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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厚土尔尔 师衔羽艰难地解释遗传学……(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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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衔羽愣住∶“……倒是知道。”

咋说到蚂蚁了?

她环顾四周,这乌漆麻黑的地方就算了,外头那干巴拉的大沙漠里会有蚂蚁这等稀有物种?

梦道秘境与鸣沙窟的整体环境大差不差,都有着微寒气,比之外面大沙莫的气温不知道偏低多少度……这温差好像并不适合蚂蚁这种生物生存。

啊,等等!

好像这个世界的蚂蚁进化得就很不合常理,拎出来好像比人的个头还大,应该不怎么在意环境了吧?

“鸣沙窟的石室连接之间,就像是蚂蚁的巢xue,秘境也是如此。”烛沙说着,便伸手抵着身侧的墙壁,神识穿过墙壁,映入脑海的,就是整个鸣沙窟的无数洞窟与秘境。

呈现在她脑海里的,像一团理不清的线。

鸣沙窟有不少秘境都是这万年以来先后形成,秘境与秘境之间因为灵力的往来从而发生了一些难以言喻的挤压碰撞,使之周边产生了许多无主的空间裂隙。

再后来,有不少修士看中这一片浓郁的灵力,遂在此开宗立派,那便是鸣沙窟的前身。

而后,往来前辈在此坐化之后,便各自隐入生前洞窟,修士大能自然陨落后的灵力会随着修士生前意境或是梦道术等功法特性来改变周遭环境,久而久之就会化作秘境。

这些秘境,是鸣沙窟后来无数修士的机缘,但大多数秘境都因为修为或是禁制的缘故,到现在也没有被人发现或是涉足。

从前,烛沙的神识还能探查鸣沙窟的所有秘境,但如今她修为倒退,已经无法再渗入任何秘境了。

唉……她轻叹口气,道∶“如果罗帐当真藏身于秘境之中,恐怕,只以鸣沙窟如今的实力,再寻个百年也寻不到,还是得想个办法让他主动现身。”

但他判逃之时身受重伤,伤势恢复之前,恐怕不会那么快就现身。

师衔羽忽地灵光乍现,试探道∶“……话说,我听说他对你有非分之想啊。”

“……”

烛沙没说话,大约这对她而言,并不是值得宣之于口的事情吧,师衔羽则继续道∶“如果是真的,那他肯定会到你身边来吧,或许现在就在你附近呢。”说着,她还扭来扭去地看四周,唯恐突然冒个人出来。

烛沙被她鬼鬼祟祟的动作逗笑,问:“此话怎讲?”

师衔羽理所当然道:“因为这样就能时刻关注到你呀。”

烛沙似乎有些意外这个结论,挑眉问道∶“何以见得?”

师衔羽说出一句至理名言∶“喜欢一个人的话,不就是想天天看到他吗。你是神女,心系金沙原,这必然是金沙原的福气。但据我了解,普遍“神女”的设定都跟大爱有关,不存在自己的小情小爱,那这样的话,对你有非分之想的人可就有难了,再加上罗帐还是你弟子,那这身份多少就沾了点道德伦理,岂不更是难上加难?那他不能明目张胆就站你面前,就指定是要藏着掖着地暗中观察你了。”

烛沙:“……”

师衔羽自诩说得没毛病,还点了点头,谁知烛沙却笑着反问∶“如此有心得,莫非你也有喜欢的人?”

师衔羽∶“……”

该说不说,姐们儿你这反侦意识有够强烈的。

但这是你该关注的重点吗?

师衔羽摇着头,语气无比坚定∶“不,这是我根据无数言情小说和虐恋神剧得来的经验。”

什么叫“也”有喜欢的人啊,望天……

烛沙不拆穿她飘忽的眼神,笑着问∶“言情小说,那是何物?”

师衔羽:“……民间话本子?一种故事载体,内容主要围绕男女主人公的爱恨情仇展开,通常来说是曲折的过程,圆满的结局,再穿插点酸甜口的调味剂。”

烛沙了然:“哦,只是如此的话,我倒是略有耳闻。”

“仙女姐姐看过?”

师衔羽大为好奇。

更好奇神女也会蹲点儿等小说更新吗?

她眨巴着求知的大眼睛,等待烛沙开口。

但是烛沙不会等更新,她只说她的所见所闻,点头道∶“人族是伟大的,他们能创造出许多东西来,好的,坏的……在这片土地还不是黄沙的时候,就有过许多人族,他们喜欢创造故事,而我和鸣生都喜欢听人讲故事,常常躲在人群中,听他们说起过不少风花雪月,儿女情长的故事,也看了他们的人生百态,那时我们都以为,自己在人间待上几千年也不会腻。”

“……”

师衔羽瞬时默然。

凡是话语用上“以为”之后,就注定是个不圆满的故事了。

烛沙所说的人间,是几千年前啊……想想桑田变沙海需要多少岁月?

