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心神不宁 她又要低头,却被他另一只手……(2/2)
“不行。”
她深吸一口气,对自己道:“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一看就是太闲导致的。”
昂首挺胸大步往门外走去,她在心里嘀咕着:“估计是太久没有和他靠近,一下子过来产生了排斥反应。”
“没错,一定是这样。”她更加认同自己的看法,“都怪他长得太俊俏了,还是和初六截然不同的俊俏,实话实说,我确实喜欢他这种俊俏,这难道就是色迷心窍?”
想到这里,莫祈君忍不住笑了:“别管他了,好看也好不好看也罢,不过是一张脸而已,过年的大好时光,怎么能全部用来胡思乱想呢?”
“我要办点正事!”头脑风暴之后,莫祈君扬声唤道,“阿蛋!”
黄狗随叫随到,屁颠屁颠跑了过来,吐着舌头蹭了蹭她。
“走,咱们去搞点材料来!”
哼哧哼哧一顿倒腾,莫祈君拎着鼓包的一袋子玩意儿满载而归。
她要像小时候初六那样,□□!
说干就干,她其中一个爱好是看别人做手工,一看进去就目不转睛,故每一次初六做烟花的时候,她都在旁边看着,长年累月也算是熟能生巧了。
莫祈君对自己的记性很有信心,胸有成竹地念着:“硝七份硫两份炭一份,加珍珠粉方可化出银星。”
偌大的小院子里飘着硝石和硫磺混杂的气味,她把几种东西碾碎的粉末调配好了满满一罐的料,堆成了色彩多样的沙丘,稍微靠近些,都能闻到火药味,她闲味道太大,又往里头加入了一些活血化瘀的药粉,遇热之后会散发雪松的香味。
烟花的核心部分是她用铁片组装出来的,雏形的外圈则用铁丝围箍,捣鼓了好一阵子才定了型,主体完成,又拆出多余灯笼上边的金箔纸,在日光照耀下盈盈粼粼,簌簌抖落出几点碎光。
她拿剪刀将金箔纸裁剪成三指宽的细长条,利用贴红联剩下的浆糊涂抹了铁丝部分,把金箔纸层层包裹骨架做外壳,为了做出属于自己特色的独特烟花,她还在金箔纸上画下了好几朵花。
好半晌,出自她之手的第一颗烟花就诞生了,外表看上去十分美观,没什么瑕疵。
“搞定。”她拍拍手上的灰屑,对着黄狗自吹自擂,“简简单单,没有难度。”
黄狗热烈欢呼,她得意洋洋地点燃引线,领着黄狗跑开,随后站定在不远处捂住耳朵,脚边的黄狗趴在地上摇晃尾巴,二者皆屏息凝神等着烟花的发射。
火星气势汹汹地咬着引线的尾巴上下冲撞,只消须臾便燃烧到了头,可满心期待烟花却一动不动——
她点了个哑炮。
一人一狗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鸦雀无声。
莫祈君理了理凌乱的发丝,腾一下站起身,跑到烟花旁边仔细一看——原来是底部没包好,露馅了!
发现了问题所在,她又如法炮制做好了第二颗烟花,这一回,她分外注重先前失误的构造,在中间多加入了几个支撑,怀特地糊上了两层的外壳。
“放心吧阿蛋。”她拍拍胸脯道,“这回,保准成功。”
黄狗大叫一声,十分相信她。
在两道目光的期待下,莫祈君再一次点燃引线,一溜烟跑到了旁边的原位蹲下,绿色的眼珠瞪得堪比绿宝石,在心里默默从十到一倒数起来。
这回的烟花的确爆炸了。
不过,开始只炸出了一个脑袋大的花火,连下去一共炸了三次,炸开的烟花一次比一次小,到最后,比果核还要小。
莫祈君垂头丧气,拖着步子靠近烟花,把在手里上上下下看了个遍,确定了外壳没有破损,骨架没有错位,思索一番得出了结论,唯一可能的问题是——加的火药太少了!
她告诉自己不要气馁,一口气加入了两倍的材料,由于动作太过猛,还被料粉呛了一遭,把鼻腔都刺得又麻又痒,接连打了两个喷嚏,她也没空在意,顺手抹了抹鼻子。
“这一颗,定是没有问题!”
