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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第56章 “擦擦眼泪,师娘”(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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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第56章“擦擦眼泪,师娘”

梦境里的一切还在继续。

辛夷不安地蹙紧眉头,无数的情绪将她浸没,仿佛她真的自小生活在青云宗,真的经历了另一个“辛夷”的一生。

天气很好,白云一片片的飘在群峰上面。

她像往常那样练完剑,然后拎着食盒去青云峰寻卿衡。

今日是师兄生辰,他虽然早就戒了口腹之欲,但每年这个时候都会赏光坐下来,吃一碗她亲手做的长寿面。

尤其是在他们确认道侣关系之后,她对青云峰的住所就更加熟门熟路。没有人会阻拦她,就连师兄设下的禁制都不会。

可惜今日却奇怪。

她推开门之后并没有看到师兄,于是只能暂且将食盒放在桌案上,到院子后面的竹林去寻。

风吹过林间翠绿枝叶,发出簌然声响。

辛夷的脚步本来就很轻,这个当下更是被竹林松涛的声音所掩盖,她先是看到了属于女子的红色裙角,然后才看清楚狼狈抱着琼烟的师兄。

青年男人白衣玉冠,柔和似仙,脸上闪过怜惜心疼的神色。

他手指牢牢摁住女子快要褪到肩头的裙裳,却没舍得推开她,而是苦涩道,“你不要这样,琼烟……”

红裙女子将他抱得更紧,在耳边引诱道,“可你明明动心了,不是么?”

看到卿衡不说话,她终于泪眼婆娑地笑起来,愈发叩问紧逼,“说什么仙魔殊途,还不就是不愿意承认自己作为青云宗的掌门仙尊,竟然对我这个魔族妖女动了欲念?你要是真不喜欢我,刚才为什么不推开我?为了所谓责任娶一个不爱的人,难道不可悲吗?”

她说得没错。

卿衡确实喜欢她,哪怕对待自己青梅竹马的小师妹,也从来没有那么喜欢过。

辛夷怔怔站在山石之后,看着他们情意缠绵的模样,再也没办法自欺欺人。

她早就清楚的,不是吗?

因为不知道怎么办,又实在不想放弃,于是也曾经学着琼烟那样肆意的笑,学着她穿红衣。

可惜换来的只有青云宗众人同情怜悯的眼神,师兄的蹙眉,还有无尽的难堪。

甚至成婚当夜,师兄都在拜堂之后抛下她离开,选择守在经脉错乱的琼烟榻前,给她滋养了一整夜灵力。

以至于等到第二天晚上才回到青云宗,拖着受损的身子,脸色苍白跟她道歉。

但那时候她想的是,这样也很好。

反正她只爱慕师兄,反正她从喜欢上师兄的那一刻开始,就暗暗发誓永远不会背弃。所以对她来说,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局,她不能贪心。

但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景象,竟然还是会觉得难过,酸涩痛楚的感觉传到四肢百骸。