据她所知,金沙原的沙海历史是一万年。

一万年有多长?

秦始皇统一七国的事儿在师衔羽的印象里是两千年前。

这两千年的历史得用多厚的书籍才装得下?

而烛沙和鸣生,经历了五个两千年。

而在金沙原之前,他们还有一段极其漫长的岁月。

师衔羽看着烛沙。

她眉眼间有些疏离淡漠的情绪,好像是“神女”必备的疏远感,但她眼底深处的疲惫与迷茫,却无处藏匿。

虽然大多数人都崇尚长生,可看着烛沙这模样,师衔羽却忍不住去想:一个人要是活太久了,那也是真的累啊!

她都没办法去想象,要是自己活那么久会变成什么样。

烛沙见她失神,笑了笑,把话题拉扯回去了,问她:“如若罗帐对我没有非分之想的话,你觉得,他眼下又会在什么地方?”

师衔羽想了想,根据惯用套路公式给答案∶“一般来说,大反派如果没有“意中人”这个致命弱点的话,那必然会躲在某个犄角旮旯里阴暗爬行,然后找准机会,给予致命一击。”

烛沙想了想她的这个说法,点头:“嗯,是他做得出来的事。”

师衔羽汗颜:“……那他的精神状态好像很超前啊。”

“罗帐少时乖张狂妄,混不吝……虽是师徒,但其实我授他的功法不多,他大多数时候都是随八部护法修行,长大后,行事风格也比较直率,处理事务也是果决,在未出事之前,他是鸣沙窟里除我之外声望最高的人,便是护法八部也要排在他后面。”说到此处,她轻叹一声,语气幽幽:“倒是最近几年,看我的目光开始游离,言谈举止也变得举棋不定,倒令我陌生起来,那时我不曾多想,只当他修行遇到了门槛,我问也不愿与我细说……想来那时候,他被封印的力量就已经恢复了吧。”

她也想过,若是那时她多关心几句,是不是就不会有如今的局面了?

但她却从未想过他会入魔。

也从未想过,他对自己有不该有的心思。

师衔羽脑补虐恋单方面情深,问:“你恨他吗?”

“谈不上。”

“嗯?”师衔羽惊了:“鹿王的本源之力和断角,不是他干的吗?”姐们儿,你是神女人设,不是圣母人设啊丢!

烛沙点头:“是。”

师衔羽瞪大眼睛:“都这样了,不恨?”

烛沙还是摇头,轻声道:“谈不上。”

师衔羽:“……”完了,人设要崩。

烛沙继续道:“他如果降生在无妄御都,或许不会有此一难。”

师衔羽给干沉默了,有气无力地说:“……仙女姐姐,你现在,好像,是在帮他说话啊。”

这事儿要是给她摊上了,指定恨得六亲不认?。

“……倒也不是。”烛沙摇摇头,伸手按在心口,苦笑道:“我没有太多人族的情绪,我也知道你的意思,人伤我辱我自当百倍奉还,但……”

她那里是沉寂的。

她看到鸣生如今这般会心痛,想到他日金沙原生灵将会流离失所会流泪,想到罗帐会愤怒会可惜,想到自己也有满腹遗憾。

她知道,她该恨他。

她应该不择手段找出罗帐,夺回鹿王灯,然后,让他不得好死。

她确实是这样打算的。

但,她唯独没有恨。

就像她在罗帐眼里是没有爱一样。

祖帝为她开窍之时,并未点亮她的灵窍,只说点了灵窍便会瞻前顾后,被爱与恨掌控。

嗔痴到头都是空,那不是她该有的。

以至于而今痛苦,她也无能为力。

她早已明白,自己无论如何都做不成一个七情六欲丰富的人。

师衔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想,自己这个只活了八十年的人,确实看不透活了一两万年的人的想法。

说话间,二人已经走过长长的甬道,来到了放置鸣生断角的石室。

烛沙一到门口,石室就自动开启。

师衔羽跟在她身后,见状,忍不住暗忖,这扇门莫不是安了人脸识别?

但她很快就没心思东想西想了。

石室中央的黄玉台上,封存着鹿王鸣生的断角。

断角枝杈繁多,顶端呈金石之质,坚硬无匹,而越往根部,越像是某种力量凝成实质的存在,呈半透明状,而源源不断的木系本源之力,自断口处溢出,星星点点,像是流动的星河,不住地往下倾泄。

师衔羽忍不住上前。

还未等她靠近,就能感受到浓郁的灵力,如微风一样,微微拂面,令人神清气爽。

烛沙看着断角时,眼中满是眷恋和难掩疼痛的破碎。

师衔羽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她此时此刻的情绪。

她只知道烛沙很苦涩,但还是回头看着她,脸上在笑,眼中不舍,说的却是:“师姑娘,此物于你,应是有些小用。”

师衔羽看得莫名心疼。

她知道自己没有立场去心疼一个万年神女。

而她,也帮不了她什么。

只好勉勉强强地开这玩笑说:“仙女姐姐,你这个“小用”用的“小”字,是不是发音读作“超级无敌大”啊。”

烛沙摇着头,还是那种轻轻的,淡淡的笑容,但却没再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师衔羽。

师衔羽顶不住这样的注视。

她自诩修炼小辣鸡,无功不受禄,受也不敢收受大,但烛沙只是看着她。

看着她,像是在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

她此刻所想,又是何人何事呢?

