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河满子 一声何满子,双泪落君前……(1/2)
第47章河满子一声何满子,双泪落君前……
“一声河满子,双泪落君前。”
陈茂并着霍友刚踏进门槛内,就见自己老师站于梨木书桌前,提起笔念叨着,听见他二人轻快的脚步声踏进门内,只微微擡起来耷拉着的眼皮,“来了。”
陈霍二人缓缓着地行了大礼,“老师。”
老相公缓缓挥挥手,“快起来。”
霍友先站起身来,走上前去将老相公手持的大狼毫接过,放于衡州碧石所制成的笔架上,目光扫过纸上的字,试探着,“老师吟这诗,可是意有所指?”
陈茂默契地将老相公扶着靠了椅子上,见霍友已问出来了,便立于老相公身边将茶奉上后,未有言语。
只耳闻老相公老迈的声音道,“人老了,想你们几个在京的学生想得紧。”
陈霍二人立马躬身而下,“未常侍奉在老师身前,是学生的错。”
老相公只擡起手将他二人虚虚扶起,嘴里发出一声重重叹息,目光飘向墙上挂着的一副《渔翁钓雪图》,“晨明上月来拜,可永节已去十年有四了。”
陈茂心中闪过一丝疑虑,夏晨明,夏朝,入了御史台未避嫌便是多年未来看望老相公了,他俩一进礼部贡院两个月,怎么发生了此等一反常态之事。
他也听见老相公叹了谢永节,顺着老相公目光看过去,只见那副画上的渔翁像是真将雪钓了起来一般,他移开目光,“老师,当年之事不能责于您。”
霍友也擡眼看向那幅画,未顺着陈茂往下宽慰老相公,只转移话题道,“永节在书画上的天分极高,又师承老师,这副《渔翁钓雪图》想必是出自他的手。”
老相公点点头,低下头抿了一口茶,也未传唤小厮搬座,陈茂接过瓷杯,只听他道,“你二人刚出贡院便来寻老夫,想必是在朱卷上未见老夫签印。”
“老师予若观火。”
霍友从目察朱卷之后,将此事搁置在了心里,直到出了贡院,他再从自己府上坐马车来之前便是在思索,如今结合老相公对他二人所说之言,心中惴惴不安起来,他忧自己最不愿意看见的,已成了。
他压住心内慌乱,“老师,您莫非是……”
“嗯,”老相公缓缓撑着椅子,陈茂立刻上前一步将他扶住,面上露出疑惑来,老相公又道,“意合所指,老夫已了。”
他看向一脸疑惑的陈茂道,“季繁意合从贡院就来,想是还未用膳,”得到二人点头做的回答后,又才喊着门外的云福上晚膳。
晚膳摆上,三人入了座。
霍友见桌面上正中间格格不入的两道菜,双眼含泪,“老师,您……”
霍友原以为是自己老师称病放权乃是天意,他最担心的莫过于云家因事与天对,被天所憎,所恶,就此失势。
却是并不如他所想,而是老师已有致仕之意,结合上刚对他而言的话语,老师九成已递交辞呈。
陈茂夹了菜放进嘴里,脸上疑惑更盛,迟疑看向老相公,见老相公点头,他问,“老师,您这是同意合是在打什么哑谜?”
“季繁,你怎么还未明白,老师已挂冠。”霍友叹息一声。
陈茂听见霍友此番言论,他的双目瞪大,面露震惊之色,惊讶道,“学生只以为老师您是为了避嫌,所以不参与此次誊录院之事,老师您?”
老相公停下正伸去夹鲈鱼的竹筷,将碗往面前一放,故意板起脸,看向陈茂,“怎么?你老师竟然效仿陶公的资格都没有?”
陈茂急急低下擡起的头,忙解释道,“学生并无此意。”
“老夫说的便是玩笑话,”老相公摸着胡子哈哈笑了两声,“老夫熟谙你二人秉性。”
他伸勺去乘纯羹,霍友忙接过他的碗,舀了一勺,再用双手稳稳地放在他身前,只听他道,“老夫两个孙儿即将步入庙堂,还望你二人多多关照。”
霍友听见他这话时,还未坐下,便立马埋头拱手,“老师,您老这是说得什么话,真是折煞我二人。”
陈茂像是抓住了关键,待老相公打算伸手扶他二人时,他出言问道,“老师,除了大衙内二衙内,莫非是府上六衙内也参与了此次会考?”
老相公轻轻摇头,提起云六郎他面色稍显难看,“那个不孝孙,老夫也不指望了,是老夫的四孙儿与七孙儿。”
“学生听蔡翰林说,七衙内在考场上晕厥……”他未言尽,老相公已经了了,只咽下那口莼羹,摸了摸快白透的胡子,故意卖了个关子,“待放榜之日,你二人便是知晓了。”
霍友未能解他真意,却欲言又止,沉思良久才问,“老师,可是因年中上谏之后萧相所构陷还是因公溪台谏所参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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