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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22章 成亲(副本完结)(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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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沈如芥亲一口尚在昏睡的她。

带着早就准备好的庚帖,还有聘礼,去邬府登门提亲了。

自然是把邬家爹娘,乃至她的两位兄长都气得不轻,和离已经是惹人非议,他们怎么可能再放任自家女儿闹出这样的笑话!

沈如芥昏了头不要脸,他们邬家还要脸呢!尤其是世家望族之间,最讲究的就是规矩二字,如何能看着辛夷改嫁给沈归的庶弟!

可惜邬家的都是些风雅之士,就算再生气也骂不出太过下流粗鄙的话。

只让他赶紧断了此等念想,莫要再提,然后趁着夜深无人的时候把辛夷送回来。

沈如芥自然不肯,泠泠如修竹地跪在地上,“我想娶辛夷,今生来世都仅此一人。”

如果抛却他做的荒唐事,倒真有几分世家风骨。

邬家老夫人眼见着说他不通,也彻底沉了脸,“你方才不到弱冠之年,说什么今生来世?只怕不用等到辛夷容颜老去,就会如你兄长那般移情别的女子。”

继而擡头瞧了眼天色,冷笑着跟他说,“你若实在不肯死心,就去府前跪着,跪满三日,我们邬家再考虑要不要把女儿嫁给你。”

外面天寒地冻的,莫说是三日,就是三个时辰膝盖都受不住,还不是要生生的把一双腿给跪废了。

这摆明就是故意刁难,想劝退他的说辞。

但少年听完竟然笑了,没有片刻犹豫,“好,我跪。”

沈如芥跪在了邬府门前,来来去去的仆婢都能瞧见他,刚开始是看热闹议论。

后面是感慨唏嘘:这侯府公子倒是真的爱极了他们小姐,要不然也不能这样豁出去,这是名声和性命全都不顾了。

这个消息等到晚膳的时候,才传到辛夷耳朵里。

那时她正坐在暖阁中,手里头捧着一碗加多了糖的杏仁粥,听完握着汤匙的素手滞了滞,但还是慢吞吞地把它喝完了。

然后才喊仆从套了马车,搭着阿盈的胳膊坐进轿子里,任由马蹄朝着邬府的方向疾驰而去。

外面的雪又下得大了些,阿盈掖好轿子两边的垂帘,然后往她怀中塞了个汤婆子,“小姐拿着暖手。”

连系统都忍不住唏嘘地说,“沈如芥,他是真的想娶你。”

虽然反派有时候怪瘆人,但他对宿主的感情倒是没有半分作假,好感度早就超过100检测不到了,只是时常还会有“+++++”的提示。

原来喜欢到深处,还可以更深。

“我知道。”

辛夷的语气很淡,衬得她脸上的温柔都有些假,“但我不是为了嫁给他才进入这个小世界的,既然任务已经结束了,过几日就走吧。”

系统:“……”

她怎么比系统还清醒?

马蹄一路疾驰,终于在天色深黑之前抵达邬府。

辛夷刚被扶着下来马车,就看到了跪在不远处的沈如芥。

他像一截折断的竹,插在雪地里。

脸是苍白的,唇色也发紫,肩头的玄色衣裳落满积雪,更加显出黑白分明的惨烈。

辛夷走过去,蹙眉望着他的脸。

沈如芥听到脚步声也擡起头,那双狭长的凤眼浓黑,带着浅浅的笑。

他似乎早就知道是辛夷。

邬府门前挂了灯笼,夜里太冷,就连守在廊下的两个门童都进去了。

现在外头除了她们主仆之外,就只剩下跪在地上的那个少年。

辛夷撑着伞站在他身侧,伸手替他排掉肩头衣裳的积雪,心里叹息。

然后认真道,“回去罢,今天太冷了,成亲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说。”

沈如芥不仅不肯,反而吩咐阿盈把她送回侯府等着,好好照料,不许叫她感染风寒。

等吩咐完,才擡头望向辛夷,漆眸中的笑意发着亮,“三日而已,不长的。你回去好好睡觉,明早起床看一天话本子,再煮一天茶,等到第三日,我就能回去娶你了。”

辛夷于是就回去了。

按他所说的那样吃饭、睡觉、煮茶,再也没有去邬府门前瞧过他。

等到第三天的傍晚,沈如芥被人擡了回来。

躺在榻上,面无人色的昏迷不醒,两条腿也早就冻僵了,膝盖青紫肿胀得不能看。

得先用凉水擦上好几遍,才能用逐渐加温的水慢慢擦。

萧从荆亲自带了宫里的太医来看,缜着脸待了半天,听完太医说的话才缓和一些。

等到阿盈她们出去煎药,萧从荆望着榻上的少年幽幽地叹了口气,感叹了一句“孽缘”。

然后跟辛夷说,“既然沈二豁出命都要娶你,那本殿过些日子便去宫里,请陛下为你们赐婚。好过他继续犯浑,再有下次,这双腿就真的废了。”

辛夷扯了下唇,温柔眼底却没多少笑意,“不用,我不会嫁给阿芥。”

萧从荆怎么也想不到,会听见这样一句话。

当即愣住,盯了辛夷好半晌,才确信她说的是心里话,于是怒极反笑,眸色转为深黑,“邬姑娘和沈二有仇,所以才想置他于死地?”