“仙女姐姐,此物不凡,你……”师衔羽叹着气,到底还是擡头,看向烛沙的目光,认真道∶“鹿王断角于我修行之上虽大有帮助,但我所修的功法应当不具备为神兽再生本源的能力。就算它有,以我的修为,也不可能做得到。”

她连突破都是难题。

虽然很心动,但她更清楚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她也早已经过了会相信自己只要买彩票就一定会中大奖的年纪。

而且,她总觉得烛沙有点玄乎。

从第一眼看到她到现在,自己都有种莫名其妙的好感。

虽说喜欢美丽的人事物是女人的天性,但她自己对此却从未表现得有多外放。

她的厌恶从来明确,喜好向来克制。

可对烛沙,这天性反而不可控了起来。

这就有些诡异了。

“我不是为了让你恢复鸣生才带你来这里的。”烛沙听了她的话却只是摇摇头,人还笑着,可眼底却带着悲伤,她道∶“况且,我与鸣生,其实早就做好了消弭的准备。”

消……弭?师衔羽明白过来这个词的意思之后,又惊了:“啊?这是为何啊?”

“……”

烛沙默然无语,只伸手抚着那比她人还要高大的断角。

金沙原上,所有人都成见过她曾乘坐于此,随鸣生行走此间天地。

他们一同看过这片土地的日升月落,星辰斗转,以及桑田沙海。

金沙原如今虽不是繁茂之城,可修士不必再为邪修侵入苦恼,凡人有修士照拂。

他们的使命,早该结束的。

毕竟事事终有尽时。

烛沙将头抵靠在断角之上,闭着眼似乎在与它道别一般,低低道:“本就活得太久,我与它都有些疲惫了……原本,这最后一程,鸣生不该受此折磨,它是受我牵连……”

话到最后,竟有啜泣之声。

师衔羽无言以对。

她说她做不成凡人,可她现在,与凡人又有何区别呢?

烛沙自己尚未意识到罢了。

她只知道,人族,尤其凡人,讲究一个寿终正寝。

烛沙活得越久,就越羡慕凡人。

她也期盼着有朝一日能如同一个垂垂老矣的凡人那样,和鸣生卸下这一身“神职”,隐于山林。

一如他们来时那样。

她想放下的时候,恰好罗帐出现了。

但她错了。

师衔羽听着她的话,就有一点感到奇怪∶“仙女姐姐,你与鹿王守护金沙原,是自发自愿的吗?”

她其实一直都有这种疑惑。

为什么传说中的神仙啊神兽啊要以庇佑人类或是生灵为己任。

他们,或者说它们,没有独属于自己的选择吗?

还是说那些“特立独行”而不为人所想的上者,都被列为邪魔了?

烛沙思索着道:“应该算是自愿吧吧。”

师衔羽呆住:“……应该?”

“怎么说呢,我与鸣生虽诞生于石胎,但却不容于石身,属于先天灵体,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最低等的精怪之流,是没有办法凭自身修出肉身的,且灵魂也极度脆弱,灵体未至成年,或许一阵风就能将我们吹散。”

如果不是与鸣生双生降世,她也好,鸣生也罢,恐怕都早已各自随风散去。

“后来,祖帝为我们拟造肉身,授我们修行之法,我们才有了看清事物的双眼,聆听世界之声的耳朵,感受春风的肢体发肤……祖帝的点化之恩无以为报,我们便承祖帝之志,不让邪修踏入这片土地。但……我多了情,喜欢上了人族。”

在没有入主鸣沙窟之前,烛沙与鸣生时常出没于凡人的国度,扮做姐弟融入其中,看他们为生计奔波,为家族伤神,为情爱所困,为权利谋划……

“人族好复杂,每个人都不一样,我们太好奇了,所以常常易容换形,参与其间,久而久之,我就觉得,我像是一个真正的人,我也想做一个真正的人。”

只是凡人寿数真的太短了。

她总是在不断地迎接新的脸孔,辞别旧的面容,老朋友转瞬即逝,新朋友也逐渐远去,久而久之,终是疲惫不堪,厌倦至极。

于是她和鸣生开始了继续巡游的路程。

最终,停在了鸣沙窟。

说到这里,她回头看向师衔羽说:“师姑娘,你觉得,人应该怎么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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