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立储废后 二十年前偷天换日的欺君之罪……(1/2)
第63章立储废后二十年前偷天换日的欺君之罪……
永嘉三十四年,在第一片落叶掉在奉天皇城中时,立萧煦为储君的圣旨,一锤定音般到底是宣之于天下。
此时萧启策面色惨白,正阖眸无力地躺在床榻之上,不住地咳着。
高德禄自殿外来,垂首恭敬地走至榻前,顿了半晌,面有难色地开口:“陛下,皇……孟氏冷宫喊冤,言道有至关紧要的事,必要面圣……”
不久前,已然病重垂危的永嘉皇帝萧启策连发两道旨意,一为立储,一为废后。
萧启策用力地睁开眼,咳了几声,气若游丝地艰难开口。
“你且去将朕的原话,一字不差地告诉她……”
“……二十年前偷天换日的欺君之罪本是罪无可赦,朕……”他忽地猛咳起来,高德禄一惊,忙上前为他顺着前胸,他才虚弱地继续道:“朕念在,孟氏满门为国捐躯留她一命已是,已是莫大宽宥,若仍不自知,便去见见孟家先人!”
“咳咳咳……”
……
萧启策废后旨意一出,即刻便引起轩然大波。
历朝历代,为防外戚干政,去母留子之事屡见不鲜。但当今谁人不知,皇后一族在先帝时便鞠躬尽瘁,战死沙场,几乎满门尽灭。莫说干政,连在旁系中寻个亲缘深厚的都难。
更何况皇后满门为国捐躯,为后二十余年并无大错,这道废黜旨意来得如此无端无情,群臣为皇后求情的劝诫折子,白刃般刺入缠绵病榻的萧启策身上。
更有甚者,天不亮便跪在理政殿宫门前,激愤地大谈特谈彼时先帝的遗诏,甚至直言萧启策此举君恩浅薄,令朝堂群臣,令天下百姓寒心。
云端宁与萧煦入宫谢恩时,撞见的正是这一幕。
今日长跪不起的是御史中丞沈进贞,他面色通红,扬声朝里间呼喊:“陛下,废后一事,务要三思!”
他擡头看见萧煦时,如同看见溺水之人抓住浮木一般,连起身也顾不得了,惶急地向他膝行而去,在他脚前俯首叩地。
“殿下,太子殿下!于公,皇后乃是国母,无错岂有无端废立之理?于私,她是您血脉至亲的生身母亲,血浓于水。还望殿下……”
萧煦鹰眸微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这一眼恰像是冬日里一块寒冰自颈后滑进衣领里,沈进贞接过他的眸光惊得一抖,原先通红的面色也白了几分。
他不自觉地垂下头,口中后半截话欲说难说,到底是吞进了肚子里。
见他偃旗息鼓,萧煦便不去理会他,在高德禄的引领下,与云端宁径直步入殿内。
殿内充斥着苦涩的药味,夹杂着萧启策抑制不住又虚弱的咳嗽声,缠绕住进殿的每一个人。
萧启策的病,较之那日她入宫,明显更重了。
高德禄走在前,俯身朝床榻方向毕恭毕敬地低声唤道:“陛下,太子与太子妃,已到了。”
良久,在一片静默的寝殿里,萧启策虚弱无力的声音才缓缓传来。
“子温……”
这声音虽微弱到几不可察,然在沉寂无声的殿中,还是能叫人听得清明。云端宁闻言侧眸看了萧煦一眼,只见他面色无澜,神色如常,垂眸拱手应了一声:“儿臣在。”
萧启策用力地咳了几声,长呼出一口气,弱声唤道:“过来……”
萧煦便依言从容地走至榻前,但仍是在离榻边几步路时定住了脚步。
萧启策费力地擡眼看他,昔日如萧煦一般锐利的眼眸此时黯然无光,正如一口枯井般面向萧煦。
良久,他眼泛泪花,缓缓别过了视线,泪水便无声滚落,涌入鬓发间。
“子温,你还在怪朕……”
萧煦面色波澜不惊,淡淡启唇:“儿臣不敢。”
云端宁与高德禄在他身后安静地站着,听萧启策咳了几声后高德禄意会,便恭敬地俯身转向云端宁。
“王妃,随老奴偏殿暂候着吧。”
云端宁擡眼看了看萧煦,便微微颔首,随他一道出了殿门。
大殿寂静冷清,二人都沉默许久后,萧启策用力推开几乎扼住他气息的锦被,竟是强撑着坐起了身。他动作不稳,面色因过分用力倒显出几分红润来,一双手打着颤扶住床架,擡眸认真地瞧着萧煦。
这一眼,便瞬时让他眼底泛红,潸然泪下。
他从前为何没有仔细看看这张脸,这张七分似他,三分似汝仪的脸。
心底里小心翼翼掏出一腔话,却沾血连肉固执地堵在喉头。
看了半晌,他方怅然地错开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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