见辛夷不答,萧从荆更加觉得她是心虚。

语气也愈发清寒,“没见过沈二这样爱人的,喜欢一个姑娘恨不得把心掏给她,命和仕途全都不要了。如果邬姑娘没打算跟他在一起,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招惹他!”

萧从荆走了。

怒气汹汹地走了。

屋子里烧着地龙,青灯特意多点了几盏。

辛夷给榻上少年喂完药,就安静地摸着他的伤腿,等他醒过来。

于是沈如芥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女子秀丽婉约的眉眼。

她枕在榻边和他十指交握,娇憨可怜,仿佛真的已经做了他的妻子。

辛夷本来还在犯瞌睡,是被系统的声音吵醒的。

她揉揉发酸的脖颈擡起头,果然看到沈如芥已经清醒过来了。

还没等她张嘴说话,少年就先一步开口,“辛夷,我们早点去挑选嫁衣样式好不好?”

说着漆眸微闪,像是怕会惹得她伤心,“你的身子病弱,并不适合孕育子嗣,如果实在喜欢,可以从邬家过继一个子侄养在膝下,我会对那个孩子视如己出。”

辛夷愣住,然后朝他弯起了眼睛。

她害羞似的偎过去抚摸少年的脸,摸完又学着他平日里那样舔他干涩缺水的唇瓣,然后主动勾缠住他的舌尖。

*

陪着沈如芥养病的这几日,京城之中开始有闲言碎语传出来,极为难听。

尤其是少年在邬府门前跪了整整三日,铁了心求娶那个被兄长休弃的女子。

于是辛夷的名声就那么传开了,从病秧子下堂妇,变成了狐媚子、红颜祸水、令世家蒙羞的不知廉耻的女人。

甚至有喝醉酒的混账当众笑谈,说她外表端庄实则骚媚,肯定是私底下跟男人苦练房中术,才会把沈归的庶弟勾得下不来床。

辛夷不在意。

她照常吃饭饮茶,偶尔会和病榻上的可怜少年练习一下房中术,反正都要走了,他想吃就让他再吃几口。

等到沈如芥彻底养好腿伤,不必再喝药的那一日。

辛夷就拢紧汗湿的衣袍从他身上下来,唇色还是艳红的,但是眸中已经清净了。

那天傍晚她坐着马车离开了侯府,什么钗环首饰都没带,只带了阿盈一个婢女。

阿盈这段时日对沈如芥有所改观,语气竟然有点儿于心不忍,“小姐……我们真的不要二公子了?”

她回应淡然,“嗯,不要了。”

入夜之后的侯府,一派死寂,南苑厢房里能砸的东西都被沈如芥砸了。瓷瓶杯盏,桌椅屏风碎了一地,没人敢进去收拾打扫。

他们夫人留了封书信就回邬家了,估计是要和二公子划清界限,二公子疯得简直要杀人,现在谁敢进去劝慰就是找死。

于是满地狼籍里,只有那道颓然的少年身影荒芜跌坐着,手里握着她掉在枕边的步摇。

尖锐到刺破掌心,也浑然不觉。

她说不想嫁给他,一点也不想。

先前被他说烦了,只是想用邬家来搪塞他,所以就算邬家人真的同意了,她也不会嫁。

厢房里动静歇了好一会儿,没再发出半点声响。

负责洒扫的婢女本来想硬着头皮进去瞧瞧,结果刚走到门前,就听到二公子好像哭了。

是很压抑痛楚的哭声,断弦一样。

婢女深知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不能瞧见主子的狼狈,于是就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

回到邬家之后,辛夷仍旧过着闺秀小姐的生活。

只是这里的规矩比侯府还要多,她不仅不能睡到日上三竿,还要早晚去给父亲母亲请安。

邬家兄长怕她反悔,再接着和沈如芥搅缠在一起。

所以想要旁敲侧击的给她介绍青年才俊,被她果断地拒绝了。

沈如芥来过两次,两次都是雨夜。

外面下着瓢泼大雨,裹挟着隆冬的凛冽寒意,冷似针砭,辛夷就那么透过支起的窗棂,看见了那个被淋透的苍白少年。

但她很快就阖上窗棂,当做没看见他。

因为没打算去关心,所以不知道他淋了半夜寒雨导致高烧,病得来势汹汹。

梦中还在喊着“辛夷”。

等到醒来之后就只看到萧从荆守在他榻前,沉着脸恨铁不成钢,“你一个仕途大好的侯府公子,竟然为了个女人折腾成这样!你今日就算病死在这张榻上,她也不见得会心软来看上你一眼!”

