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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 “子由,你还想再赐我一封遗书吗……(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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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彻俯上身,在沈清额间轻轻落了一个吻:“一个时辰,我定会拿到供词,等我。”

说着就跳出了车,沈清掀开车帘,早已不见他的踪迹,只有额上的吻还带着少年的体温,残留着他的缱绻与不舍,被这夏日的风,很快就吹散了。

魏琥似是料到她会来,在兵部的门口早早地等着了。

沈清浅笑道:“魏大人高瞻远瞩,竟知我要来。看来在我丧礼上的那几滴眼泪也是假的吧?沈某佩服!”

魏琥将她迎进府,拱手失笑道:“能得沈大人最后一个砝码的垂青,在下深表荣幸。”

四目相对,沈清摆了摆手,道:“我哪算什么,还是魏大人好计谋,军衣造假案将我也算挤进去了,恐怕那日醉的人不是你,而是我吧。”

魏琥将她迎进府,失笑道:“你不也一样?明知道那天晚上我当值,还装作不知情的模样。演得一手好戏,咱们彼此彼此,沈清啊,我都不知道你现在口中哪些是真话,哪些是假话。”

她擡眸看着魏琥,这个早已不是那个会试为她排队打井水的憨气少年了。

沈清看着他说道:“我今天这样赤条条地走近兵部,就是来说真话的。说完后,要杀要剐,都随你。”

魏琥嗤笑了声:“说你是女儿身?你信不信我在会试那几天就发现了。”

他曾对一个女子动过心。

她在小号又小又窄,他怕她晚上睡不好,就将自己的被褥给她送去,还给她垫上靠背,在看了她半宿的侧颜,觉得世间怎么有如此好看又可爱的男子,应是梦到好吃的吧,还会有口水的咕噜声,可是她的喉结,怎么不会动。

他落荒而逃。

他怎么会没有看到她和程彻在殿试上的逗趣,他嫉妒,明明是他先认识的,明明他说要罩着她的,却被程彻夺了去。

他就这样和杨首辅达成了同盟。

魏琥横眉怒目道:“他杀了我最好的兄弟,还要抢走我唯一喜欢的人,我只想让他死。”

沈清怔愣:“你说程彻杀了谁?”

魏琥扣住她的下巴:“他不是杀了他同父异母的弟弟,程正嘛。这我可是听程母说的,言之凿凿,怎么,这你还要替他否认?”

沈清冷笑了两声:“魏琥啊,有时候真相要蒙上双眼,用自己的心去看的,你虽知道我活着,但不知道我是怎么逃出来的吧,来,我来说给你听。”

沈清将程正的真正死因,以及自己的地道经历言简意赅讲给魏琥听,时间不多了,她语速加快,但义正言辞,听得魏琥面如土色。

“魏大人,你还要为这般滥杀无辜之徒效力吗?”

“魏大人,你难道也想成为你父亲那般溜须拍马,赃私狼藉之徒么?”

“魏琥,清心为治本,直道是身谋。你想为了个人恩怨,让你的后辈为你今日的错事,而生生世世擡不起头吗?”

声声入耳,如被雷击中,震聋发聩。

入梦阁的上一任主人信息空白,不就是魏琥的爹府尹大人动得手脚么。

魏琥的指甲深深嵌进肉里,不,他不能为虎作伥!

沈清看他有所动摇,说道:“你若觉得我这些都是一面之词,那可以跟我去宫里,找杨老贼对峙,我若有半句假话,不得好死。”

日头已渐渐升起,今天是个艳阳天。

沈清听魏琥从口中缓缓吐出两字:“我信。”

他又不是不知道家中那一本本的假账是为谁而作,兵部的亏空是被谁挪用了,只是他总是在自欺欺人地蒙骗自己,这些人都是为他好,在为他铺路,只要他杀了程彻,他就做个好官清官,但他却一步一步走向深渊而不自知,他怎么可能脱离他们,独善其身呢。

今日被沈清的一番话彻底点醒,如同走到悬崖边,被拉了一把,他目光烁烁:“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我的私人恩怨在黎民苍生面前真是不值一提,是我眼界狭隘了。堂堂七尺男儿,胸襟竟没有一介女子宽广,实属惭愧,我跟你走!”

沈清大喜过望,见魏琥拿出虎符,喝道:“众侍卫听令,调取汴京所有兵力,前往永安门!”

从府外大步跨进一人,身后是皇上身边的狼牙司,他托起手中令牌,叫嚷道:“见此皇令如见皇上,谁敢前往宫门,立地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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