很想跟他一起吃的。

然而陆承风拨了拨锅里的面:“不了。”他放下筷子,擡腕看了眼表,“我晚上出去吃。”

“去哪里?”

“阿娴过生。”他说到这里一顿,约莫是歉疚,手背蹭蹭她的脸,“我家里人也在,没办法带你去。你一个人在家,嗯?”

她一愣。

片刻后,拿过筷子,继续慢慢拨面条:“没事。”她低眉,很小声说,“那我就煮自己的了。”

“嗯,晚上可能不会那么早回来,你早点睡,不用等。”

大概是她这次比较乖,没有问东问西,他眉眼有些松快:“惠记的糕点想吃吗?钟叔过会先回来,让他带给你。”

她还是说好,还是忍不住多说了句:“路上小心。”

陆承风垂眼在回复消息,没看她,随意嗯了声,摸摸她的脸,出了门。

面煮好,云挽自己弄了点配菜,端到茶几上吃。

电视还是开着,她特地选了部好笑的综艺,筷子搁在一旁,愣了会神。

最后认认真真,在心里小声说了句:“生日快乐。”

面条温烫,她慢慢咀嚼,咽进去。

其实不是突然变化的。

前两天,他和朋友通视频电话,云挽去给他送水,他说:“放在那。”

朋友在视频里问:“是谁?”

他说了句没谁,把镜头调度到一旁,没让她出现在视频镜头里。

其实这只是一件很小的事。

然而也看过他温柔,如今眼睁睁看着那些温情,消失不见,她难免觉得心上被划开一条口。

后面想想,又觉得其实可能,这些她自以为是的细节,根本没有存在过。

云挽慢吞吞吃着面,手机提示音响了下。

她拿起来看,栾琛给她发来条消息:【下午有空?】

云挽一愣:【怎么了?】

那边隔了几秒才回。

栾琛说:【上次做的涂料模型,还想和你去一次。】

他说:【我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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