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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坐以待毙 她恨季砚算计了她。(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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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她一辈子待在深宫,诞下子嗣,与他表面上“和和美美”。

可如今已经是这样了。

虞黛能如此说,晏乐萦反倒确认了当日她来找自己,是存着提醒之意的。

虞黛心底并不想听从季淮,于是提醒她可以找季砚帮忙,她是找了,可她不想认那桩交易了。

“虞黛,被困在这里不得自由是生不如死的事。与其如此不如救下母亲,我心愿得偿,便也不在乎生死了。”晏乐萦打断了她的话,她认真看着虞黛那双与她极为相似的眼睛,又轻声道,“况且,你不记得我了吗?你曾说你好像见过我的……”

世间怎会有如此相像之人呢?有些事从不是巧合,而是必有其下之因,季砚给过她猜想,她去应证了,果真如此。

虞黛当真是她的表妹,可除此外,竟然还真有巧合。

“三年前,你也在江南对不对?我曾经在一伙混混手中救下过你和你幼弟,你可还记得?”

其实那桩往事,若非青鄢重新去查探过,晏乐萦自己都不大记得了。

虽然仅有三年,可彼时的虞黛太过瘦弱,哪里有如今的神采,那时她又带着个小弟弟,像难民一样流离失所,很难让人印象深刻。

彼时京城大乱,江南也不免受朝廷风波,四处隐隐躁动,多出来不少像她们那样的流民。

那时的晏乐萦已在江南站稳脚跟,每日要与不少人打交道,自然也是记不大清的。可她唯一记得,她对那两个可怜的小孩伸出过援手,想叫她们留在画舫。

那会儿,虞黛却拒绝了。

“你……”虞黛微瞠双眸,好一会儿,电光火石间,竟真想起来了一些,“你是那画舫舫主?竟然是你。”

晏乐萦颔首,但这只是巧合,她用来铺垫之言,接下来才是正经要说的。

她从袖中掏出一枚玉器,这还是昔日上元节妙芙从青鄢那处取来的,她递给虞黛,轻声道:“世间当真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吗?你也不信的对吧,是因为我们本是血亲……你没有查到,陛下也没有查到,我却查到了。”

他们都没查到,虞黛是因为早年就与双亲走散,季砚是因为他并不知晏乐萦母家的往事,但这些事,其实晏乐萦只要问一问自己的母亲,一切便会很清楚。

何况晏乐萦本在江南待过许久,商贾满天下,商户知天下。

晏乐萦的母亲与姨母曾经关系要好,可最后却都颠沛流离于乱世,那枚玉器正是昔年母亲留下的姨母遗物,又辗转来到她手中。

当日自宫中出逃,晏乐萦叫妙芙将此物收好,最终这份细软倒没被季砚收走,他并不会刻意收她的东西。

但虞黛擡眼,见晏乐萦白皙细颈上空无一物,还是有些迟疑,“那璎珞……”

晏乐萦轻笑,她没有作答,反而又提议道:“你真要如此周旋于二人之中?你我是亲人,或许,你也可选择助我逃脱。”

虞黛沉默了许久。

或许于虞黛而言,亲人二字实在遥远,可她又的确被亲人所羁绊,因为她最终解释道:“……对不起,我无法助你,季淮也有我的把柄。”

“我家幼弟,便在他手中。”虞黛擡眼,总是藏匿着情绪的眸,此刻终于露出一分无奈愧疚。

晏乐萦问她:“那季砚手中有你的把柄吗?”

虞黛微顿,无法回应这句话。

晏乐萦便知道——是没有。

但她并没有挑明,她只是笑了笑,心觉自己已无力再去想这些事,想出这一计已经耗费了她所有的心力,既然她要走,自然…也该让出本无意占据的位置。

“我明白了。”晏乐萦道,若有所思着,将最后一个要求提了出来,“你仅需让季淮调动所有宫中暗处的部署——我晓得,宫中定然还有许多他的旧部,你也未必清楚,让这些人鼎力助你取机密图,待到那日,我要见季淮一面…就在宫中相见。”

虞黛看她一眼,又忍不住反驳,“季淮怎肯深涉险境,来宫中与你相见?”

“他必然有这个能耐,入宫于他而言并非难事。”晏乐萦只道,“上回我诓了他,他也诓了我,是因为他有我的把柄,我却好似没有他的。这回,你且告诉他,我晓得了‘阿乐’的消息,‘阿乐’在等他亲自来接她。”

“他会来的。”她笃定道。

听闻她这般语气,虞黛许久没有说话,她认认真真打量面前这个长她几岁的女子,才发觉好似从没有看清过她。

起初见晏乐萦时,虞黛只瞧得见她那张昳丽绝色的脸,秀致清艳,又婉丽娇弱,饶是与自己长得相像,彼时虞黛却觉得她过于弱柳扶风,好似一株柔顺明艳的名花,只需堪堪一折,谁都能摘下。

可后来,虞黛数次与晏乐萦打交道,却发现她并不似面上娇柔无甚心计,反倒八面玲珑,可以和季砚曲意逢迎,又转道来找她谈判攻心。

甚至最后,晏乐萦决意要逃走之时,分明弱质之态,应声却果断至极。

“‘阿乐’是谁?”虞黛忍不住又问道。

虞黛心想,就算晏乐萦曾与季砚有过一段过往,也曾在宫中待过许多年,可她也不是没在季砚与季淮之间周旋辗转。

甚至这三年她都在宫中,如何对这些事一点也不知情,晏乐萦却晓得呢?

“虞黛妹妹或许不知,陛下常说,我总四处留情。”见茶盏空下,晏乐萦又为虞黛斟了杯茶,才淡笑道,“我却觉得是你们只关切权柄争斗,而忽略了小情小物,人世百态。”

季砚还以此说她薄情寡性,说她只顾着她自己,却从不顾念他,可当年她生出离开之心,也只是想让更多人活下去而已。

她的命也是命,母亲的命也是命,晏家一大家子人的命也是命。

她究竟错在何处呢?

上位者才是总关心自己,只在意自己的喜怒哀乐,所以关注不到旁人的心绪,也看不清旁人。

“阿乐”是很早的时候,季淮无意中提到的一个小宫女,季淮似乎对她有什么不一样的情愫,又藏得很深,仅仅提过那一次。

晏乐萦却一贯心细如发,她喜欢的东西很多,留意的事也很多。是故,她才想方设法去了后苑几次,竟真寻到了相关的消息。

季淮或许会找来,或许不会。

其实她也不算笃定,只是说的笃定而已,可她要逃离这里的心,这点并不会变。

但是这一点,她暂时并不打算告诉虞黛,且不论虞黛会不会提前告密给季砚……或许,虞黛就能成为那个见证者,让她亲眼看着她服毒。

“晏娘子,故技重施未必不可,但你尚有前科……”虞黛想了许久,稍有犹豫,“有城郊那次的前车之鉴,季淮只会更加谨慎,你再想算计他……”

但最终她叹了口气,还是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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