擡手点了火,莫祈君站到一旁,听见这一回的再顺畅不过的燃烧声音,她就知道肯定是成功了。
刚要与黄狗相拥而泣,却越看越不对劲:“等等,阿蛋······”
“我怎么感觉引线变短了?”
又看了两秒,莫祈君瞪大眼睛:“料加多后,我忘记把引线也延长了!”
引线一短,烟花筒开始里疯狂旋转,比陀螺的动静还猛烈,她惊呼道:“阿蛋!快跑!”
仿佛有了生命的烟花追着莫祈君和黄狗在院子里四处乱蹿,她还没找到一条能走的路,迎面撞上了开门走出来的林疏昀,后脑勺一重,就要因惯性而后仰倒地。
幸好他眼疾手快地护住了她,然后长腿一伸,把那个比黄狗还要灵活的烟花踢飞了。
烟花在边滚边炸中缓缓停下来,黄狗胆儿大,凑上去拿前爪子扒拉了两下,确定它没有危害了,叫吠示意。
莫祈君拍拍胸脯松了一口气,擡眼又是深棕的瞳,那口气就堵在了喉咙中,双眼欲盖弥彰地盯着空气,一大步从林疏昀的气息下退了出来。
见她着急离开他身侧,他表情一冷,寒声道:“你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看不出来吗?”
出了对方的范围,莫祈君无比自在,挺胸擡头,伸出沾染硝石的手,故意把五指凑到他面前拨动,“我在做烟花啊。”
这火药味不信熏不到他。
“······”
两息之后,效果拔群,林疏昀果真侧身,看都不愿多看她手一眼:“烟花街上有卖。”
“那饺子店里还有卖呢!”
莫祈君有理有据道:“买的东西哪有自个儿做的有年味?”
林疏昀无言以对,掉头就走:“希望晚上能看到你精彩绝伦的大作。”
听出他在阴阳怪气,她报之以假笑:“等着吧,定叫你刮目相看。”
带着被某人看不起的怨念,但莫祈君整理了□□出现的所有问题,终于在反反复复尝试后,于第七次重新点燃之时获得了成功。
成功后的第一个念头是——眼睛看会了果然不代表真的会了。
“阿蛋!你快看你快看!终于有了!”
莫祈君激动地跳起来,裙摆如水中的波浪一般,漂洋到看得入迷的黄狗身边,她把满手的烟灰全部擦到了它的本来就没多干净的毛上,黄狗就变成了黑狗。
她指着黄狗哈哈大笑起来,黄狗也跟着她叫,她看了一会儿,起了歪心思,抱起它,偷偷摸摸和它咬耳朵着什么,然后悄悄地把它放到了长廊上,憋着笑吐出两个字:“去吧!”
黄狗接到命令拔腿就跑,在拐角处没了影。
过了一会儿,里头传来林疏昀压着音量的咬牙切齿:“阿、蛋,谁让你一身脏来蹭我衣服的?”
估计是黄狗雷打不动,他忍了又忍,忍无可忍:“出、去。”
莫祈君再也绷不住,捧腹大笑起来,不知道是不是笑声太狂妄了,接下去她就看见黄狗灰溜溜低着头走出来,后面跟着脸黑的林疏昀。
她笑声一卡,表情一僵,黄狗来到她身边,委屈地叫了一声。
后头的人也到达她跟前,嘴唇一动,似乎准备说些什么。
她都不用思考,抢先一步捂着脑袋开了口:“哎哟,这个头怎么突然有点痛。”
林疏昀:“······”
“不行了,可能是做烟花做的,吸入了太多不干净的东西。”她动脚示意了一下黄狗,“阿蛋,为娘看不清路了,快带我回房歇息一下。”
林疏昀:“······”
黄狗也上道,一甩头,鼓起劲一边跑,一边轻吠着指路,顺利地将她带回了屋子,母女俩一致对外,权当另一个关键人物不存在。
关上门,莫祈君顺着门缝往外看去,林疏昀神色莫辨地盯着她的方向,只怕是憋了一肚子的话不知从何去说,没多久便抿着唇离开了。
看他吃瘪她满意了,回想起攒了这么些时日的憋屈劲儿,此刻只觉扳回一城,不过还远远未到大仇得报就是了。
好在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不去想他如何恼人,又出门捣鼓起院子里的烟花,一口气弄了二十来个,就弄到了大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