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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都随风」(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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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挽突然几步上前,站在她们面前哑声道:“我是他妹妹,不是他老婆,他没有结婚,没有孩子,更没有出轨没有第三者,你要我说几次?”

她平时温和,说话也细声细气,难免有几分娇弱。很难得爆发一次。

几个女人面面相觑,显然有些被震住。

不过几秒后,里面一个说:“你吵什么呀,又没说你。”

“就是,嘴长在我们身上,你行的端坐的正,还怕人说?”女人鄙夷看她一眼,“别不是真有什么,才这么急吼吼吧?”

“心眼真小,我们说什么都要管,说两句怎么了,说两句能死人啊?”

她看一眼梁西岭,不屑道:“算了,反正人不死也算废了,走吧,别真说死人了……玻璃心,你心理脆弱可别怪我们说。”

女人们推推搡搡走了。

梁西岭垂眼,沉默着推着轮椅回家。

风向骤然一边倒,这样的情况,说是没有人浑水摸鱼,从中作梗,谁也不信的。

云挽哭了很久,想把这个人找出来,梁西岭淡淡阻止她:“算了,满满,别想这个事了。”

“可是她们那么说你。”她哽咽,“完全是胡说八道,凭空臆想……她们说别人就是理所当然,我解释就是心虚、不大度,这是什么道理?”

“就是这个道理。”梁西岭替她擦泪,很温柔地说,“墙倒众人推,人要起势,总有人拉着你,不准高飞。人栽了,也是那些人毁你,以防你再高飞。”

“要是从前,我或许不是今天这种处理方式……可是满满,我现在停职了,你也说了是有人造谣,我们在明人家在暗,事情闹起来,可能我就护不住你了。”

当官的和行商的一样累,甚至更累。

一个不小心,后面的人就会将他吃干抹尽。停职空出来的位置,何其珍贵。

没有人希望他再回来。

他处处谨慎,步步小心。

好不容易赢来的风光与敬重。

最后,高楼塌,以往的荣光,便全都不作数了。

*

梁西岭怕她再在南京待下去,会出事,提议说:“带你回老家好吗?”

他之前在医院,就说是要带她回老家,只是担心太偏,她要生孩子不方便,暂时搁置了。

这次也算是实在被逼得没办法。

他没有背景,一旦连职位也不在,也就是真正的一无所有。

云挽说好,只是她担心:“我怕爷爷奶奶知道。”

梁西岭沉吟片刻,安抚她:“或者我们先在润州租个房子,不见他们,我也不告诉他们,你觉得呢?”

她点点头。

然而那天夜里,梁西岭家门被敲响,他披着睡衣打开门,门外却站着梁爷爷和梁奶奶。

梁西岭有些怔然:“你们怎么过来了?”

梁爷爷自从上次摔跤之后,身体虽然恢复,但也拄上了拐杖。他眼睛猩红,一打梁西岭:“混账!你不知道我为什么来吗!你自己在外面干了什么,你比我清楚!”

梁西岭蹙眉,梁爷爷说完就要往屋子里走。

他阻挡不及,爷爷一把推开门,和听到响声出来的云挽面对面。

老人家视线惊疑颤抖交错,云挽慌乱躲避,目光却还是狠狠撞上。

梁爷爷一把拽过云挽胳膊,盯着她肚子:“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啊?”

奶奶也赶过来看,吓得惊叫一声:“满满!你这是,你这是怎么了啊!”

云挽只觉得满心的羞愧不安,那瞬间只想把自己缩成一团,怯怯躲起来。

她看着他们,脑海里仿佛能想象他们失望的样子,唉声叹气,觉得她肯定很不知廉耻,很不争气。总之,很多人都是这么说她的。

她结婚的时候,就有很多人说她哪里都不好,根本不配嫁给他,看着吧,一定会离婚。

那些记忆扑面而来,她有些慌乱地挡住肚子,又想挡住自己,跌跌撞撞往后退,退到房间角落:“我不是,我没有……”

梁爷爷把她强行拽出来,客厅灯光刺眼,她一瞬间竟然觉得无地自容。

梁爷爷已经忘了最初过来是干嘛的了,只气急败坏:“你肚子怎么会这样?这都几个月了?要不是我们今天过来,你是不是打算生在外面也不说一声?”

奶奶早已泪流满面,抱紧她:“满满啊,这究竟怎么回事,你和奶奶说啊,我们好好的姑娘,人还没嫁,怎么肚子大起来了啊?”

“你是不是犯糊涂啊!未婚先孕光彩吗?是谁?究竟是谁的!”

“是不是上次那个,那个你们领导?”奶奶气得直哭,“我那时候就看他对你不正常,正常领导谁送你回家,你不见了,还来找你。”

梁爷爷恨恨说:“一定是他,所以你离职就是因为被他……啊?”