辛夷手指抠在青黑冰冷的石面上,缓慢攥出血迹,脸上却平静地流着眼泪,无声地张了张嘴唇。

……

许是梦境里的情绪太真实,让她整个意识都浑浑噩噩的深陷其中。

所以梦境之外,阖目躺在榻上的少女也跟着啜泣一声,红唇微启。

烛光摇曳不休。

青年漆黑眼眸注视着她,伸出的白色藤蔓不断纠缠,顺从了绞杀本能,蹭着她裙裾和小衣下的软腻肌肤不断摩挲。

可是仍旧不够。

浑身沸腾的血液在无声叫嚣着:远远不够。

微生澜盯着少女开阖的红唇,凝望着她睡梦中纯然洁白的脸颊,呼吸逐渐加重。

好想吃掉她。

像对待妻子那样吃掉,而不仅仅是猎物。

他不知道辛夷梦到了什么,但覆过去的修长指节却能触碰到她额角温热的细汗。

沾染了香汗的手指顺着眉眼下滑,缓缓来到花瓣似的唇边,揉弄两下,在少女隐约蹙眉的时候,探了进去。

指腹被舌尖舔舐的瞬间。

微生澜闭上眼睛埋进少女颈窝,喉间溢出一丝兴奋轻喘。

鼻间都是从她衣襟深处传来的木樨花香,洁净、温暖,让他忍不住想要得到更多。

他喘息着平复了许久,才擡起头,将湿透的指腹从她唇舌间夺出,接着换上了自己的唇。

因为动作太过急切,所以将少女差点啜泣出声的那句——“师兄”尽数吞咽。

她好像有些本能抗拒,但被亲得越深,就越是脸颊滚烫,最后甚至下意识舔上他勾缠的舌尖,像是找到了自己喜欢的饴糖。

师兄。

她在梦里喊。

漫长的唇齿交融之后,微生澜终于暂时放开少女红肿润泽的唇瓣。

然后轻笑着重新低下头,舔去她方才吞咽不及,茫然滑落在颊边的津液。

手指剥开少女散乱的胸前裙衫时,她还没有丝毫醒转的迹象,靥生红晕,好像根本感受不到危险的迫近。只是两道秀眉仍旧可怜蹙起,也不知道做了什么混乱不安的梦。

微生澜一边亲她脖颈,一边想:会梦到他么?

确实梦到他了。

青云峰后的那片竹林里,刺眼的景象挥之不去。

辛夷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只觉得脚步像灌铅一样,整个过程都头昏脑胀。

她太狼狈了,只想躲藏起来不被任何人看到。

所以去了夜静无人的湖边,可惜还没等她收拾好心情,就流着泪撞见了宗门弟子。

青年有着和卿衡相似的气质,长剑泠泠,白衣墨发,只不过眉眼生得更冷,而且总是没什么情绪,似乎隐约落着一层薄雪。

但辛夷曾经瞧见过,他对琼烟笑,他和师兄一样,都喜欢那个魔族来的姑娘。

这么一想,他们师徒两个好像更像了。

辛夷咬住唇瓣,铺天盖地的难过情绪似乎要将她彻底压垮,她只能尽量忍住,好让自己不在对方面前更加丢脸。

微生澜也没想过会撞见她。

擡起来的俊颜淡漠,待到看清她脸上的泪痕后怔然一瞬,不过惊愕过后,还是像往常那样喊了声,“师娘。”

他敬重师尊,当然也敬重师娘。

虽然青云宗包括他在内的所有弟子都知道,师娘性子过于木讷安静,规矩很重,除了师尊以外从不主动亲近任何人。

微生澜其实并不在意对方怎么了。

但既然遇到了,就不能选择熟视无睹,于是思忖片刻,还是耐着性子询问道,“师娘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需不需要弟子帮忙?”

说着走近一些,做出副认真聆听的模样。

谁知道对方不知道怎么了,竟像是受到惊吓的兔子,在他走过来的瞬间如临大敌,猝然往后退了两步,紧接着扑通一声,就那么毫无预兆地跌进湖水里。

微生澜:“……”

好在湖水很浅,他不费什么力气就把少女捞了起来,只不过她浑身都湿透了。素白色的衣裙裹在曼妙身体上,站在月色底下,好像一株茫然含泪的芍药。

微生澜别开眼。

同时眉心跟着蹙起,因为这种状况出现在他跟师娘身上,显然并不合适。但他打算离去的脚步还没迈开,就听到身后少女的哭泣。

她似乎情绪终于崩溃了。

再也没办法假装忍耐,哪怕知道丢脸,也还是在他这个弟子跟前仪态尽失的哭起来。

微生澜沉默片刻,还是走回到她面前。

对着那个抱膝坐在地上抽噎的少女,递过去一方青色巾帕,叹息道,“擦擦眼泪,师娘。”

他实在不太明白,一个人怎么可以有那么多泪水。

好像根本流不尽似的。

而梦境之外,烛火噼剥。

漆眸幽微的青年也同样不明白,被他亲到呻.吟的妻子怎么可以那样娇憨。

藤蔓一寸寸缠绕着抚过,少女的肌肤在他唇舌下逐渐滚烫,散乱小衣虚虚遮掩的雪丘上,都是被他舔舐过的痕迹。

微生澜呼吸微乱地把脸埋进少女手心,借此来稍作疏解。

好喜欢,恨不得亲过她身体的每一寸。

甚至在这种灭顶欢愉中,令他萌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他庆幸自己名正言顺,庆幸自己正在“侍奉”的是他的妻子。

