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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落笔 那祁督主不幸,你情深不寿,一日……(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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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落笔那祁督主不幸,你情深不寿,一日……

陆斜眼中团团乌黑,他想与‘祁聿’同之前那般没有隔阂的相处,但眼下已然不可能。

‘祁聿’信任是秤上铜环权,只有她愿意,他们才能有平衡。

可‘祁聿’究竟怎样才能信他、还不下手杀他。

陆斜喉咙破息,神魂在体内颠簸不稳,他一时不知现在该如何破局。

视线缓缓聚到室内燃灯之处,一捧温煦涂抹‘祁聿’半身。

如此颜色人该瞧着暖才是,可她一身孑然清寡、霜寒沁染,彻彻底底融在背后瞧不清的浓色里。

陆斜眼睁睁看着‘祁聿’从柜中抱出剔红纽绳络山水木箱,纤长指尖捏把錾刻流云纹的铜质钥匙。

陆斜深知她取出里头御批空签,提笔落了私情,可真就要御前吃刑罪。

私用空白御签重罪,东厂提督名头必然当场剥去,无论如何承情诉冤皆是囚狱,最终下场不死也要残。

她十数年艰辛隐忍付之一炬,所有权柄烟消云散还要落个不得好死。

一位司礼监秉笔下狱,还将内廷掌印拖下去,前头朝臣恨不得开宴举杯共庆,再狠狠朝二人身上砸石。

她为司礼监作势多年,名声早就烂透了。下了狱,诸般欺压凌辱接踵而至,直至她断气才得片刻方休。

刘栩若茍活此劫出言保她,这种残命‘祁聿’不稀罕也不敢要,所以她落笔一定会是刘栩累累罪行。

她当真是要用最后性命与刘栩搏一把生死。

她对自己性命也好生决绝。

室内响起锁扣清脆,她宽衣散袍一身舒隽从容,‘祁聿’开匣动作自然流畅。

陆斜眯眼,她究竟为什么走向绝境死地也能如此利落轻盈,一丝悲痛不甘也没有。

这不像她口中‘不死无大事’,反像连同生死皆不当事。

当‘祁聿’提笔。

陆斜心蹿起塞住嗓子,他一步从黑暗中阔出去,手中绣春刀急急慌慌架住她腕子不叫她落笔。

她垂眸看着漆黑錾金如意纹的刀鞘,腕子被冰凉刺得抖颤下。

缓缓擡头,陆斜身上落一身浓色,人嵌在黑暗中,她臂旁的小灯正巧照不见人面。

“你要饶我?”

这个动作趋势很好,但太早了。

经历昨晚,陆斜饶她等于自己将性命捧给她,陆斜肯么。

陆斜咂口,挑眉,压住胸肺间涌溢的闷涩。

嗓腔强摁诸般心绪:“祁聿,你但凡信我一回,就该知道整个内廷、这个世上我最不会害你。明明是你屡次狠心负我,我哪次怨过你!”

说着不怨,后头语中不免泛起忿恚。

陆斜冷哼掷地,狠狠气祁聿寡情薄意。

......

‘祁聿’眉心掐紧,脊梁瞬间僵住,感官被陆斜‘理直气壮’怨憎冲撞得凝滞。

这个屡次负他从何说起?她实在不知自己几时负过人,陆斜别是有什么臆想症不成。

她垂颈拧眉、唇角抿紧,对时下境遇颇有些无奈地附和。

“是是,我负你、我薄幸该死、畜.牲不如。”

陆斜:......

她还挺清楚自己所作所为,这就更气人了,明知故犯罪加一等!他饶不了‘祁聿’。

陆斜盯着‘祁聿’执笔的指尖,恍然细忖。

她十多年血苦走成如今能掌批红的提督东厂大太监,甘心只是他发现女扮男装就束手就擒这么干脆的去死吗。

即将年关各处都要结案或封案,这次闹到陛看见刘栩断气她闭得上眼?

不会,‘祁聿’不会。

陆斜深吸两口气,他也搏一次。

搏一次‘祁聿’不仅能自救,还会再反杀他一把。

他只要能将自己护住,‘祁聿’与他就是两全。自己真要‘死’,也要死的有价值,要‘祁聿’狠狠将他的真心温一把,再牢牢看进眼里。

昨儿会给他叠小元宝,这回总能更温柔点吧。

他吐纳两口浊气,陆斜不死心端正问:“我们能有双全之法吗。”

对于陆斜示弱,她静静擡眉。

“天亮我要搬去刘栩房中日日住着,按我所算,至明年春暖才会搬出。”

“你忍得吗,又能忍几日。”

她不正面回复问题,但意思已然清楚,他所思所想已经成了可命‘祁聿’言行的令,可‘祁聿’不想如此度日。

陆斜手中刀缓缓流失力道。

见人‘自知之明’,她抿唇,满眼冷冰冰。

“如此死结请你先解一解。我容你,你又能束自己到几时,届时我要如何受制你才满意?”

人真的会有满意的那日吗。

陆斜倒扼口凉气,他忍得就是不喜欢,那所谓真心便是子虚乌有,他亲近的目的即有待酌量。该杀。

忍不下就是早晚会胁迫于她。那更是该杀。

陆斜:......

陆斜脑子一转,眼睛倏地瞪大:“你这是默认我对你心意为前提?那合着我怎么答都是个死,怎么都是我薄你。”

明明是‘祁聿’要他性命,明明是‘祁聿’负心薄幸,怎么几句话就成了他的情意不达、心思奸险,作伪不诚?

不讲道理,不讲道理,‘祁聿’太不讲道理!

祁聿眉心蹙紧,这絮晤的方向不太对。

陆斜究竟知不知道胁她等于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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