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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同床异梦 住一间房的迟早都是夫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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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同床异梦住一间房的迟早都是夫妻

春日里的竹林,为了生发更多的竹笋,用一冬的枯叶闷出温热,只待细雨一浇,便能有许多新生的竹笋冒头。

妍娘走在竹林里,脚下不时便被拱出土的笋头戳到,钝钝的痛感从脚心传来。心中的烦躁便像是被淋了一场闷热的雨,粘腻难受。

这里的一切都如同一个巨大的谜团,善变的抔生,一个难搞的老皇帝,还有温泉里的那个人。

竹林深处的温泉大大小小有十几口,她一个一个看去,都是清浅刚够一两人容身的小泉。

那天夜里,发光的石壁,深不见底的泉水,还有那个人都仿若昙花一现般短暂的出现又消失。

竹林深处,泉水潺潺,如此幽静的环境却不能让她的心清净一刻。

看着水里的人脸,细长的蛾眉蹙起,一张脸皱巴巴的缩成一团。妍娘烦躁将水拨散,却在伸下去的一刻感觉到了什么。

这个温泉,与其他的不同。

这片竹林里所有的泉水都是从深处的一个泉眼流出,越深处的温度越高。按道理,这口温泉的温度应该是恰恰达到沐浴的温度,并不该如此烫手。

所以是水里面的那个看不清脸的魂体,还藏在里面。她依稀记得那个晚上,先是周身水流变烫,然后是发光的石壁,紧接着便是那个魂体出现。

妍娘脱掉鞋袜踩进水坑,这个蹲下去也不过才没到胸口的睡神,此刻堪堪淹没她的膝盖。

阳光透过竹叶的间隙撒到泉水里的石头上,折射出一个个金色的光斑。不只是心理反应还是真就如此,妍娘总觉得那些亮色的地方像是形成了一个个小漩涡,席卷着泉水播散温度。

脚下的青石碎块明明搬不尽,可在逐渐混浊的水中,妍娘心莫名的跳动着。

她明显感觉到那个魂体,就在这里,就在这谭清水中。暗涌的泉水擦过她小腿的肌肤,暖意直击心底,带出一分不明所以的悸动来。

很熟悉,但却记不起。像是咫尺之间,又像是天涯永隔。这份撕裂的触感带出莫名的酸涩感。

寻了许久,谭底的碎石几乎都被扔出来,也没能看见那夜如星空般的磷火,和那个人。

妍娘靠在一边,泉水已经顺着沾湿的衣襟爬满了大半个身子。竹间的风迎面而来,奇怪的没有沾了水的寒凉感,身上的泉水如同加持了法力一般散着温暖。

抔生啊,他到底藏了多少秘密。这个人,到底是他的谁呢?

竹林外的脚步声响起,是毫不收敛的急促。妍娘心想,那个老皇帝不知又说了什么东西。

抔生站定的时候,脸上依旧带着一层阴翳,鸦羽一般的睫毛低垂着,带着寒凉的目光打量这妍娘。

身上的暖意退却,在凉风中妍娘打了个颤。她不自觉沉入温泉中,所以那个魂体躲起来了?他也害怕抔生?

抔生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这个下沉的动作,恰恰印证了老皇帝的话。

“你这几天很喜欢沐浴?”抔生冷冷道,他的手不自觉攥紧了,沉下眸中几分被抛弃的悲凉,“你以为这样你就清白了?”

他还不甚会用“清白”这个词,可他明白,清白就是她不愿意与自己触碰,是留着给另一个人的。

他睨着一脸懵懂的妍娘,咬牙开口道,“从一开始你就嫌我脏,你到我身边来除了杀我根本就没有别的目的。”

“你所有的好,所有的陪伴不过是为了麻木我的工具。和那个臭老头一样,你没有一天不恨我吧。”抔生愈发疯魔起来,缓缓蹲下身子掐住妍娘的脖子。

“我是妖……罪、大、恶、极。”

极端的情绪化让他仿佛又闻到了曾经堆在屋子里的那堆血腥的骨肉味,就如同是阴暗里逐渐潮湿腐烂的自己。

可偏偏她把他捡起来了,就算是刀刃也抹上了让他自愿上钩的蜜糖。

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是妖,怎么会不知道若是她夫君不出事她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在自己身边。

可是她来了,就不能这样对他。像一个微不足道的物品,像以往遇到的所有人,把他扔掉,然后举起剑对着他。

抔生这样想着,便对上那因为窒息微张的红唇,口中的铁锈味他不在意。

抔生只想,如果有一天她终要离去,他一定会杀了她,啃食她,让她永远留在自己的身边。

不杀活人,所有的规矩,都已经成为了握在她手中的规矩。

他不做妖,他想做人。

良久,他放开几乎窒息的人,手下的力量早在触上她的一颗松懈,变成缱绻的抚摸,深入的牵引。

他吻上她的眼睛,她最吸引人的这双眼,能为她所有的谎言打掩护。

“妍娘,我们回去,教我生息繁衍之事。”抔生长叹一口气,将人搂在怀中,“就不怪你了。”

泉中的波动逐渐停息,有穿过竹林细碎的光撒到泉水中。而温暖泉水催生出的新春草芽上,压这一根玲珑的小指骨节。

妍娘被带回去的时候,脑子尚且糊涂。抔生突然的转变让她措手不及,一面要藏好泉水里的秘密,一面要应付几乎疯魔的抔生。

而此刻,她的脑子终于在混乱中清醒一些,却已经被锁在抔生的怀里。

身后是清晰的心跳声,抔生走得很快,并不看她,似乎一心想要追赶的东西就在眼前。而现在,只要略停下交不起,就会功亏一篑。

他拒绝听妍娘的话,温柔的劝阻,又或者是斥责,与他而言并没有去别。

自愿或者强制,能留下她就好。

他将人扔到榻上,在看见床上的两个枕头时紧绷的心终于松了一些。她与他同床共枕已久,而老皇帝说,做男宠的,一般没有资格留在床上和她一起睡。

他的动作便放慢下来,拨开妍娘脸上粘湿的发丝,见到她惊慌的眼睫,里面满满的是戒备。

她的眼睛在说,她挣扎着在杀了他和逃跑之间选择一个更安全的选择。

抔生讨厌这样的眼神,他见得太多,每一个被丢进大荒里的人见到他之后都是这副表情。谁都可以这样,唯独妍娘不可以。

“你不可以。”他吻上了那双眼睛,他痛恨的眼睛,澄澈到明显带着杀意的眼神。

消失已久的铁链又被取出来,床尾的那根柱子上缠着堆叠在一起的银色铁链,比上次更甚。

抔生的想法失败了,所有的愤怒都在妍娘的眼泪里熄灭,像是冒着青烟的木棍,放到水里,吱的一声就再燃不起来。

其实重要的是,他还是不会,只能亲吻啃咬,像一只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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