他们可以不被指责的做任何事。

哪怕是肮脏的、可耻的欲念,都只有自己才可以对她这样做。

微生澜蓦然发出一声轻笑,然后愈笑唇愈弯,过了许久才温柔亲了亲妻子睡梦中汗湿的面颊。

等到白藤藤条从她裙裾间退出来的时候,可以听到少女发出细弱的哽咽,凌乱的叶子似乎都被洗过一样通体翠绿。

他仿佛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有些失神地望着藤条上面的水痕。

好半晌,伸手摸了摸自己湿漉的叶子。

*

翌日,天将破晓。

清脆的鸟鸣在屋檐下响起,铜炉中的檀香袅袅,透着沁人心脾的安心气息。

辛夷揉着被自己压到发酸的手腕,坐在床榻上发呆。

说实在的,她有些后悔自己昨晚睡觉之前喝的那两盏桂花酿了,做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梦不说,醒来之后身体还有说不出的奇怪感觉。

而且更惊悚的是,她发现自己身上好像有被捆过的痕迹,尤其是腰腹和双腿之间,除了没磨破皮之外简直是泛红一片。

当下疑惑之余,忍不住轻轻痛嘶着起来:难道她昨夜醉酒睡着之前,拿绸带或者树枝用力勒过自己?

正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门扉“吱呀”一声。

是微生澜从外面晨起练剑回来了,他脸上的银面摘下,被那样清贵随意地捏在指间,俊美得似琼枝玉树。

辛夷先是被他的美貌晃了一下,然后在心底啧啧感叹着:天才剑修也不是白当的,微生澜不仅天赋强得可怕,骨子里更是有卷王的基因,自从伤势好转之后,每天早上都雷打不动的勤加练习。

平心而论,要是换成她肯定做不到。

也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时辰起床出去的,反正自从她睁眼那刻起,床榻旁边就是空的。

辛夷努力忽视身体某处传来的异样。

理了理裙裾从榻边坐起来,同时弯起眼睛,朝他莞尔一笑,“早上好呀,夫君。”

青年的反应却有些古怪,似乎从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愣住,甚至耳根有些泛红。

但他的表情很快就恢复了淡漠,只不过语气柔软了不少,“嗯,早上好。”

辛夷没觉得有什么,她有些口渴,于是就走到案边给自己倒了杯清茶。

边喝边想着自己昨晚做的梦,思索着自己这具身体是不是对卿衡积怨太多,所以才会将往事化作梦境碎片让她看到。

或许她应该再做些什么。

比如,想办法让卿衡倒霉一点。

她轻轻咬着茶盏边缘,安静垂着眸,有些乱七八糟的想着。

完全没有注意到身侧青年投注在她脸上的目光,一寸寸抚过,密不透风好像吃人的藤蔓。

杯沿在她绯唇上磕出一个深印儿。

等到辛夷拿开茶盏的时候,青年也跟着默不作声的移开目光。

但半日下来,她还是隐约的察觉到了不对劲。

因为微生澜好像更加不能忍耐她的靠近,每当她想要借机进行肢体接触的时候,都能看到对方幽深的眼眸,和陡然僵滞的神色。

辛夷:“……”

难道是察觉到了她的阴谋诡计,知道她想要故意刷好感度?

不应该啊。

她明明以前也是这么个人设,除了日常夸夸,就是撒娇求抱,怎么睡了一觉之后,对方就忽然变成“贞洁烈夫”了?

等等……

睡了一觉。

辛夷伸着懒腰的动作戛然而止,然后艰难而心虚地咽了咽口水。

不会吧?不会这么惨吧?总不能是她昨天晚上说梦话的时候,不小心喊出卿衡的名字了?

虽然很抗拒这个事实,但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毕竟她昨晚的大部分梦境都是关于狗比前夫的。

作为怨种师妹,被卿衡渣了又渣。

她没办法,只能在用午膳的时候旁敲侧击。

心不在焉地咬了口萝卜糕,然后假装不经意地提起,“那个,我昨天晚上好像做梦了。”

微生澜身形骤然一僵,停下摩挲剑鞘的动作。

声音里不辨喜怒,只是雕刻着梅花纹饰的银面下漆眸幽深,静静盯住她,“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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