云挽根本说不出多少话,她好像是应激了,五脏六腑翻腾,觉得很想吐,眼前一片模糊。她只能本能地蜷缩起来,不断地重复:“我没有,我没有……”

究竟是没有什么,她也说不清楚。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件什么不光彩的事,这个孩子也来得那么不光彩。

可她知道不是这样。

她明明是嫁过人的,孩子也是那个时候有的。

只是现在,她又是一个人了。

梁西岭一瘸一拐隔开他们,把云挽一把拉进怀里,拍拍她脊背:“好,好,不怕,不害怕。”

他挡着爷爷奶奶视线,沉声说:“她现在情绪不太好,别刺激她了。你们想知道什么,我单独给你们说。”

他把云挽送回房间。

她侧身躺在床上,抱着被子,却根本怎样也睡不着,茫然空洞睁着眼睛。

客厅外不久,就响起微弱的哭声。

她也紧紧闭上眼睛。

又过了很久,门被推开。

她猛然卷进被子。

然而预想中的责骂没有到来,脚步声轻轻,安稳地落到床边,接着,挨着她床沿坐下。

她畏怯地睁开眼,对上梁西岭一双憔悴的眼瞳。

他什么都没有说,然而她却清楚了。

云挽哽咽:“我真的想回家,哥。”

沪城不是她的家,泉城不是她的家,南京也不是。她的家在润州,老家在乡下,一个不太起眼的小村庄。

她在那里长大。

梁西岭嗯一声,擡起手背,轻轻试了试她脸颊,满手潮湿水痕。

他眼眶也不免湿了:“嗯,好,我们回去,明天就回去。”

他带她回了长大的村子。

村子里已经没有多少人了,看见她回来,都认出来:“这不是小满和西岭吗,怎么回来住啊?”

梁西岭只说:“最近我身体不好了,回来住一段时间,养养。”

婶婶“哦哦”两声,视线也难免落到云挽肚子:“哎呀,满满要生小宝宝啦?”

云挽也勉强扯了扯唇,苍白一笑:“嗯。”

“要好好注意身体哇,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告诉婶婶,婶婶是过来人,懂的肯定都给你说。你别害怕。”

云挽小声说:“谢谢婶婶。”

梁西岭推着行李:“走吧。”

老家房子有点旧了,不常住人,没有人气,房子也开始衰败。梁西岭找人,把家里重新翻修装潢了一遍,

农村的装修都简单,墙面上个外包,一天也就弄好了。

没有想象中那么不方便,除了买菜要去镇上,平时冷清些,和住市区,也没太多区别。

日子一天天过去,云挽买了材料,重新给孩子缝百家被。

她收拾行李的时候才发现,她缝好的那些,被她忘在陆承风那个家里了,在小渔村,并没有带过来。

她当然不可能因为一床被子,再去找他要。

云挽抿抿唇,和梁西岭在家静养,也没多少事做,就重新开始缝。

秋风渐冷,院里的墙壁爬满青苔,她对陆承风的思念,也一点点被其他事侵占,逐渐减少。

那阵子下了几场雨,气温一天凉过一天,她裹着被子,睡得越发不安稳。

快要到预产期了。

梁西岭比她更为着急,他其实还是想回南京找人,找点关系,他怕她生孩子出意外。

他想起来三月的时候,那个给家里爷爷看病送到南京的女生。

“你还能联系到她?问问看,能不能帮忙找比较好的产科医生?”

他向云挽提起这件事。

云挽微微一怔,旋即低下头:“还是不要了。”

梁西岭说:“怎么了?”

云挽抿唇:“我,我不想麻烦她。”

梁西岭很着急:“这有什么麻不麻烦的,你的事最重要啊?你要是怕不自在,我去找找她?”

“不是。”

“那是为什么?”

云挽顿了顿,小声说出来:“她家里那个,和……他,关系挺好的。”

可她现在不想见他。

不仅如此,也不想再被他知道自己的任何消息。没有别的,可能是之前逼得太紧了,也可能是过不了心里那个坎。

梁西岭一瞬就懂了。

他垂着眼,漫长的沉默,他肩背无法直起,显得很佝偻。他轻声说:“那我们自己找医生,不找她。”

她点点头,小声嗯。

最后还是决定就在这边生,奔波来去,她也会累的。梁西岭联系好了医院,还托村子里一个开车送货的叔帮忙,要是有情况,就把他们送去医院。

村子里人都很好,叔叔连忙答应。

十一月的一个夜晚,秋雨将整个村庄淋得湿透。银杏叶片片坠地,满地泥泞。

云挽被一阵腹痛惊醒,她在床上茫然很久,最后才小心翼翼抚着肚子,哑声喊:“哥,哥。”

梁西岭房间就在隔壁,老房子隔音不好,他这段时间也失眠,睡不着,听见声音就披上外套冲进来:“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他拧开灯,她额头已经薄薄一层虚汗,唇色微白,灯下朦胧,脸色也虚淡得不像话。

云挽捧着肚子,很小声说:“我肚子疼。”顿了顿,她补充,“好像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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