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 纷雪(1/2)
第32章第32章纷雪
八道光柱冲天而起,红光吞没明亮的火光,将地下照得血红一片,犹如地狱。
华盈脸颊上传来一阵阵刺痛,接着,暴露在外的皮肤都被这股诡异的刺痛侵蚀。
她垂眼看了看自己的手,被红光照耀的肌肤竟然在腐烂,融化成一滴滴血水顺着手臂的线条流向指尖。
擡眸,林之凇手背与身后的伤口上腐烂的速度尤其明显。
“血云的术法邪门,难怪那老头刚才势在必得,是认定了我们会腐烂在这里。”
林之凇哼笑了声,一掌轰向地面,覆盖在地面的障眼术溃散在飞扬的尘土中,完整的阵纹暴露出来,阵光猩红交织,繁杂的图案铺了满地,让他看得目光渐冷。
华盈盯着他的表情,问:“这阵法不好破吗?”
林之凇摇头,雷电之力骤然降临,轰鸣声如战鼓,银鞭般的光芒抽打而下,八道光柱俱灭,满地阵纹碎散。
华盈顺手丢出的结界没起到任何作用,意料之中的天摇地动并没有发生,地洞也没有因为雷电之力的轰击而坍塌,那道霸蛮的力量摧毁阵法之后,一丝余威都没留下。
她看向林之凇,毫不掩饰敬佩之情。
他对灵力的控制可谓炉火纯青,对力量的强弱与释放范围的把控十分精准,想毁灭什么,绝不会殃及目标以外的任何一个地方。
即便是在一片逼仄的空间中,也能让术法力量准确落在到某一个人,某一件物身上。
华盈虚心求教:“你怎么训练出来的?我小时候也尝试练了很久,想着这样可以减少力量消耗,一击必杀,但做不到你这么厉害。”
林之凇目光毫无波动,像是被冰雪封印了一些一旦外泄就会让自己陷入烦躁、压抑、攻击性极强的情绪。
训练?
的确算得上是很辛苦,也很惨痛的训练。
在雷泽中,“去劫”的力量要全部用来平定水下的东西,而不是用来保护他。
雷火相生,最能给他安全感的黄泉焰也不能用了,他身上只剩下被雷泽的雷弧电光压制得微弱可怜的几丝力量,他要尽可能的精确调控它们,保护在自己最脆弱的地方。
华盈没等来他的回应,也没看见他有别的动作,被她的焰涌术生出的火焰动了动,跟随他往黑暗的甬道里走。
但她对这位少主变脸时的冷淡太熟悉了,疑惑了一下,几步跟了上去,在他身旁微微探出脑袋瞧了瞧他的神色。
“如果是我刚才说的话让你觉得难过,我向你道歉,下次不会再提了。”她温声细语地同他打商量,跟哄小孩一样,“或者出去之后,你可以告诉我有没有什么是我帮得上忙的,让刚才的那个话题不再影响你。”
林之凇微蹙了下眉,有一种被人小心呵护的错觉。
他心想,这种错觉是华盈精心为他准备的,信了便会上钩。
但的确有了开口说话的心情。
“刚才那是血云的饲形阵,用足够多的人血、信念,以及祈祷饲养出一件杀人武器,这种武器被笼统称为招将。”林之凇估了估,“至少要三十年时间。”
华盈捕捉到重点,微微惊讶:“饲养?招将是活的?”
“活的,或者没有实体的。”林之凇说。
华盈反应很快:“那我知道我们现在是在什么地方了,村里那座神女庙的地下。”
林之凇嗯了一声。
村里的人都供奉这位神女,神女庙下就是念力最强的地方,至于利用供奉神女饲养武器是村民自愿的,还是被人利用的,不难查,苍云息那边应该都有了结果。
被黑暗填满的甬道出现了一丝光亮,月光透过屋瓦与树叶的间隙,在甬道尽头摇曳。
华盈朝尽头走快了几步,没注意到林之凇的脚步却在迟疑着放缓。
那些来自地下,渗进了他身体里的毒液开始发挥作用了,让他的眼睛有些模糊,听觉也逐渐封闭,华盈明明就走在他身旁,脚步声却显得很遥远。
不止是她的气息,他连自己的存在都有些感觉不到了。
林之凇下意识要在珍灵戒里找药,动作却又停住。
出门之前,武梦给他们配了不少药,应对常见的伤病绰绰有余,但这里的毒是在意料之外,连他一开始就涂在后背的灵濯粉都遏止不了它的毒性,其他的药更没用。
林之凇盯着不远处变得有些模糊的光亮,稳步往前走,神色冷静。
甬道的尽头在一片枫树林里,华盈举目四望,果然就在不远处看见了一座庙。
她率先往庙里走,一尊白瓷神女像映入眼中,外形与村长家里供奉的一模一样,却更高大,身上纤尘不染,看得出村里人对它很重视。
华盈绕着它左右转转,指上覆满灵力,按在它身上。
一根根白色的光丝从它身下往四面八方蔓延,千丝万缕,细如长发,闪烁在月夜中。
华盈手指贴在其中一缕之上,发现有强大而唯一的祈念在其中源源不断地流动着,从外向此处汇聚。
“这应该就是从村民们家中搜集念力的东西。”华盈扭头看向林之凇,他是为数不多的对血云这些隐世势力有所了解的人,“可以直接毁掉吗?”
她难得看见林之凇俯了一下身子。
林之凇倾身查看地下的白线,确认之后,刚要擡手将其击毁,动作却停住:“我中了毒,贸然用灵力会导致毒素扩散得更快。”
华盈想起地下渗出的那些液体,拧了拧眉:“你还好吗?”
“无妨。”
华盈顺手就在白瓷神女像上屈指敲了敲。
一阵寒气顺着神女像往下游动,来到它身下数不清的长线之上,一根根线条转瞬结满了冰雪,碎裂成齑粉,随后被游荡在庙里的山风吹走。
华盈盯着神女像看了一会,有些犹豫:“它给我的第一感觉只有纯洁与干净,我不会看走眼,它或许真的只是这村子里的守护者,饲形阵原本与它无关,它是被布阵的人利用的棋子。”
林之凇说:“你不毁了它,饲形阵还可以再启。情况若再坏一些,假如阵法已经在这村子里存在了七八年,招将也在它体内成型了。”
华盈的迟疑烟消云散,握住白瓷像的手掌倏然用力,无数碎裂的瓷片从眼前掉落时,她看见了一只同心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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