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终有一别 方铎喘不过气来,抿着唇将她……(2/2)
“混蛋······”
这话几乎激怒了莫祈君,由衷的恐惧竟然也被怒火压制了些许,生出了“大不了同归于尽”的心思,被方铎察觉到后牢牢扣住。
“安国公都如此说了,我再不同意,便是不识好歹了。”他与祝昌自然不能明面上撕破脸皮,那样只会让事情更复杂,让藏匿在暗中的秘密更加扑朔迷离,“不过我想,安国公这一遭可把小七吓得不轻,只怕是连出院宅门都有阴影,一丁点儿风吹草动都要担心会不会被别个误会的人带走,这可如何是好?”
言外之意这样明显,祝昌眯着眼笑道:“世子殿下放心,小贼既然不在,我便不会再靠近此间,等献上了赔礼,定不允许人继续来叨扰小七姑娘,让小七姑娘尽管安心好了。”
“安国公思虑如此周到,我自是没什么需要担心的了。”
“世子殿下满意便好。”
“对了。”方铎看起来已经放下这件事,“方才我去过一趟国公府,本来想同安国公讨教讨教最近刚迷恋上的古玩,只是不凑巧,不知改日可否能有机会?”
祝昌眼中闪过一瞬不自然,随即笑道:“这是自然,改日世子到我府上,我一定恭候,这时候也不早了,我还有些事物要忙,就先行一步了,世子殿下不必相送。”待祝昌一行人终于撤出院宅,莫祈君才挣开方铎的手,失魂落魄来到黄狗的身边。
院中寂寥,她无力地坐在地上,眼中的光散去了些,面容看上去虽不算十分悲戚,却也没了光彩。
“阿蛋······你这么那么傻······”
她一下一下抚摸早已不会动弹的黄狗,想起方才若不是它突然冲上来咬住要对她动手的人耽误了时间,她早已经被祝昌带走了。
它到死,嘴里还咬着对方的一块衣料。
风吹乱莫祈君本就被折腾得凌乱的头发,她也没心思伸手去拨弄,机械地重复无意义的动作,说着想告诉的对象再听不见的话。方铎心疼不已,停驻在她的身旁,双拳紧握,手背上的青筋鼓起:“对不起小七,是我不好,我若是来得再早些,若是留下点人手,也不会闹得如此下场。”
“与你无关,初六。”莫祈君触碰着身体逐渐发冷发硬的黄狗,眼中有些凄凉,“一切都是祝昌的错,从一开始就是他的错······”
一切,一开始。
小七不愿谈及的的那段过去里,祝昌究竟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是否与如今的案情有所联系?
他失神间,闻得莫祈君道:“初六,我们一起去把阿蛋掩埋了吧。”
墓地的选址在半山上,黄狗有些怕水,莫祈君便带着它远离水源,黄狗喜欢热闹,山中的鸟兽繁多,叽叽喳喳小吼小叫,有了伴便不怕孤单。
摆在墓前的是一碗白煮蛋和几朵素雅的野花,莫祈君轻声说:“阿蛋,你慢点儿吃啊,日后吃完了,再给你带。”
她点了香,脑中浮现无数曾经与黄狗相处的画面。
从那一夜的初遇,到为了逃脱死罪的离分,再到第二第三次的重逢,每一个细节她都记得清清楚楚,虽然只是一只黄狗,可在她心里也早就是家人的存在,没有征兆的死亡让曾经的笑语欢声在此刻犹如包裹着利刃的蜜糖球,舌尖一点一点地汲取甜味,最后一口却是致命的刀锋。
对着黄土,她坐了很久,也说了很多话,坐到双腿发麻,说到口干舌燥,直到太阳即将落山,光明就要散去,她才终于舍得起身。
“走吧。”她低声对一直站在身后默默陪伴的方铎说。
“小七。”扶着她,他的担忧溢满眼眶,“难受就哭出来吧。”
从宅院里到半山腰,她神情恹恹却没有流一滴眼泪,就和年少受了天大的委屈却要吞进肚子里的时候一般。
此刻她依然扯出一个笑容,只不过比哭还要难看:“我没事。”
借着晚霞流落,她闷着头往山下走,山路不长,没多久就到了宅院门前,看着与平日没什么区别的院门,她下意识地开口:“阿蛋,我回······”
话音未落喉咙如同被无形的手攥住,四周看去似乎什么都没变,只是紧闭的房门和空荡荡的院落无情宣告着真相。
这里不会再有活蹦乱跳的身影,不会再有一刻不停的叫声,不会再有摇晃的尾巴和毛茸茸的身躯靠近,回应她的只有寒冷的风与跟上来的脚步。
她的眼角毫无预兆地滚落下颗泪珠,嗓音迷茫无助又脆弱不堪:“初六,阿蛋不在了······”
哽咽闷得方铎喘不过气来,抿着唇将她拉入怀中,她的泪水终于决堤,扯着他的衣服重复着啜泣:“阿蛋走了,阿蛋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知道这种时候说什么都不能让她更好受,反而会让她更伤心,只能以掌轻抚着她,无声地陪伴。
不停流淌的眼泪弄湿了他胸前的衣襟他也没有松手,良久,她兴许是发泄够了,带着浓重的鼻音唤他:“初六。”
“怎么了?”
“你知道除了杀人以外,还有什么样的罪行可以判死罪?”
平静的嗓音却令他一愣,立刻扶起她,直视她不曾闪躲的眸:“小七,你千万不要想做傻事,我答应你,祝昌若有罪,我一定让他受到严惩,绝不会让他逃脱。”
知道他误会了,莫祈君轻声道:“别担心,你晓得我不是冲动的人,我不会为了一个烂人把自己赔上去。”
“我只是想问一问,是不是只要与秘术这一类诡异之术扯上关系,统统都要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