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云见雾（1/2）

拨云见雾

老者没有半点畏惧，反而笑了笑，语气显得从容，仿佛这一场突如其来的灭顶之灾与自己毫无关联：“你想要什么随便拿取，命给我留下就行。”

倒是一个狠人，田可颂在心里给这个看起来年迈体弱的老年人竖了个大拇指，这个时候还能冷静地讨价还价，必然是身经百战、饱经磨炼。

不过，她在那些溶液中突然醒来，想必之前与云再在一起的是何果。她想：他们为什么会一起出现在这里？

在她的记忆中，自己是约好了要和伪装成旦东的云再后天见的。

面对这种突然醒来的状况，她相信何果没有时间记录，况且也没有可以学习经验的笔记本在手边。于是她叹了口气，在心里唤了一声“小崽子”，过了好一会儿，那个声音慵懒地抱怨道：“又干什么？你好吵。”

田可颂眼看着云再将老者带到几箱溶液前，她连忙在心里问：“怎么旦东，哦，云再会与何果在一起？现在这是在哪儿？你再不说我待会儿要露馅了！”

“你装哑巴没人会发现的。”小崽子不耐烦地说道。

“你快说。”

小崽子：“简而言之，就是你的侍女梦琳丢了，何果出门找人的时候碰到了云再，现在的状况你也看到了，他俩之前躲在溶液里，混进了这个房间。”

这个房间？

田可颂这才认真打量起周遭的环境，只见这间阴暗潮湿的屋子里堆了大大小小十几个箱子，箱子里一些盖子打开了，萤火虫一般闪着光芒的星星点点在溶液中起起伏伏。

云再牙槽轻咬在一起，眉目中露出难看的神色。这些星星点点一一对应着元星人的意识体，而眼前这个看似从平静的老者，看上去正在进行着危害意识体根本的实验。

他想起刚刚在在溶液中见到的那些黑色雾气，它们聚集成铅灰的云层，重叠在意识体的世界，那时他并不好受，甚至感觉到一阵恍惚，若不是及时拉着何果回到各自的身体，现在不知正面临何种煎熬。

也不知这种煎熬对于一个母星人来讲，会是怎样？确切地说，他想知道，何果此前是否会因为那些液体，感受到什么不适之感。

他想起刚刚自己在接触到何果意识体时看到的情景。如果说之前因为相似的笔记，相同的一只猫的名字产生了各种怀疑、猜测，而此刻，他的内心一片澄澈：她就是田可颂，毋庸置疑。

他在她的意识体重看到了那些专属于他们两人的画面，不管是在地球时期的，还是在母星上的。

明明已经换了长相，但是这个女人的意识体中，呈现出的却是他最熟悉的那个。

这是母星联邦为他制造的新陷阱吗？他不禁想到这一点，但随即内心一个更大的声音将这种犹豫淹没：就算是陷阱又如何呢？自从田可颂去世，他曾尝试过无数种可能将她唤醒、复活。几万年过去，元星的科学技术已经早已可以复制出相似的意识体，但那些意识体无论在外表、思维模式上与她多么相似，但那都不是她。

相同的笑容，却没有那种亲切可人的温度。相同的语气，却没有那种真心实意的关怀。

他眼神不经意划过何果的脸庞，又立马将枪口抵住老者的脖子：“应该这么说，你如果想要活命，就快点老实交代。在此之前，你先告诉我，你试管里装的是什么？”

前面的那些老者听不清，但是问试管里是什么这句倒是听清了。“还能是什么？不过是让这些意识体们安静一下、听话一点的东西，我这把年纪了，干这一切都基于别人的胁迫，作为我本人来说，我可没安什么坏心眼。”

云再早已通过接触确认了，这个老者并不是元星人。他们的意识体并不能进行信息交换。单向通道，他是母星人类？

琴山岛最近出现的母星植物，还有外来人……他迫切想要知道，自己陷入沉睡的那段时间，安赛群岛到底发生了什么？

田可颂也不是什么天生的圣母体质，只是觉得，云再这么拿枪指着一个瘦弱又残疾，拿着试管手都在抖的老年人，着实没有什么必要。

她想起刚刚小崽子口中失踪的梦琳，心想何果既然都追到这里了，那肯定是发现了什么线索。于是她对老者说道：“我们正在找一个元星人，叫做梦琳，你能告诉我她的下落吗？”

老者耳朵一动，听出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这声音……他心头微微一动，觉得有点熟悉。他想回过头一看究竟，但是直指脖颈的枪口并不允许。

他举起两只手来，作出投降的姿态：“不是我不想好好回答各位的问题，实际上，我的耳朵已经到了几乎失聪的境地，怕我们双方交流起来有什么误会，我建议你们将想要问我的问题写下来，读写方面我还是没有那么多障碍。”

原来已经到了耳朵都听不清的程度。田可颂在房间里环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任何纸笔。

正当她思考如何沟通的时候，老者又补充道：“我的左前方那张桌子底下有一个开关，你拉开桌子就能看到，打开开关，我们便可以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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