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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第九十一章 换个卖法(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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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果子摊上炭火正旺,冒着小泡的油锅里,炸果子一个接一个翻得饱满金黄。

等了许久,眼瞅着天都快黑了,还没见兰英婶他们回来呢。姜姀他们只能先开吃了。三个人站在路边,一口接一口地吃炸果子,口口酥得掉渣。

这个朝代的炸果子,有点像姜姀上辈子吃过的灯盏糕。外皮裹了面粉,炸得焦香酥脆。里头满满都是馅料。有白萝卜丝、胡萝卜丝、马蹄、芦笋,还放了丁点儿肉沫用来增味提香。

外酥里脆,咬起来咯吱作响。

怕炸果子凉了不好吃,姜姀匀出去好几个给后来的客人。等啊等,盼啊盼,终于先把沈叔夫妇盼了回来。

“阿婶,这儿,在这儿呢。”

兰英婶手里,抱着一筒又一筒的紫苏饮子。怪不得远远看着,走起来慢腾腾的。

等他们走近,姜姀往挑筐里扫了眼。卖得也不差,按定数的一半肯定有。那今日也算大成,就等李贵生那头的情况了。

炸果子摊主热情地做了三个炸果子给他们送上,还借出桌底下的一块地儿,让他们把没卖完的竹编藏在那儿。

姜姀谢过,同他们道:“这家炸果子可好吃了,不愧是给官家宣唤过的,吃起来那叫一绝。”

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摊主红了下脸,又赶忙招呼起其余等吃的客人来。

兰英婶嚼吧嚼吧,一口气吃掉了大半个炸果子,笑了下:“真好吃。”

又说起他们的正事:“阿姀,你教的那吆喝法子,还真是好用。一开始是叫人难开口了些。可一旦吃到甜头,再说起那番话,满脑子只想着挣钱,哪还会觉得半点羞耻。”

姜姀教给他们的吆喝词,与姜氏店家和丈母娘跑了这事,异曲同工。只简单改了个说辞,叫儿媳妇和老丈人跑了,倒与那位客人说的豆腐娘子之事,颇有相似之处。

也正是抓住了从古至今,人人爱听八卦的心理,才在他们每每喊出时,总有人巴巴地凑上来听热闹。

这话也问了,热闹也听了,许多心软的客人,就会想着瞧瞧他们的货品,想着能帮一把是一把。再一看,卖的竹编确实也不错,便心甘情愿地,把腰包给掏了。

姜姀笑笑:“我就怕你们喊不出口,所以千叮咛万嘱咐。反正只要能把东西卖了就是好,甭管什么面子、里子,都不重要。”

正说话,李贵生也挑担到了点上,整个人看起来垂头丧气,连兰英婶递去的紫苏饮子都没接。

问了才知道,他一个人挑着担,要在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大谈那种有违伦常的事情,本就害臊。

但为了挣钱,他沿街走了不晓得多少圈,硬着头皮给吆喝词喊了不知道多少遍,却只偶尔有人侧目问津,还大多是冲着他的故事来的。

偏问起后续的发展时,他支支吾吾地答不出来,一下子给客人捉了短处,倒叫其他几个来凑热闹的也悻悻离开。以至于到最后,也只卖出去了四分之一左右的竹编。

“已经很好了。”姜姀道,“今日事发突然。咱们三家人,能有两家卖得不错,就已经是占了十足的幸运。况且卖东西这事儿,卖多卖少本来也看天命。大不了年前卖不完,年后继续卖就是,多大点事。”

听了她这番话,李贵生才好受些,接过了兰英婶塞来的紫苏饮子,还有炸果子摊主递来的炸果子。吃一口,香香脆脆。喝一口,又甜又凉,浑身舒爽。

等他们吃喝完要走时,炸果子摊主也开始收拾东西,还好心好意,同他们说了些关于年前大集的又一件事。

他们这一带,为了方便管理,大多时候会实施宵禁。但这宵禁禁得也不算彻底,只有那些做买卖的生意人不能在县城里贩货走动。其余那些走街串巷的路人,倒是行走自由。

但也有特例,就从明日开始。

按往年,年前大集的后三日,会办起为期三日的夜市。这样的特例,在十五元宵,还有二月二龙擡头那日也会出现。

一年统共就这么些天,能有在夜里摆摊做营生的机会,对他们这些摆摊做营生的小贩来说,显得弥足珍贵。

对炸果子摊主,姜姀谢了又谢。

要没从他口中听说这些,怕是自己明日临临时时知晓,要准备得不充分了。

回到山腰草屋,几人都累得要命。

姜姀一对肩膀,被扁担压了整整一日,乏力得几乎擡不起来。再加上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途,从头到脚,处处都酸疼得要命。

这会儿再叫她生火做饭,简直是痴人说梦。

庆幸今日一早,还留了一个李秀婉在山上。甫一到家,就见她从灶房里端出来热乎乎的五菜一汤。都是一直在锅里温着的,就怕他们随时回来,要肚子饿。

李贵生给几人分了碗筷,目光扫过桌面,都是再寻常不过的家常菜。跟前几日吃席的时候比起来,菜样差得不是一星半点,擡头看向李秀婉,皱了下眉。

李秀婉本还高高兴兴地招呼几人落座,与他对上视线,顿时笑不出来了。

转瞬又觉得家里都是客人,她这般拉下脸来,失了待客的礼数,便重又笑起来:“都累了吧,快坐下吃饭。”

累了整日,饿死鬼投胎的几位自然什么都不嫌,只知道狼吞虎咽地把那些饭菜往嘴里送。

宋衍吃完抹抹嘴,还不忘提溜了一下眼,夸赞一句:“好吃极了!”