他以为这些话能骂醒沈如芥。

没想到少年听完脸色却苍白平静,漆眸荒芜,然后猛地呕出一大口血,雪白绸被上殷红一片。

萧从荆怔愣地望着那口血好半晌,才想起来去叫太医过来给他看。

又过了月余,辛夷彻底在这个世界待够了。

她喊来正在摆弄几枝白梅的阿盈,把奴籍书还给她,然后将几张银票地契塞进她的绣囊中,说是她日后的嫁妆,让她好好保管,谁都别给。

阿盈傻傻点头,“奴婢知道,除了小姐不会再让第二个人知晓。可是……奴婢还没打算嫁人啊。”

辛夷闲散地倚在窗边捏着狼毫写字,听完不太在意地扯唇轻笑,“那你就先代为保管,等有打算了再说。”

邬家的女郎死了,听闻是失足落水死的。

据说找到的时候身子已经被湖水泡白了,她的婢女阿盈哭得晕过去。

沈如芥听到的时候还在京郊营帐中,正在和萧从荆商议政事。

他穿着玄色衣裳,俊脸清瘦,闻言只是僵硬了片刻,然后面色如常的继续做事,仿佛根本不受任何影响。

萧从荆见他如此,默默松了一口气。

虽然少年瞧上去平静得有些诡异,但是只要他不发疯,就算好事。

然后傍晚时分,萧从荆再次掀开帘帐看到他的时候,却心神震颤,完全愣住了。

因为沈如芥的头发全白了。

“沈二……”他喉咙艰难干涩。

少年却浑然不觉,语气神色皆是如常,半点多余的悲痛也没有。

只是擡头问他,“殿下怎么了?”

“没、没什么。”

萧从荆胆战心惊地观察了沈如芥半个月,发现他除了白头之外,好像没什么异常。

看着也不难过,依旧每天在营帐中忙前忙后。

某日更是心血来潮地去醉仙楼买了糖酥点心,据说还要去布庄做衣裳。

萧从荆以为他是好了,不再执着。

直到对方笑着跟他说,他要成亲了。

萧从荆觉得自己呼吸都停滞了一刻。

他很不愿意证实自己的猜测,因为太荒谬了,但他还是问,“你……你要跟谁成亲?”

“辛夷。”

邬辛夷。

早就死了的邬辛夷,估计坟茔里的尸身都已腐烂了。

于是那天,京城里一路吹吹打打,十里红妆,是侯府的公子要娶妻。

八擡大轿好大的排场,宴请的宾客更是如云,连街头巷尾的稚童都放下了手中的麻糖,跑过去凑热闹。

所有人都好奇新娘子是谁,因为之前他和邬氏女的那段情缘,闹得几乎是满城风雨,京城里处处都传开了。

没想到那邬辛夷才死了两个月,他就忘掉她,迎娶旁的小娘子,看来倒没有多深的感情。

等到宾客看见新娘子的位置摆着一樽牌位,上面写着“邬氏辛夷”四个字,才后知后觉,这侯府的公子怕是已经疯了!

他甚至还给牌位盖了绣着并蒂莲的红盖头!

龙凤红烛,迎娶亡妻。

沈如芥本就生得俊秀,穿上殷红的婚服更加似妖似仙,叫人百看不厌。

他的娘子若是瞧见了这张脸,应该会很喜欢他。

拜完堂之后,府里寂静得仿佛只剩下他一个人。

沈如芥回到厢房,就着摇曳烛色挑开了那块缀着流苏的红盖头,像是瞧见了底下女子羞涩泛红的面颊。

“辛夷。”

他微微笑起来,然后将妻子的牌位小心珍重地放在榻间绸被上,和另外一樽早就准备好的牌位摆在一起。

邬氏辛夷嫁给沈如芥了,从今以后就是他的妻子。

夜风吹翻窗棂,还有不远处的红色帘帐,喜房中已经空无一人。

唯一消失的,是本应放在案上的合卺酒。

两只精致小巧的银纹酒樽,出现在了那早就故去的邬家小娘子的坟茔前。

少年的身体早就变得和墓碑一样冰冷了,他死的时候手里还攥着一只绣着辛夷花的香囊。

被抛弃过一次也没关系。

拜过堂,饮过合卺酒。

就算入了阎罗殿,她也是他娘子,不能不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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