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见 “相好?”(2/2)
月已笼起,月下的人身影晦暗不明。
“程大人。”沈清再次行礼,想是他踏马而来,必是有要事相说,难道变卦了?她惴惴不安问道,“大人今日来,所谓何事?”
“路过,来送经文。”这声色竟比天上的月亮还冷。
“啊?”金顺不忿,大人怎么学会睁着眼睛说瞎话了,有跨过三条街,五条巷,从城北到城南的路过吗?但看了一眼自家大人扫过来的沉寂眼神,连忙乖巧的点了点头,“啊。”
想到刚刚不知怎么惹恼了自家大人,所谓言多必失,他还是一切顺从为妙。
沈清愣了一下,倒是没意识到程彻如此在意这经文,她原以为都是御史府内的人替他抄写的。
纵使他有违公德在先,但那也是秉公办案,现下这认错态度还算挺有诚意,听道炎说家父坟茔前还被种上了冬青树,应该也是程彻的手笔。即便是路过,也应当行地主之谊,她便赶忙把两人迎进了正堂。
吴管家上奉了茶水。
刚一坐下,就听程彻开口道:“文则,这几日会试准备得如何了?”
沈清没理解他的画外音,会试在即,不好好复习功课,竟还在这里处“相好”?
她以为程彻是在替家父关心自己的学习进度,便老老实实地回答:“策论和经义已是没问题了。”
嗬,还真是不谦虚!学子都知道这两大部分是会试的主要考点,只要经义和策论没问题,考中进士是胜券在握。
她现下是在跟他炫耀,一切都复习完善,所以才有时间郎情意妾吗?程彻坐在圈椅上,猛灌了一口酽茶。
边上的金顺一听,很是佩服,他当年可是头悬梁,尾刺骨,考了十年,方进了个最末进士,又在御史府摸爬滚打六年,才进到现在的校尉。
他忍不住顺势说道:“沈公子果然是人中之龙,日后必能大有作为。但千万别进御史台,辛苦不说,俸禄还少的可怜。。。”
话还未说完,就听御史大夫佯装咳嗽了几声:“最近慎思堂缺个会说话的,看来金校尉很有潜质。”
金顺咽了咽口水,这慎思堂是御史台的内衙,里有个暗牢,关押的都是魑魅魍魉之人,或是面目可憎或是十恶不赦。审判下来会要你半条命,心脏不好的,可能直接就晕死过去了。
他赶紧提起佩刀,讪讪说道:“大人,我上府外喂马去。”他已看出大人今日心情不佳,此地不宜久留,一瞬就已从府内不见人影。
沈清不知这两人打的是什么哑语,但作为医者,她第一时间关注的便是程彻的疤痕,她目光灼灼往他鬓边看了看。
“你盯着我看作甚?”
听他这么一问,沈清索性就大方地上前,细察了一番:“沈某看看除瘀膏有没有效果,现下看来,这鸦胆子加进去还真是明智,程大人的小疤已无影无踪。”
程彻看着眼前明净的目光,心中的莫名奇妙的火气,也无故的消散了大半,他的语气不自知的柔和下来:“这样的膏药,你有几瓶?”
沈清诧异,他既已痊愈,竟还向她讨要?看来,第一次贿赂就很成功,送到人家心坎上了。她玉手一挥,十分大度:“晓翠,再去库房拿二十瓶,赠予程大人。”
这火气怎么又升起来了,他不是特殊的,只是批发中的一个。。。。。。
程彻略气恼,摆了摆手:“不必了。”
沈清说道:“大人不用如此客气,外祖父赠了一大木箱的膏药,不用也是怪可惜了。”晓翠闻言赶紧前往库房。
程彻被她的一本正经状给气笑了,那本来孤冷的脸瞬时如烟花灿烂,砸碎夜色,眸底如月华般炫璨。
这天地间竟有如此好看的男子,这般明媚的笑黡,不知日后会笑给哪家姑娘看。
沈清的心跳一声重过一声,手心湿的像一片夏日的海。她怎么肖想到这些去了?许是过去才子佳人的话本子看多了。
她往后退了退,防止自己如雷的心跳被听了去。不动声色地坐回圈椅。
沈清轻呷了口茶,就听程彻开口道:“文则的外祖父不在汴京?”他没听先生提过自己的岳丈,这毕竟是家事,他也没有兴趣过问,但近日总是听沈影很是自豪地提起自己的外祖父,他就顺势问问。
沈清颌首道是,“外祖父母在潞州。”
嗯,这和金顺调查的一样,沈影只有一房亲戚,远在边陲小镇潞州。
“那大块头怎么今日不在?”
沈清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程彻口中的大块头应是道炎,他上次也是如此称呼他:“道炎去城内见故友了,反正我这里也无事。”
话音落,金顺慌慌张张跑进来:“大人,不好了,那六名女子刚刚均被找到,在。。。在乱葬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