他哪里没瞧见李贵生方才的神色。可他们家现下的积蓄,不都是这些年头在将军府做工攒下来的么。一共才多少,又是建房,又是买菜的,还得维持日常的开销,哪能每日都那么大鱼大肉地吃着。

要日日待客,回回都拿出最好的,莫说以他现在的家底,翻了番都是不够的。

上回吃了那样昂贵的蟹酿橙,他其实有些过意不去。后来还是依着姜姀说的,往他家的米缸子里,添了不少自家舂的米,心上这才舒坦些。

这会儿看他们夫妻俩时不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上便又难受起来了。

这般想着,他暗暗咬定了一个主意。到时去营救阿爷,要过程能顺利,有些事还是可以捎带着做一做的,反正都是自家的东西。

饭后几人坐着消食,也闲话唠唠。说的许多,都是李贵生他们在路上碰上的乌糟事。

包括流民、饥荒,还有在路上受骗,差点儿把积蓄都送出去的种种。

说着说着,姜姀就有点感同身受起来。

还记得当初刚从陈家分出来时,身上一文钱都没有,就带了那么点米粮。要不是有兰英婶他们帮她一把,她连一口盐都吃不上。

而今过的日子,比当初好了许多又许多。因此总想着,在别人有难处时也能伸手帮一帮。譬如那日碰上的珠串娘子,除却揽了她的整个摊子能挣到更多钱以外,也是存了这个想法。

再看正闲话的这三家人,他们或多或少,这些年都是受了些苦头的。能在山里一起,治愈从前身心遭受的伤口,倒是一件相当难能可贵的事。

过了会儿,锅上的甜汤炖好了。

今日喝的是清炖梨子,靠的是梨子本身的甜味,没放额外的糖。喝起来倒也清爽可口,一点不比在县城里买的紫苏饮子差。

忽地,姜姀萌生了一个想法:“秀婉姐手艺这样好,有没有想过,以后日子再过得久些,去县城里做点餐饮生意?”

还记得先前李贵生说他们是逃命出来的,所以没胆量出入人多的地方,自然也没想着做什么营生。

这回她假设的是以后。总不可能一家子一辈子都当“逃犯”。宋家那位大郎君,哪有那么多闲心思纠结两个逃出来的仆役。

等这阵风头过去,自然是想做什么做什么。她还年轻,未来的日子还长。总得有些设想,或者说,有些规划才好。

李秀婉喝了一口梨汤,又咬下一口软糯的梨子,在嘴里嚼了嚼,颔首一笑:“我厨艺也就一般。当初能在将军府帮厨,那是看在贵生的面子上,承蒙老将军照顾。”

这话在姜姀听来,像是婉拒的意思。

却见李秀婉飞快地扫了李贵生一眼,又道:“不过方才被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起了些兴致。”

听到了肯定的回答,姜姀打心眼里替她感到高兴。在她看来,李秀婉有从京城府邸带出来的厨艺,能在那种环境下,收服了那些个公子小姐的嘴和胃。要是去县城里做个小吃摊,简直是降维打击。

便道:“那秀婉姐不如就信我一回。等我再努努力,你那两成的抽成,便能积少成多。到时有了积攒,一切就好说了。至于咱们这阵子,大可以吃得简单些。你看我们几个,都不是什么挑嘴的。有的吃,能吃饱就成。”

“那可不成。再说了……”李秀婉斜眼,看了眼低头喝汤,双眼却直往她们这边瞟的宋衍,“你要说大家伙都不挑嘴,这话我可不认同。”

李贵生搭腔道:“是啊。我记得从前,小郎君这个嘴可是一顶一刁的。每日羊肉是必吃的,还必须得是当日鲜杀的羊肉,隔一日都能撂筷子。反正我跟着老爷子,偶尔分着一口吃,无论如何都辨不出当日羊与隔日羊之间的味道区别。只觉得放个几日都香,都好吃。”

宋衍的脸色已然发灰,冲着侃侃而谈的李贵生,一个劲地使眼色。见他不收敛,没忍住呛了他一嘴:“怎么在集上不见你这般发挥。反而在这种,几家人和和气气吃饭闲聊的时候,一个劲地揭我的短处。”

身侧的姜姀却听得饶有兴致:“还有呢?他从前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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