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气,生死和借还。(1/2)
第84章气,生死和借还。
莲心并不是随便走走才来的。
方才,她方从官家派来的天使处回来。
两炷香前,身披大氅的天使面含得体的微笑,来到带湖庄园门前。
“...虽则太守怜子心切,为人父母的,官家也能明白,但到底正事要紧,太守还是早些收拾好吧。官家叫太守不用着急,但咱们做奴婢的,看不下去官家那样的为民心焦呀...还请太守谅解则个...”
说着,面容慈和的天使就要弯腰揖下去。
辛弃疾自然不能叫官家面前侍候的人真的没脸,立刻笑着将他扶起,“中贵人这是折杀我啊!官家若需要臣,别说只是去个地方,就是提刀下火海,臣也万死不辞。”
天使微微一笑,并不答话。
辛弃疾心中便明白了,官家仍没有要用他的意思。
他心中有了数,面色不变,呵呵笑着,迎着人,一同进了内屋。
天使既然不远万里来了这里,自然不会轻易被辛弃疾敷衍了去,进了屋,耐着性子和装傻充愣的辛弃疾七拐八拐地聊了半天,终于还是绕回了原本的话题。
“太守打算何日启程呢?”
辛弃疾放下茶盏,严肃地“哎呀”了一声,正襟危坐回答:“自然是越早越好。”
天使也一愣。
反应了一会,他才点头:“好,那好啊...那么,太守是打算明日就走?”
辛弃疾却说“不不不”:“和官家之命比起来,家下犬子又算什么?哪能等到明日?现下就走!行李之类,都留到后头送去就是了!”说着就拉着天使,朝屋外的马厩走去。
直到走到马厩前,从临安府来的天使就尚沉在一种奇异的不解的惊喜之中。
简单一点来说,就是——有这么容易?他真要跟我走了?
看来临安府中,那位的嘱托,他也能完成了?到时候又收官家的嘉奖,又收那位的东西,倒是桩绝好的生意...
而这种想法终止于他看见辛弃疾带他所来的马厩时。
天使目瞪口呆地看着辛弃疾翻身跨上一匹光是完成“驮人”就已开始粗喘气的老马:“...”
他不可置信地质问辛弃疾:“辛太守,这就是你对官家召你去临安府的态度吗?”
骑这匹马去临安,要多久都先放在一边,光看这匹马的样子,只怕是根本都坚持不到一路走到临安府啊!
辛弃疾却满面严肃:“此马正是臣归正那一年,官家的御赐之物。它随我四处征战,与我情谊深厚,正所谓‘老骥伏枥’,臣与它心灵相契。此次有了再度得见官家的福气,便想叫它也参与一番,中贵人是不喜欢么?”
他陷入了思考,“中贵人若真是那么不喜欢,要不,我便试试看,能不能换一匹...?”
中贵人哪敢不喜欢!
御赐之物,就是片马肉,他也得给夸出花来。当下赶紧说“不不不”:“只是瞧着它颇为疲累,不忍心叫它长途跋涉啊。”
在后边偷听的莲心心说那就对喽,就像叫一台老电脑跑大模型一样——就是它再怎么努力,也没那个硬件啊!
但话虽说对了,电脑是电脑,天使却是人。
只要是人,就都有弱点,有着七情六欲,所畏惧的东西。
天使也不敢顶着御赐之物的压力,硬说这马不行,只得按捺下方才急言催逼辛弃疾启程的意图,和辛弃疾打起了“走呗”“不走”的太极,也没法急着逼人走了。
见辛弃疾朝她眨了眨眼,方才一直藏在马厩背后的莲心便也会心一笑,将准备好的东西拿了出来。
——三哥卧病在床的这段日子里,辛弃疾、范如玉轮班在他榻边守着,并不叫孩子们去看守。
就是三哥自己,在病势稍有起色。他有精神讲话时,也笑着劝走了趴在他榻边不走的莲心,叫她自去做自己的事情。
莲心想说她没有什么事,她担心三哥,正事就是想在三哥身边盯着。
但她已经是个大孩子了,她该晓得轻重。
便只好早晚在屋外眼巴巴地看一眼,便打起精神,朝带湖庄园中的空地走去,继续她在韩元吉家已完成了一半的爆炸试验起来。
而现在么,就到了检验的时候了!
莲心将怀中的劄子取出来,翻了翻,最后确认了一遍配方和火器都是刚好的度——这是来到带湖做研究,没日没夜研究到了第十八日后所研制出的版本,不会伤到人,又能给人以刚好的威慑作用。
虽然因为不满足莲心原本要做出有强杀伤力武器的目的而被舍弃,但放到现在,却刚刚好。
确认好这些,莲心才满意地点点头,将劄子合上,收回怀里。
随即,她吹着了火折子,往引线上轻轻一点——
“然后,莲小娘子你就将天使的里裤都烧干净了?”
兰婀目瞪口呆,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出言打断,磕巴了一下,“那、那天使怎么办?他说什么?生气了吗?会不会要责怪于郎主?”
三郎方才始终没出言,此时才道:“只要父亲不立即走,怎么都会得罪。倒也不差一两件事了。”
莲心知道三哥是在安慰她,但她抿了抿嘴唇,扭开了头。
她垂着脸,不讲话。
三郎有些头晕,微闭上双眼,轻声道:“莲心。”
因为听见了三郎方才的话,莲心都不想说话,但还是看不得他躺在榻上病容憔悴,那样静静等着的样子,只能继续僵硬地扭着脸,小声:“干嘛。”
三郎并不避讳谈到方才的事:“我讲的话,吓到你了吗?”
明明从第一次见面时,三哥就是这样冷淡又平静的样子,莲心也晓得自己早已习惯,可现下见到他这样,莲心却难以自控地感觉到莫名的悲哀。
暗自生气了这样久,她还是说不出责难的话。
最后也只能一边心中暗骂自己没出息,一边认了输,小声道,“没有。这也想吓到我?”
半晌,还是忍不住嘟囔:“反正生病了,难受了,怎么样了...也、也是你自己受着,和我有什么关系?吓到我什么?...”
到底还是不忍心说出具体“怎么样”,莲心跳过了最终的那个词,扭开头,嘟囔起了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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