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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谨慎 你责我就是,儿子跪着听训可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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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谨慎你责我就是,儿子跪着听训可行?……

跟刘栩用完膳,进屋手上琉璃灯吹灭,挂在一处显眼架子上。

门刚阖上,身后就鬼魅出现道阴魂不散的人。地上能看见脚下人影,她正好踩在那人肩胛之上。

也不知陆斜在她屋内候了多久。

祁聿勾唇转身,问道:“欸,怎么今日没人将方才与我对坐之人调离?可是有人黔驴技尽?”

室内说者、听者心照不宣此意。

陆斜听人如此直白嘲谑,眉眼印堂比浓夜还深。

是是是,陆斜老匹夫神通广大,他不能回回将人调离、叫他们分而不见,是他没本事。

扭身瞧人讳莫难辨神色,祁聿‘扑哧’笑出声:“怎么,我说得不对?”

祁聿粲然一笑,明媚濯风情,透骨而出的无尘叫人一下忘了他嘴下难听的话。

陆斜磨着嗓闷哼,别开脸眸子却搁在祁聿五官上顿滞。

“你这般玉质的人,嘴下怎么跟挂了把刀样利,杀得儿子好一阵心疼。”

祁聿见不得人夸她皮相,脸登时垮下来。

方起的趣儿一下无形无影。

陆斜被他刹那变色,阴鸷薄凉眸底吓得嗓子惊凉。

晓得自己言语犯了禁,忙去桌边倾杯茶,准备讨个宽谅。

祁聿就是因为长得好看,才受宫廷里诸般苦难。

他怎么也如此鄙陋只观人皮相,明明祁聿优点数不胜数。

陆斜给自己一巴掌,清脆声叫祁聿睨神。

这家伙竟学会做戏,三节指腹打的面颊肉略多的地方,能声音最响、却不疼......

若想要在主子面前显得实诚,只需将指甲留长些许即可,速度急快能直接在脸上出印子,不疼但吓人,也能少受些罪。

这么明目张胆糊弄她是不是不好。

真是奴婢样叫他学了个十成十,祁聿登时有些心烦,气息噎得胸肺间堵得闷疼。

她不喜欢这样的陆斜,她喜欢四年前懵然纯真的陆斜,认清自己不杀他后,声声‘你、我’撑着颜面,而不是现在动不动将‘干爹、儿子’挂嘴上。

明明是想好好养个人,怎么还是成了这般模样......这一刀怎么能这样厉害,还不如直接将人杀了。

祁聿是真心口疼,脚下一斜转至衣架前松衣,不想同陆斜多聊,她打算直接就寝将人赶走。

“走吧,我四更就要起身去点出行队伍。”

眼下能睡的也就两个时辰。

不知祁聿怎么音量突然沉静下来,还带着悲凉。陆斜钩着杯,指甲无措又心有不甘地蹭着杯壁。

满嗓戚戚:“现在住一个院子,干爹一去东厂老祖宗都难见,遑论我。”

“回宫住着两端更是难见,今夜是往下许长时间咱们能相处最长的时间了,你别赶我,儿子想同您叙叙话。方才是我混账说错话......你责我就是,儿子跪着听训可行?”

软语温调哄人,陆斜惯会这般死动静。

她不愿同陆斜如此不平等的叙话,她受着人距离、仰颈,但面前不能是陆斜。

才横眼过去,陆斜撩衣的手收紧、跪下的动作直起,人往无光的月洞门绢帘后藏。

祁聿小心走到屋中央看着门,果不其然门上缓缓印了道愈渐清晰人影。

这人擡手叩响门,她朝陆斜方向看眼,已然瞧不见身影......

谨慎提防十足:“谁。”

“我,开门。”

一听是刘栩祁聿声线都松了。

陆斜听得直皱眉,脑袋正要悄摸看,祁聿发现他动作,盯紧他戾瞪:“翁父怎么还未歇下。”

陆斜‘切’声将脑袋缩回去。

门打开,刘栩瞧他职袍都散了,职袍随素软的亵衣松垮笼身上。未束腰带,衣裳如此休闲挂在身上,满嵌飘逸之姿。

真是怎样都好看。

刘栩每每瞧他眼都觉着满足,抿笑:“就点这么盏小烛台看得清么,要睡了?”

祁聿不喜欢人贴身伺候洗漱,数年来都是自己。

问过,说是被人触碰怕了。

他不好说什么,也觉得祁聿不被人碰干干净净挺好,就一直随他自己辛苦。

她堵门前,左右手扒着门是没打算请人进。

冷扫眼人,怏怏不悦:“是要歇下了。可是明日还有事交待?”

刘栩手往后一伸,他的掌家立马从紫檀篮里端碗药放老祖宗掌心。

祁聿看着这碗漆黑东西端她眼前,一闻便苦得厉害,她被药气熏得头疼。

她提腕抖袖,伸手将他手中碗接过,忍着仰头灌下去。

咕噜半碗后她还是松了手,狞着眉,朝刘栩斥怒。

“什么东西这么难喝,你半夜来折腾我!”

现在整个脏腑都是苦的,想吐又是无比清晰吐不出的折磨感官。她愤然将手上东西原路递回去。

刘栩看着眼下执药汤的素净腕子,动作虽凶,可是好漂亮的一截腕骨,圆润灵秀。

他眼下含笑:“你都不知是什么怎么就喝,不怕我害你?”

现在苦涩冲了她整个脑子,她甩甩头。

这种苦涩太深,跟注入五脏六腑与浑身血脉里样,实在叫人难受。

“你我就只有生死,没有半死不活,我怕你做什么,你舍得我死?”

刘栩跟她是一路人,只要不能一击毙命,对方必然不会有好下场。

他们都睚眦必报。

不过刘栩是骨子里自带的凉薄与残忍,她则是被刘栩、被脚下此景逼的,他们相同又不同。

刘栩有选择,她没选择。

刘栩瞧他,擡手握住祁聿腕子,提着他手要将剩下半碗喂自己嘴里。

预判到刘栩动作,她指腹松开。

指节促动那瞬,刘栩擡指将他动作摁紧,汤药到唇边,刘栩轻轻哼:“穿心莲而已。”

“若日后你去东厂再超二十四时辰,我便不会依你了,这回就罢。”

然后刘栩借着她的腕子就将剩下半碗饮尽。

与她同饮一碗,真是恶心......

祁聿积羞成怒、气急败坏又甩不开手,忿火中烧地瞪着刘栩。

“你发什么神经。”

刘栩难得捉人动作,自然仰饮的一滴不剩。

穿心莲苦,此刻却不苦。

祁聿一去十几二十来日,当真穿心。

晓得祁聿不痛快,召也不敢召。

他今日若不同人讲清,祁聿得了闲便往东厂躲,他还得再经历遭不痛快,那不如今日就叫祁聿不痛快的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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