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第 238 章 新的时代开始了。……(1/2)
第238章第238章新的时代开始了。……
始蘅与白鸟彼此相对,在教会最顶端的房间里,陷入一片难言的沉默。
始蘅看着白鸟从一个小小的女孩,长成了如今的样子。在女神的信众们这一路上的征讨之中,白鸟所付出的努力、立下的功勋,都是人人可见的。她富有魔法天赋、战斗天赋,无数次在危机时刻为女神博得险要的胜利,人们都说她是女神手中最为锋利的“剑”,以自身无可置疑的强大换来了无数的胜利以及如今教会的建立,若非她的存在,也许女神的信众势力早已在道路中夭折,无法如现今这样冲破贵族们的势力,获得最终的胜利。倘若作为女神代言的始蘅是最为接近女神之人,是超脱凡人的存在,那么白鸟就是凡人中最为虔信、也贡献最多的那人,是当之无愧的狂信徒与奉献者。
白鸟陪着始蘅一路走来,见证了她从一个人类变成神明的……异化过程。在始蘅仍然生活在现代的时候,她不愿意去汇聚人们的信仰,成为神明,而现代人所能提供的信仰也并没有能够庞大到供养一个能够颠覆世界、掌控世界的真正神明的地步。但是在这个世界,人们实在是迫切地需要一个虚无缥缈的幻想,于是始蘅的道路甚至可以说是难以想象的通畅。时至今日,整个世界的信仰都向着她用来,她逐渐从一个“人”变成了一个“神”——
在博取了整个世界的信仰之后,她拥有了关于世界的权柄。想必这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也是前所未有的。始蘅在最开始的时候,常常陷入迷惘之中。她能够听到那些信仰她的人的哭喊、悲鸣。他们的声音日日夜夜在始蘅的脑子里打转,让她痛苦得捂着脑袋睡不着。那时候女神的事业还在初期,她们总是在打仗,始蘅和白鸟生活在一起。每当始蘅陷入痛苦,白鸟就会到她的床边,轻轻握着她的手,用这样的肢体语言告诉她自己一直都在她的身边。
那种千万人的愿望汇聚在一个人的灵魂之中的感受,就像一把带有锋利卷刃的□□入头骨,不断搅动。在痛苦之余,始蘅还不得不去分辨共鸣中那些人的讯息,分辨出谁拥有魔法天赋,并给予其相应的回应。她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总是解离一般,知道自己在痛苦,却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感受。只有当天亮起来之后,她的意识重回现实。始蘅发现自己正被白鸟抱在怀里,女孩已经长成了少女,白鸟握着她的一只手,皮肤相贴处是不知道谁出的冷汗混杂成的一片黏腻。始蘅恍惚地去抚摸白鸟的面颊,发现她满脸湿痕,也许是哭过。她也摸到了自己潮湿温热的眼眶,原来因为太痛了,她也在解离之中无意识掉下了眼泪。
再后来,女神的信众逐渐增多,白鸟与始蘅的事务也更加的繁忙。她们晚上不再有很多的机会能够待在一起了。始蘅逐渐变得强大,她身上的信仰汇聚成深海的汪洋,使得她的魔法储量也多了起来。她还不得不日日去回应那些信众的共鸣,让他们能够觉醒魔法的天赋;而白鸟也在战争中变得强大,她本来就是一个魔法天赋很高的孩子,她能够熟练地使用各种术式与魔法,比起懈怠百年的贵族更加强大、饱经磨炼。人们说白鸟是女武神,她是人群之中的“女神”。
种种原因之下,她们不再拥有太多可以相互交流的时间了。始蘅也很久没有流过眼泪了。当她静心凝神的时候,她不去思考那些迫在眉睫的、事业上的问题,她的大脑里也会自动充斥着信众们的想法。每当这个时候,始蘅就像是一个真正的神明那样,开始怜悯他们、想要为他们解决问题,但同时也在内心之中产生一种不自觉的轻蔑,认为他们与自己并不是相同的存在……她现在真正是一个“神明”了。每当始蘅想到这一点,她会后知后觉地在后背出一点冷汗。
始蘅与白鸟再没有了单独交流、交心的机会。她们难以像是过去那样,白鸟讲述自己的迷茫,始蘅静静地听着,然后有点无奈又有点沮丧地轻轻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呀……不过,你的一切问题,我都会和你一起面对——现在,白鸟只能够在人群里看着始蘅对信众们发号施令。始蘅脸上是一种平静到让人敬畏的表情,她做出的每一个决策都总是正确的,她的头发逐渐被神性所侵染,变成了银白的色泽,像是月光那样清冷,也像月光那样不可企及。她的双眼变成了非人的金色,像是某种华贵的宝石、或者纯度非常高的金子,但却绝不是人类会有的一双眼睛。
人们都说始蘅是信众们前行的道标,她是女神赐给这个世界的福音,也将带领他们走向新的世界。她本不应该属于这个世界,是神的仁慈,将她赐予人间。
而白鸟在人群中看着始蘅高高在上、模糊不清的面庞。当她跪下的时候,始蘅的剑在她的肩头拍打,以女神的名义为她授勋。白鸟偷看始蘅的面庞,看她不染尘垢的绝丽面庞,心中总是会产生一股古怪的、奇异的感受:那个当初在她的手心放下白鸟雕像的雕刻家小姐已经死了,如今面前这个银发金瞳的、具有神圣之名的女人其实是另外一个人。始蘅不是被替换了,而是被某种力量渐渐地侵蚀了。她不再是原来的自己了。
现在,一切尘埃落定。女神的信众战胜了所有的贵族,那些叫嚣的、骄傲的、不愿意低头的,便通通被斩杀了;而那些温驯而识时务的,始蘅由于知道了贵族之血的秘密,知道他们的力量会被汇聚在一起去,便将他们留下了,让他们成为傀儡般的统治者,付出劳动,却并不拥有权力。
始蘅与白鸟已经很久没有单独见过面了。
白鸟关上了始蘅房间的门。她那被岁月磋磨过的面庞不再年轻漂亮,她的眉宇间是多年征战留下的英武的戾气。面对着面目仍然是那么美丽的始蘅,她僵硬地笑了笑,像是当年一样,用一种生涩的、小心翼翼的口吻说道:“姐姐……”
即使现在从外表看来,她才是年长的那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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