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八十章 没有摸你!(2/2)
晋舒意复问:“所以,你怀疑这是宗室墓?”
“也不会,宗室不必这般偷偷摸摸。”
“承平五十七年……”晋舒意念着,“这是先皇驾崩,宜王起事那年?那一年还有什么皇室宗亲命妇离去么?”
“那年先帝病危,陛下尚未继位,仍居东宫代为监国,宜王便是以侍疾为名陈兵京郊,后发动叛乱,死伤无数。只是所有人员,几乎陛下登基以后皆有抚慰,妥善安置,未有遗漏。若说有,便也只有一人,”淮砚辞道,“宜王生母,宜妃。”
宜妃?晋舒意对皇室中人并没有什么了解,只是听说这宜妃是个十足的美人,先皇一见钟情接进宫中。
“没记错的话,儿时我母妃倒提过此人,二十多年前名动天下的花魁娘子,确名瑛珠,如此算是吻合。”
晋舒意望他一眼,她还是头一次听他提起自己的母妃。
淮砚辞又道:“只是宜王谋反前一夜,宜妃便就自缢于寝宫之中,发现的时候尸身已经凉了,后来叛贼闯宫将其抢走。”
说到这里他沉吟一下:“不过宜王被抓,陛下仁慈,念及宜妃是其生母,料其应是已经安葬,便没过问尸身之事。”
“可是,”晋舒意接道,“兵荒马乱之时,怎么会跑这么远来安葬?而且宜王谋反之时,难道就料到自己会败么?”
玄枵好奇:“为何这么说?”
晋舒意指了指院落:“这儿破败,又在深山之中。恕我大逆不道,但凡谋反,自然是想要称王称帝,宜王选择此道,又怎么会将生母的墓xue提前修在这荒郊野岭?”
“不是宜王所修。”淮砚辞突然道。
晋舒意看他,恍然:“对,不是宜王,刻碑的人称她是妻。”
说到这里,她愣住了。
这么说的话,难道是先皇?!
没敢直接猜测,她转而提出另一个假设:“还有这村子里的村民,难不成就是所谓的守陵人?”
越来越扑朔迷离,三人都沉默下来。
还是淮砚辞率先打破了安静:“先休息,明日再说。”
他说得没错,夜已经很深了。
晋舒意此时完全是凭着一点紧绷的神经在支撑着,困是确实困的,脑袋都疼。
可她一看见那张床便只觉寒意森森。
正犹豫便听男人再次开口:“把隔壁的驼过来,今晚你同他就睡这边,年轻人,血气方刚的,正适合压压阴气。”
玄枵欲言又止,只能应是。
待他将阿七背过来摆在床上,晋舒意才明白他这是在给她腾出隔壁来。
玄枵自然也知道,虽说什么墓啊鬼的他倒是不怕,可心里毕竟膈应。
“殿下,今夜属下就守着不睡了吧。”
“不必,”谁料自家主子却一口否决,“睡好了明天才有精力查东西。”
“其实属下习惯了……”
“本王说如何,便如何,”淮砚辞牵唇一呵,“毕竟,本王向来自大。”
玄枵一震。
他瞧着某人话都说不完整了:“殿……殿下,什……什么时候……”
“从洞里出来的时候听见的,哦,就从你开始骂我那段开始。”
“……”
天塌了。
晋舒意几乎是立刻就开始回忆自己等他出来时候跟玄枵的对话,她应该没说什么诋毁他的吧?
就算是说了,那会儿他应该没听上吧?
脑瓜子被迫开始急速运转,却已经见人站在了门口:“不走?”
晋舒意一怔,也顾不得细想赶紧抽身出去。
隔壁的房间里暗着,不过有月光透进倒也能瞧见陈设轮廓,她进去不久,淮砚辞也跟着进来了。
“你怎么?”
耳边却是听着水声,接着,便觉面上一温,是湿润的触感。
她蓦地一退,叫那手停在了半空。
淮砚辞的声音便是在此时悠悠响起:“怎么,只允许你摸我脸?”
晋舒意被他噎住,反驳:“我方才是给你擦脸,免得口鼻吸了什么浊气,没有摸你!”
“嗯,”男人应,“我也在给你擦脸。”
“……”晋舒意伸手将湿帕抢过来,“我自己来。”
这次,男人笑得似乎更开怀了些,她正要发作,这人便已经转身往外。
她一腔的气便也就散了个干净。
待到洗漱好躺下,她望了望外边,门窗虽是被玄枵修好了,可到底是透着光的。
门扣处破了的地方许是因为位置不允许,还留了个洞口,此番正好能瞧见外头立着的人影。
他本说今夜要与玄护卫轮流守着,方才却仍是连逼带吓的叫玄护卫去休息。
倒真是个嘴硬心软的。
可想来他今日并不轻松,方才又在墓xue中染了瘴气,出来时候他脸色的苍白是诚然骗不了人的,思及此,她终是又坐了起来。
夜中凉意更甚,他就这么在外头一整夜,若是明日有个什么好歹,岂非是又要阴阳怪气地使唤人?
不能给他这个机会。
晋舒意想着过去将门打开。
淮砚辞本是背手望着山,听出来她是没睡,却没想到她竟是还出来了。
回头看去。
她站在门内,月色将好洒了一身,散了钗的乌发朦胧似是染了晕。
喉头滚落,他屏住呼吸,背在腰后的一只手收紧。
便听那光中的身影道:“那个——屋里好像有虫,你会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