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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输了 我怕你折腾我,我先讨好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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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与诏狱环境格格不入。

他看着人、听着声儿,是,祁聿与诏狱格格不入,她不属于这里。

陆斜身影从眼底消失,祁聿体力不支整个直接跌到地上,浑身冷汗至此集发,直接湿了脊梁、鬓角。

她长吸口气看向脚踝,好似又肿了一圈。伸手掐了掐小腿,小腿麻得疼到抽搐,根根针刺扎一样的尖锐触感叫人难忍。

从刑部到诏狱那日她脚骨就崴伤肿胀,这些时日行根本站不起身也走不了路,程崔召她签字画押都是被拖行。她现在的身份跟诸罪加身,没资格看医。

今日强忍着疼撑着身子与陆斜相处,这脚踝怕是日后会落隐疾。

祁聿咬牙看向那边被陆斜叮嘱过的衙役,吞嗓:“这位大哥,我起不了身,还请......将我拖进去。”

她拍拍身旁木栏,“今日我住这间。”

她要跟刘栩住一起。

陆斜佩刀行走是先帝尚在时给他的特权,改朝后他更得了新帝欢心,这柄刀从未从腰上解过。

当陆斜抽出佩刀直至刘栩喉咙时,最烦司礼监闲事的程崔一步阔在刘栩身前替人挡刀。

程崔目光沉重,顺着陆斜刀刃看到人脸上。

陆斜脸上邪性跟杀气搅在一起是疯魔了的样子,比直刀刃嵌了十成力。刀未动,程崔却已经看出陆斜要一刀劈掉刘栩首级的决计。

程崔挑眉:“陛下口谕保人性命,你若执意提刃......来人,卸了陆督主的赐刀。”

刘栩回到自己这间牢狱,看着桌上丰富饭食、跟干草上躺着的人......一眼认出那是祁聿。

瞧着人睡着,他擡手示意开锁的人:“还请动静轻些,莫吵着他。”

这衙役不懂刘栩出宫是如何局势,张口要骂‘进了诏狱就没命出去,吵不吵都是死’时,看到干草堆里那位顺而想到方才西厂的陆提督......

所有话倒噎回腹,手上动作极不情愿的放轻。

阴声冷嗤:“阉流烂货到这里还想着往日矜娇,笑话。”

刘栩泯然不语,只是放轻动作慢慢进去,立人身旁垂眸打量祁聿整条身姿。

圆润饱满的头型下一段照旧精妙的延颈修项,即便染灰也皓质呈露,一截溜白印复上心。一身薄糙囚服空挂在身上,祁聿瘦的明显。衣裳从内印出的斑驳血痕新旧交叠,看的人心惊。

目光落人脚踝,竟肿成这番模样......

刘栩转身请住尚未离去的衙役。

“我在北郊曲寺巷秦家门前第三阶阶梯正中那块砖下藏有二百两,还请官爷吃酒喝茶,就闲时给我带瓶消肿化瘀的药来行吗。”

要走的衙役听着二百两,步子简单顿了顿。

二百两,他几年俸禄都到不了这个数,还是阉人阴损有钱。

刘栩看人直接离去,忙转身去看人。

不料一转身祁聿已经醒了,坐干草里满脸惺忪,眼皮翻着茫茫朦胧,睡得不错的样子。下颌微青基本化了淤,看来伤了许久。

他已经很久没与祁聿分开这么久,人这么一入眼,刘栩脚下情不自禁靠近人。

“你怎么来了,怎么摆了这么大桌饭菜。”

祁聿脸埋双手并拢的掌心里揉揉,闷腔顺着肌肤瓮出声。

“讨好你,不日我们要一起出诏狱,我怕你折腾我,我先讨好你。”

祁聿扭扭颈子,长长吐口倦气,带着极低姿态的软声求告。

“对我好点,我求翁父对我好点,我吃苦了许多年不想再苦了。日后跟你风霜保命我无怨无悔,床榻上......能别让我太难受吗。”

看来祁聿猜到是怎么回事了,果真人聪明,只可惜他没机会翻盘了。

十年来,刘栩第一次听到祁聿对他用了这声求。

祁聿服软势必要折他性情,他每每一面希望祁聿屈从、一面又不希望祁聿这样屈从。

他喜欢看见祁聿明媚不羁的傲然,那等风姿迷人心神。

刘栩坐摆了饭菜的桌旁,取碗盛饭夹菜。

“你听话,我几时对你狠心过。”

她后槽牙不自然磨紧。

祁聿当年为了救柜子里的她不被发现,可谓是‘听话’至极,结果死在日出之时。

可见刘栩本就是性情阴戾手段恶心残忍,听不听话不过是随心随性。

刘栩温声:“那钱我本来是留给自己出宫养老,多个你,什么也不剩。”

“四十年积蓄砸进去换我们两条性命,你要这样乖我不觉得亏,挺值。”

布好菜的碗刘栩往旁边一推,示意她去坐这个位置。

这位置与刘栩几乎是肩并肩的贴在一处......她这十年从未与刘栩这样亲近过。

“来,我们一起用饭。我喜欢你讨好我,以后日日、时时你都要这样,知道了么。”

果然。

能在千百条死罪中活下唯一可能只有钱,一笔巨大、足够覆盖朝廷数年财政的金山银山。

可她明明翻算过往前三十年的户部账册,却一丝也没算出来过......

她猜对了,但没办法寻处蛛丝马迹,甚至不知这笔买自己性命的银钱到底有多少。

竟够新君一人顶抗朝廷,放了他与刘栩罄竹难书的阉祸之流。

祁聿看着那碗饭,嗓子不由低了些。

“你日日看着我寻你要旧案相关名字、翻寻你罪责时,你是不是觉得我可笑。”

刘栩将人小心翼翼裹在眼底。

“我不止一次告诉过你你没有胜算,是你执罔。”

“从未觉得你可笑过,是你说的,如果哪日你输,输在我年岁上占了先机,眼下也确实如此。”

“李卜山死后我若给你时间,我相信你祁聿会察觉这笔无人知晓的银子,也能成功布局杀死我。可我将一切提前断了你布局时间,你便再无胜算。”

“祁聿,十年,你还是输了。”

刘栩没有感概,是种日暮归家的悠闲。

这种轻盈姿态跟必然将祁聿打击得两眼一黑,指腹抽紧,狠狠抓断了一把干草。

“乖乖跟我回家吧,我会给你一个家,一个只有我们两人的家。”

从祁聿走出更鼓房跪到自己面前与他立约之时,他那时看着脚前地上那张背,忽然觉得祁聿是他想伴着走完余生的人。

他想目之所及之地皆有此道身影。

祁聿从地上爬起来,陪陆斜站了会儿、走了几步,此刻她双脚无法使力起身。

想了想,她朝刘栩伸出手。

“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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