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无全 七郎君带病观天象,大官人上朝遭……(1/2)
第24章无全七郎君带病观天象,大官人上朝遭……
待苏以言出门后,云鹤挥手让云飞自去用餐,他自行提了苏以言落下的一个卷轴便往了书房去。
云飞用餐回来便见自家郎君他已挽上鬓发,襻膊长袖,将竹纸展开,红玉镇尺,青玉端砚,手持一只小狼毫。
云飞平日里也常常伴着郎君习字温书,见云鹤已自寻了纸,便取了描金荷墨锭站在一旁用清水化开,开始研墨。
屋内墨香四溢,一旁金色雕鹤小炉子焚着菖蒲芸香,浓郁缥缈香气飘于鼻尖,微苦却凉。
云飞醒了神,却见云鹤面无神色,已挥狼毫落笔。
“郎君,这时怎地点这香,等等又夜不能寐,”云飞还是小心出了声,他家郎君习字时喜静。
但他突然想起,许小娘子出门时,郎君所说之话,他直直盯着云鹤,见云鹤未有言语,他叹了一口气,接道:“还真要夜观星象呀?”
云鹤修身如竹立于红木桌前,眉目收敛,眸光意味不明,操笔写了两字,缓缓点了头算是回应云飞,摩挲着玉色般手指上薄薄的一层茧,似是在思索。
缓刻,行笔如流水,苍劲如青松,书下一句诗词来——
退身江海应无用,忧国朝廷自有贤。
是苏以言所书诗颈联。
他写下遒劲有力地“贤”字,未打句读,便停了笔。
云飞凑过来看,他幼时便跟着云鹤,照顾云鹤起居,还是随着他读了不少圣贤书。
云鹤不等他看完,便将纸折叠了起来,扔进火盆里,纸张一刹那被火焰吞噬殆尽,扬起飞灰。
他将笔洗净,负手大步出了书房。
是夜,云鹤披着广袖大氅,立于院中,远远传来鸡鸣之声,他让云飞掌灯,在书上勾画,又在边上纸书写着。
云飞定睛一看,纸上跳跃而出之字,大有银钩铁画之势,小有仙露明珠之像,收放有度。
——觜觿虎首现,出岁如浮如沈,岁后隐。
——此天象甚是不吉利。
四更初,开封府皇城楼上钟声咚咚咚响起,悠远且空灵地传遍了府内每个角落。
相隔不远的院子里逐渐起了灯,一会不到便灯火通明,院子里的人开始轰然而动,是云巩上朝时间到了。
云飞很是担心云鹤的身体,见他一动不动立在院里,还是将药端了过来,多嘴劝他,“郎君,都四更了,该去休息了。”
云鹤将药喝下,伴着远方狗吠声,看向父亲院内的灯火,轻点了头,“嗯。”
*
墨黑天色衬得星辰更明,青森如铁般夜色中有了灯火气息,闯进一丝丝明亮。
云巩及云密未及五更便带着自己心腹早早出了门,昨日午后听父亲与世翁所言语,他二人,一人心内不平静,晚膳未用,一夜忧心未能入眠;另一人面色铁青,脾气执拗,心内无法忍让,气得半宿没睡。
云巩将昨日早已字斟句酌好的奏疏折子四平八稳揣在宽袖里,拿上笏板,擡腿低头坐上了软轿。
八个敦实轿夫两两并排而行,云密在摇摇晃晃中渐渐有了睡意,撑着头在轿子里昏昏欲睡,昨夜他回院后愈发气极,仅仅睡了一个时辰,便坐起身来,穿上衣服,在书房里书写了几页萧家罪状。
云巩虽也未眠但却精神得紧,他是云家长子,好容易爬到现在这个官位坐上一坐,今日早朝就得因帝王制衡势力被贬黜,他不甘心。
依父亲所言,他也不能在朝堂上有任何辩解之言,无论对方奏疏商讨是何事他都只能默无声息接受。
云家这个大梁,他挑不起来,终究是愧对父亲的教诲。
他平静地将奏疏拿出来,展开,却未观看,只倚靠在轿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忽地,从奏疏里飘出一张薄纸,他心下一惊,忙弯腰捡起来,掀开侧边轿帘,唤轿撵旁的心腹云明递上灯笼,借着点点灯光,只见纸上苍松之劲字体书道:父亲勿忧,转圜余地尚在,可如实禀报官家,言不过甚即可。
他辨认出是自己儿子字迹,心下放心了下来,想必是昨儿午膳之后,云鹤便写好此条,将其放进了奏疏里。
一路上有都巡检之人带刀提着灯笼巡逻查探,见是云家的轿子,皆靠边行礼。
到角楼外,轿子不便前行。
云巩下轿,伴着边走边抱怨的弟弟走进右掖门,见着许多手提灯笼眼熟的官员向前行着,有偏清流之官员见他二人,忙过来嘘寒问暖几句,问老相公身体如何,病可大好,又问其修养两天身体可好了?
他只得操着一丝不露的笑容勉强寒暄着,说已都大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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