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覆地之母 “今夜你的皇帝不在这里。”……(1/2)
第79章覆地之母“今夜你的皇帝不在这里。”……
其实谈不上取得胜利。
从中原的君王这个角度来说,寒魁骑兵是可怕的敌人。
这场兵力几乎是二对一且用上了蹶张弩的战斗,最后以互有胜负结束。甚至这个互有胜负,还是龙纛现身士气被激发后才勉强取得的结果。
从绛山龙脉的角度来说,此地有神。
当封赤练踩在那胡粉一样又轻又腻的土地上时,她能感觉到有一种力量在地脉中涌动,好像土壤之下暗火绵延。
那种力量不强,但极为有力,整片土地都随它的流淌而震颤。瓦格鄂丽,绛山君没有听过这个名字,而这广袤的草原上也没有第二条龙脉的气息。
瓦格鄂丽,祂是什么?
夜幕坠下去了。
营地里水雾氤氲,粟子粥的香味混合着肉香弥漫在火上,这一仗算不得胜,自然也没有庆功宴,只是煮了些肉粥以供伤员。
寒魁马像是与骆驼混血一样庞大,那些被冲撞得人仰马翻,坠落在地的骑兵们大多伤得不轻。但他们到底比步兵强,躲过野驼的步兵旋即撞上寒魁骑兵,受伤的只是断胳膊断腿都算侥幸。
安朔军都是好好训练出来的战士,但寒魁人不需要训练。
“你不得行就找个人给你算一哈,”林清柏说,“算哈你是不是打下生就犯六十年太岁。”
虎诘听到这话站住,认真想了一会,觉得一般没有犯太岁犯六十年的说法。但她现在顾不上和林清柏饶舌。了本来没有上级领导的主将身上。
没有人可以一直赢,就算是大胜的战役中道也非顺风顺水,但陛下不会管这个。
这第一场战争,打得不是十分漂亮。
所以虎诘必须给她一个说法。
侍奉的人都站在御帐前,虎诘卸了甲解了佩剑上前,却被拦在外面。
“将军现在不能入内,”他们说,“陛下如今在休息,不见人。”
有一个人认真打量了虎诘一阵,看到她眼下那一小片刺青,了然地点点头:“将军是虎将军吗?请上前来吧。”
她走上前,站直,听那随行宫人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朗声说:“传陛下口谕:夫寒魁蛮夷,凶顽狡黠,为祸边陲,非朝夕之事。朕此亲临,盖欲与诸将士同仇敌忾,以安军心,行军之事,将军可自作取舍,不必面奏。朕择将军统军,则军中上下悉交将军之手,不复有疑。”
这朗声的话说完,他轻轻拍了拍虎诘的手臂。
“陛下要小人与将军说呀,将军担忧什么陛下都清楚,陛下不疑将军,将军就莫要疑陛下了。”
虎诘怎么想的其他人不知道,只知道那宫人这句话说完她就站在那里愣住了,愣了能有一刻,连谢陛下都差点忘了说。
她愣就算了,她回去找了一趟手下的左狐和林清柏,俩人也愣住了,仨人杵在火堆边上就跟打了仨桩子一样,半天柏树桩子才活过来。
“嚯哟,”柏树桩子说,“封家真出圣人了喔。”
这句话有点大不敬,不过没关系,仨桩子站得近,没其他人听到。但御帐前面那段中气十足一听就肺十分健康的宣旨是人人都听到了,更往下那群偏将裨将百夫长听说了这事就松口气——这世上最烦的事情就是多个领导,本来跟着大领导的方向走就行了,要是大领导上面又多一个特大号领导,特大号领导再不满意大领导,那底下人就抓不住一个方向。
现在这个旨宣出来,人心也安定下来。
武将们安定,随行的文官特别是起居郎就很激动,看看,什么叫君臣相得,什么叫垂拱而治?陛下都这么给个武蛮子脸了,自己这帮人不得好好给陛下写写?
先写得含蓄一点,防着前线之后战局不利,要是战局利了——那陛下,陛下啊!您得修国史,您得去绛山封个禅啊!
陛下没有管文臣和武将怎么想,陛下甚至不在那御篷里。
夜色完全黑了。
这座帐篷比其他几座医帐更安静,有几座帐篷里一直传来惨叫和啜泣的声音。军医进那些吵闹的帐篷去,给换了药,指挥人实在不行给叫得太大声的拿块布咬着,惹得路过的文吏很不忍心。
“怎么能如此草菅人命?”那文吏说。
军医就斜他一眼,啪地一脚就跺在那文吏脚上,后者嗷一声蹿起来三尺有余。
“快找人扶着躺下。”军医说,“叫得如此凄惨,怕是已经性命垂危了罢。”
能喊叫能抱怨的都是还有力气的,只要多吃些饭,仔细养养,总会或快或慢地好起来。
死亡所在的地方,是寂静的。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