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水统领(1/2)
第42章第四十二章水统领
后边玄枵和星纪二人瞬息便隐入林间。
晋舒意自然是听得见动静,她遂一抽手拉开了距离。
如果他的沉默尚且算作一种挣扎。
那么此时他手下的退避已经足够证明她赌对了。
想必这二人一早就是知晓的,此时擅自离开是给他们的主子留一份颜面。
可他们错了,她其实并不知道还能质问他什么。
从一开始相遇,他们就是各取所需,他也实实在在完成了该承担的部分,未曾懈怠。
偏非要说,以他真实的身份,她反倒还是要感谢他不曾中途离开,而是一直等到她开口。
至于现在,他们已然分道扬镳,她又有何权利干涉。
她欲从他眼中窥见什么,淮砚辞又何尝不是。
只是耳听她的字字句句,见她从一开始的步步紧逼到此时竟似是释然退开,突觉心头五味杂陈。
“我……”
“水统领,”对面人却又道,“这次戚镇之事,晋家确实不知情,家弟和我以及整个晋氏定会全力配合办案,绝无怨言,只求陛下奏呈里,水统领能替晋家美言几句。”
说到这里,她才重新看住他:“看在——曾是故人的份上?”
“……”
回客栈的路上,晋舒意在前,知道他是有意落在后边,只作不知。
她抓来的赘婿是水从简,水从简就是暗门统领。
脑海里这句话一次次飘过。
这个事实她一时间还消化无能,但有一点她却分得清利弊,此时最最要紧的是晋家的案中牵扯,只有从此案中全身而退,晋家行商才有后路。
要想完美抽身,身后那个暗门统领绝对是关窍,所以她必得同他和谐相处。
一路上她将那几年相处走马灯一般过了一遍,确定自己未曾有过出格冒犯才松了口气,还好,如此这故人身份才算是能派得上用场。
至于那人究竟为何去的芜州,又曾在芜州做了什么,到底已经不重要了。
淮砚辞不知道前头那人在想什么,他举步慢行,良久才擡了手。
玄枵与星纪重新跟上。
“先前你报呈中说的山,便是今日那个?”
星纪点头:“是,山中私铸兵器,目前尚不知其中人数,但据属下估算,不少于百来号,属下不便打草惊蛇,只偷偷潜入查探过几次,确定所铸重兵与此前降娄在涯州发现的同属一批,正如主上猜测,恐怕宜王余孽不止一处。”
说着他望了一眼前边的女子,继续压低声音汇报:“另外,晋家上当并非偶然,乃是有人刻意引导。”
“说。”
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快要天亮,小二见他们二人进门,惊讶极了。
“二位这是?”他盯着某人断了的衣袖,又瞧了瞧另一位。
一夜不归,衣衫不整,战况激烈。
不是吧?不是他想的那般吧?
那也太……太刺激了……
正想着,便见为首那个语气不善:“准备一壶热茶送上来。”
“哎!是是是!”啧,世风日下,小二心道。
“不必了,”晋舒意回头,一夜未睡,虽是疲累却也歇不下来的,“我们这便就退房。”
罢了,她望向后边的人:“还是早点回去为好。”
那人沉默半刻,终是点头。
小二是听掌柜的提过一嘴这二人投宿的事情的,此番只觉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竟有人平白给了房钱不住,跑去外头待了一晚就走?
什么哥哥妹妹的,说是出去瞧星星瞧月亮,谁信啊?
想归想,他面上还是堆着笑乐呵呵将人送出门去。
只是这刚一回头,便被掌柜的揪住:“昨夜同那男的一屋的男人呢?可见到了?!”
“没,昨晚他说要消食,就出去了,”小二迷糊,“没见到回来。”
“什么?!”掌柜的一震,“糟了!”
晋舒意二人上船后不久,有人过来检查。
大部分在青田歇脚的都是往岭南的商贾,此时一早回戚镇的却并不多。
来人检查得仔细,一个个都对着画像看脸,竟是比之来时要严苛得多。
她靠坐在船壁上,原本还有些尴尬于面对此时的水从简,此时却是陡升狐疑。
“应是发现颜松年不见了。”
是对她说的,也是昨夜之后,二人之间说的第一句话。
晋舒意恩了一声,看向越来越近的查探人员:“他们不是戚镇官员,莫非是山中私兵?”
她能猜出这个淮砚辞并不意外:“看来这整个青田都有问题。”
罢了,他低头:“我们亦是一夜未归,倘若是他们有心,想必也不好蒙混过去。”
话未说完,却觉腰间一沉,整个人都僵住了。
晋舒意低着头,看不见他表情,只是收紧了抱着他腰身的胳膊。
将脑袋埋在他怀里,她压低声音道:“做戏做全套。”
耳边,检查的人已经近前,她轻轻用藏在袖中的手捏了捏他提醒。
瞬间便有手复上,将她整个人圈住。
“……”
“知道了。”耳畔,是他的胸腔震动。
凭着佯装晕船睡着,他们并未被细查。
可见他们只是发现了颜松年的身份,并未对他俩起疑,想必是颜松年借口去山寨却中途失踪露了破绽。
晋舒意脑子迅速运转,所以,官府中必有内鬼,否则为何对于朝廷剿匪官员这般谨慎防备?
想到这一点,她不禁越发担心起来。
也不知现在晋书铖那边如何了。
戚镇牢狱,哗啦啦的开门声响起,晋书铖撑着眼去看。
他对面的少女仍在睡着,小小的窗户透进的阳光刚好洒在她脸上,一片血污。
“起来!”牢头喊了一声,“少师大人要单独审你。”
少女悠悠醒转。
晋书铖拍着自己的门:“那我呢?!那我呢?!少师大人可要审我?”
“你?”牢头哼了一声,“待着!”
罢了,他伸手一提,粗鲁地将少女带了出去。
少爷深深呼了一口气,总算是等到那个颜少师回来,再不回来,他可真的不晓得还能不能熬得住了。
少师叫他一定看住了那个姓齐的姑娘,不准她在牢中吃喝,也要盯着来找她的人。
少爷熬鹰一般,眼睛都快要废了,好在是那姓齐的也不孬,在他用计打翻她的第二碗牢饭时便沉默盯住了他。
“你不准吃东西,你绑了本少爷的时候可想过现在?还想好好吃饭,想得美!”他梗着脖子硬气道。
当然,最后他也只得了一个白眼罢了。
希望今日能审出个结果吧,不然他就先要死了,都犯不着要人来毒。
嗐,要不是看在阿姊待他不同的份上,他才不稀得这么努力呢。
好歹也是可能会成为新姐夫的人,姑且帮帮忙。
想着,少爷终于是再也扒不开眼,睡了过去。
晋舒意是被人晃醒的,推她的不是别人,正是身边的男人。
“我何时睡着的?”
“不到半个时辰前。”
她睡眼惺忪,实在不明白分明做戏怎会当真睡去,可他面上镇静不似撒谎。
一动,才发现还抱在人家的腰上。
“抱歉。”她松开手,起身时船身一动,趔趄间被人重新扶住。
“小心,”而后,他直接加重了力道将人带起,接下了渡船,“进城吧。”
“你不回去?”晋舒意几乎是本能问道。
“还有事要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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