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盖一茅草屋,终老炊烟里 很惨很惨的鬼……(2/2)
自己那点伤,养个把月就能好,怎么能把平安符轻易浪费了呢!
盈阙不知道说什么,就给他点了点头。花玦一时气急,想斥她胡闹,不知轻重,却又对她凶不起来。
盈阙见他一口气下不去又出不来,自己都替他觉得辛苦,便拉着他袖子轻轻晃了晃,盯着他的眼,诚恳认错道:“我错了。”
花玦冷笑一声:“错哪了?”
盈阙叹了口气:“不该教你知道。”
花玦给自己拍拍胸口,他就知道!
那鬼看着他们,心领神会地露出笑来,又自言自语什么“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以袖遮面,转到树后去了。
空心与归了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空心咳了两声,打断了他们:“那眼下是……在此处等待吗?”
花玦摇摇头:“昆仑离此相隔甚远,我们且回西陵王宫等候。”
于是空心带着归了告辞,盈阙出言阻道:“你们跟来一起。”花玦补充道:“这位公子的魂魄不宁,还须得劳烦两位师父领着他才得入宫。”
盈阙擡头看了眼天边的落日残霞,想了想还是对空心问道:“有伞无?”
空心左右张望几眼,马上问附近摊贩买了一把,递交给盈阙:“如此便有了。”
盈阙没有接,空心会意,自己持伞打开,等花玦点了头,便知道那鬼已进来了,合上伞跟在花玦盈阙身后,归了远远落后好几步,一路念着往生咒。
回到不流云时,花簌已下学回来了。
一进门,却见一个白裙华服的少女正合目端坐于座上,下首处两个小孩一左一右歪着脑袋,撑着下巴正大光明地打量着她,时不时咬个耳朵,那少女也混不在意。
直至盈阙踏入门中,那少女蓦然睁眼,直直地盯着盈阙,花玦与她说话也不理睬。
小百花挠挠额角,给盈阙解释道:“这是阳荔大人,从小便在宫里修行,阳荔大人是来找盈姐姐你的,据说是有很严肃的正事要说的,等了老半天啦。”
花玦向正和归了小和尚嘀嘀咕咕的花簌招了招手:“今日课业如何,先生布置功课了吗?”不待花簌回答,便赶着她去,“还不快和小公主一起去写功课,归了小师父也一起去吧,教小归好好招待你们。”
见小孩子们都走了,花玦才向那来者不善的阳荔大人温和问道:“请问大人有何贵干?”
阳荔看也不看他,冷冷言道:“我不与凡夫俗子的男人说话,坏我修行。”她虽个子矮了些,但直着长长的脖子,说话的气势还挺高。
花玦倒未生气,盈阙却听不得这话,走到门外,指着高傲得像朵白雪塔的阳荔,对侍女说道:“告诉西陵王,她骂人。”
“你敢!”阳荔登时一把推开花玦,疾步来到门槛,竖眉瞪眼,凶得像只骄傲的大白鹅,“不许去!”
盈阙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知错便改。”
阳荔哪见过这般会自说自话的女子,她气急了:“何错之有,我不认!”
盈阙半点也不急:“不必你认,改错即可。”
在旁看了会儿,见那阳荔已被盈阙带得全然跑偏,花玦无奈地插话进来,打断了她们两个毫无意义的争执。
“这位姑娘你到底为何事而来?我等还另有要事,但望姑娘从速道明来意。”
阳荔被这一句打断,顿时从那认不认、改不改的争端里醒悟过来,干咳两声,立时又直起脖子,重回那目下无尘的样子:“我不与男子说话,坏我……”
“她又欺负我夫婿,你为何还不去?”盈阙看向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侍女。
“你还成亲了!”阳荔眉头皱起,满目又是震惊,又是恼怒,手向盈阙的手腕抓去。
“休近我身。”盈阙拂袖避开,目光直望向她,“退。”
阳荔一怔,不自觉地听从其言,踉踉跄跄连退数步,看着那双冷月寒霜般的眼,心头寒浸浸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花玦喊了两声,她方才受了惊吓似的回过神来:“啊?”
花玦含笑问道:“听百花公主说,姑娘自小便住在这宫中,难道也不与西陵王说话吗?”
阳荔被盈阙一眼给吓着了,回想一下便觉难堪,心中正不自在,在盈阙面前尤为发虚,语气也不自知地弱了几分:“王上是西陵国主,自是不与寻常浊骨凡胎相提并论。”
花玦点点头,拉住盈阙,将她带回座上,给那还跪在地上的小侍女使了个眼色,放她跑了。花玦对盈阙说道:“各人的修行法门多有不同,你揪住人家不放怎么说,好好和人家讲,才是了局之法。”
盈阙知道花玦正与她生气,一路上都没有理睬她,眼下好容易开了口,她自然无有不应的。
于是她便好好儿地同阳荔讲道:“这位姑娘你到底为何事而来?我等还另有要事,但望姑娘从速道明来意。”
阳荔警惕地望着盈阙,将话重新在腹中过了一遍,方才谨慎问道:“你们到底从何处来,为何要抢我国中圣女之职?”
盈阙默然,缓缓皱起眉来,瞧得阳荔心中一紧,却是听她发问道:“何谓圣女?”
阳荔一顿,并不信她真不知道什么是圣女,只当她是在耍弄自己,不由面露不豫之色:“你休要装傻,王上旨意都已下达,大典也已开始筹备,你岂会不知?”
盈阙偏了偏头,看向花玦:“真的不知。”
花玦忽而敛容正色:“是谁向西陵王上议陈请此事的?”阳荔不答,盈阙便重复了一遍:“是谁向西陵王上议陈请此事的?”
“我怎晓得,”阳荔倨傲道,“我若晓得便拦阻下来了,笨!”
盈阙不懂阳荔是如何将自己无知无能无用的话,说得如此理直气壮的,不过花玦既让她好好讲话,她便不戳穿阳荔的外强中干了。
盈阙给阳荔指点道:“此事我并不晓得,你若有不满,便自去问西陵王。”
阳荔愤而拍案:“我自知事以来便苦修至今,原本明年便可祭昆仑,受封圣女,却因你横生变故。此事因你而起,你怎可将这冷心冷肺的话说得如此理直气壮!”阳荔捂着胸口,越说越气愤。
此时,门外天边划过一道白光,盈阙似有所感,对阳荔说道:“我们的要事来了,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