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司 “共度春宵。”(1/2)
主司“共度春宵。”
翌日,缁缁鸣雁,旭日始旦。
道炎回府时,便看到正堂的前院内,有一小小身影在树下磨砚写字,白墙黑瓦,一片清净。这小院不大,但尽显文气雅致,园内种有两棵柿子树,两棵海棠树,寓有“事事平安”之意。
现下看来,真是讽刺。
微风四拂,吹动沈清的墨发,她今日在府内未将头发竖起,那抹发皂的余香,令道炎喉口一紧。沈清的肤色本就白皙,这身素白更是衬得她雪肤乌发,远远望去,极符合俊俏小郎君的形象,只是那假喉结略显突兀。
道炎自知不能有非分之想,他是奉人之命进入贾府保护沈清的,在这三年里也不曾有任何肖想,可一进入汴京,看着她孤茕一身,操持着门馆上下,昨日又被程彻欺负,就不由自主地去心疼。
沈清在潞州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在罗府时,她整日笑脸晏晏,和老太爷探讨书中之奥秘,和晓翠评论哪家的酒楼又开新菜了,无事烦忧,但来到这里后,他就再也没见过她笑了。
沈清不知道炎站了多久,她为哥哥抄送完《地藏经》后,掀眼就看到他伫立在一侧,薄唇微抿。
她吹着未干的笔墨,说道:“站了多久?”
道炎收回满是克制隐忍的目光,垂目道:“刚来。沈先生的墓已修葺完善。”
沈清放下经文,瞥了眼落了他一头的海棠花,心里叹道说谎竟比她还拙劣。
刚好晓翠打盆而来,为沈清净手。沈清递了个眼神,晓翠立马会意,放下盆,踮脚拍了拍道炎的脑袋,那海棠花簌簌往下落。晓翠看着面部涨红的道炎,低喃了一声:“呆子”就跑远了。
沈清嘴角微微上扬,又转瞬即逝。面色无甚波澜,道:“听晓翠说你昨日未归,不会又在坟地呆了一夜吧?”
道炎:“看了先生的墓茔后,我去了崇山。”
正在净手的沈清顿了一下,听他继续往下说,“在公子的坟前,种了梨树。”
沈清用巾帕擦拭着修长的手指,心头一动,诚意满满得道谢:“道炎有心了。”她昨日才吩咐的事情,今日便做好了,难怪来罗府才短短三年,能赢得阅人无数的祖父的信任。
沈清继续说道:“这几日辛苦你了。我这里无旁事,你去歇下吧。“
道炎颌首,红着脸正欲离去时,想到早上在所罗街看到的榜文,踌躇着如何开口。
沈清的眼神轻扫了过来:“还有事么?”
道炎正色道:“早间,我看城墙上张贴了新榜文,是今年会试的规则。”
沈清神色微动,她知道炎向来做事专注,不会主动去了解旁的闲事,他既然去看了榜文,那就是清楚她要进行科举。
她问道:“你从何处得知我要参加会试?”
道炎语顿,他没想到自家小姐反应如此之快,总不能说是在院内偷听的吧。
他支支吾吾地搪塞:“我在路过时,听到有人在议论大公子的名讳,便凑了两耳,就看到了这榜文。”
沈清点点头,想必都是在议论沈影是会继续参加科考还是丁忧告假,不疑有它。她在院中的秋千上坐下,淡声问道:“那榜文上具体写了哪些事项?”
沈清以为规章制度无非就是,携带小抄一经发现就拉出去游街之类的。
道炎看着沈清在秋千上摇来摆去,好不惬意。说道:“榜文上说,永靖帝为了防止有考生携带小抄,春闱会试需要解发坦衣,索及耳鼻,并且得同意沐浴,分发新衣后方能进入考场。”
什么?!
解发坦衣,索及耳鼻,也就是怕有考生将经义抄写在衣物或是身体上,要让考生主动把衣服,鞋袜解开,裸|露身体部位,还要把竖紧的头发放下来,防止夹带“蝇书”一类的作弊小抄,甚至连鼻孔、耳朵都要扒开看一看。最为关键的是,考生们还要一起沐浴净身,统一穿衣。
沈清脑袋一嗡,倏然站起,那秋千还未停下,一摇摆,将她直撞在地。站在一旁的道炎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见他家小姐,摔的仰八叉,赶紧上前扶起。
沈清拍打着身上的浮尘,顾不得膝盖的痛意,抓着道炎的衣袖:“可知本次会试的主考官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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