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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不得载酒 “谁允许你进来的。”……(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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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豫元嘴巴一秃噜,压力就给到了这位梁相弟子身上。她不是刚刚进京的举子,自然不吃吓唬,脑袋也清醒,知道就算是死在牢里也不能继续往上攀咬,只是紧闭着嘴反反复复就两句话:“冤枉。我不知道。”

刑部不能去拿梁相,只能继续转回去打刘豫元,刘豫元合逻辑的话被记忆恢复完了,再打就看到谁咬谁。他自然是不认识梁相的其他学生的,自己师门的其他同门也不熟悉,只能咬之前自己认识的人。

嘿,正好,他放过钱出去,这些钱有没有借据,给得古怪,收了钱的人全都抓起来!

这抓起来一问不要紧,事情又牵扯到了聂相身上。这下子三司都有点麻爪了,怎么回事,现在四相里面一个瞎子俩造反的还有一个捞钱的,这国是要完蛋还是怎么着?

仔细再想一想,造谣现在的圣人出身不正不该继位,那唯一的得益者是谁呀?先帝把五服之内都快杀没了,留下的唯一一个人还是个兄弟,能继位的不就是上面那位哭瞎了眼睛的监国亲王吗?

你可别说眼睛瞎了不能做皇帝,她能把眼睛哭瞎,说不定就能把眼睛哭好!

一时间气氛实在有点诡异,大家也不敢轻举妄动了,怕一伸手打破平衡,突然掀起什么不可言说的惊涛骇浪。

然后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梁相自然而然地病了。

实在说不清楚她是真病了还是避嫌,只知道她病的前一天还在岗上,整整齐齐地做完了手里的事情,把自己得用的手下叫来叮嘱了两句。第二天就回家躺下了,再也爬不起来。

宫中太医来看了看,说是肝气郁结,心脾两虚,加上外感夹杂,一时发作。说人话就是本来人家就累,你们这群人还气她,气着气着就把人气趴下了,活该。

她一撂挑子中枢机构立刻少了半边主心骨,上到每日军国大事下到太史局上奏雨季提前要催促绛山水渠修建这些事都没人批了,搅和着举子反诗这个事越来越乱,可梁相只是那么一躺,闭上眼睛。就像狂风暴雨里轻轻的一艘小船,满不在乎地漂流而去。

这几天还是下雨,拉着帘子屋里就暗沉沉的。

梁知吾午间睡下,再睁眼已经快到黄昏,头有些昏沉沉的。

她的确是避嫌,也的确是病了,本来不出这档子事情她应该在官位上硬撑,撑到圣人返京再做打算,可现在她忽然就撑不住了,只想找个地方静静地睡一会儿。

就像一只上了年岁的老猫老犬,虽然不至于立刻就死,但在跑动的时候,总会情不自禁地看看身边阴凉避人的角落,

梁知吾仰面躺了一会儿,突然发觉身边有人,她偏过头去拽了拽床帷的纱,那个人的影子就清晰起来。

杜流舸穿了件墨绿提花的圆领袍,手里拿着卷书,支着头坐在窗边借天光看书。床帘动了她就擡头瞥一眼,又懒洋洋把目光移动回书上。

“……”梁知吾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病中懒得端架子,直接闭眼扭过头去。

“谁放你进来的。”她哑声说。

“那你再叫人把我赶出去就是了。”杜流舸翻了一页书。

梁知吾被噎了一下,想起来这人应该是怎么来的了。当年她和她还称得上交情好的时候,曾经约定互相登门不必拜帖,径直入内就是。后来也没人把这话收回去,谁知道今天她和门房说了什么,就这么从自己卧房冒出来了。

“去书房说,”梁知吾想起身,“有什么事?”

“躺着吧。”杜流舸把书一扣,“没什么事,我身上挂着闲职,你病着,能有什么事,来看看你罢了。”

她转过来,脸对着垂下的床帐,梁知吾睁眼看了一会儿帐顶,又把眼睛闭上。“我没死,”她说,“用不着看。”

“春燥啊审独,”杜流舸说,“让太医开些降火的药吧。”

或许是因为闭着眼的缘故,她说这话的声音有点邈远,有点不清楚,好像是从一根细长的管子里传来的,这根管子直通天地,甚至跨过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联系到很多年前一个相似的午后。

那年两个人都还没冠礼,病的是她不是梁知吾。梁知吾来看她,她没有正行地攒在床上,拖着嗓子和梁知吾抱怨说自己想吃甜酒。

“审独啊——”杜流舸说,“你去和厨上说,说你想吃桂花米酿,让她们热一碗,我就着你的手喝一口就行。”

“这几日她们这也不让那也不让,活活要管死我才罢休。”

她也不记得自己最后有没有惯着她替她去要了,但自己确乎很多年没有再喝桂花酿。

梁知吾睁开眼睛,很轻地叹了一口气。

“朝中怎么样?”她问。

“你避下去了。”杜流舸说,“那位殿下眼睛不好,这件事情也牵扯了她些,她一时没有动,也不方便动,就这么僵着,到现在还在查是谁做的这事。”

梁知吾静静地看着她的眼睛。

“你不知道?”她问,“你真不知道?”

“我怎么能知道,”杜流舸说,“你把那个许姓子捞出来之后,三司还有杜家能插手的人么?如今这样拷问那个考生和你那个学生,是想往你身上泼脏水,我往你身上泼脏水有什么益处,你下来了这个右相也不归杜家坐。”

她摇头:“审独,我想不明白你何以突然有一日这么恨我。”

“你自作多情了,”梁知吾冷冰冰地怼回去,“我没有恨你。”

“我从来呼你字,你又呼我什么?”

她从前呼她什么?是喊作“亦生”,杜流舸,字亦生,极怪的字。从哪一日开始她便不再这么叫了,甚至不叫名字,只叫官位。

梁知吾把这些因病而软弱的心性从心里推出去,接上前面的话。

“这次的事情你怎么想?”她问,“如今刑狱到底是谁在主事?”

“刑部尚书,”杜流舸说,“但那人心性怪,喜怒无常,算不上与谁一党。”

“非得要说的话……”她压低了一点声音,“从虎诘的事来看,她是忠心耿耿为圣人做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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