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意(1/2)
乐意
玫瑰味的漱口水,雾霭蓝的过膝长裙,白腻肌肤里的旖旎图案,女孩雾气腾腾的眸中一闪而过的骄矜……
种种细节浮上心头,显露出时纯刻意为之的示好,裴今澜视线斜落。
屏障下降,危光明灭,时纯后颈一凉,后颈的衣领已经被人猛地扯下。
脊背蹿起一阵寒意,她回头撞上裴今澜的视线,悚然一惊,可当她再回过神时,却只看到里头泛滥叫嚣的欲望,方才一瞬即逝的憎恶,仿佛错觉。
“花你的钱?”
裴今澜倾身抵在她的肩头,指腹沿着她后背衣领摩挲图案的边缘。
令人窒息的无边寂静里,时纯听到车辆驶入服务区的提醒声,也听到了裴今澜那句久违的称呼。
“小夜莺。”他说:“我可不好养。”
时纯僵着身体,本能地驱使自己忽略心里那股微妙的情绪,她任凭他把重力都沉在自己身上,平直回道,“愿者上钩。我这儿条件有限,只能劳烦裴先生受点委屈了。”
裴今澜笑得胸腔震荡,酥麻的触感从她的肩颈蔓延至耳垂。
房车停滞,时纯感觉衣领被重新拉起,后背皮肤上的酥麻感一哄而散,他着意捏了下她的肩膀,然后起身,慢悠悠地走向了车内的洗手间。
水流声钻进耳膜,时纯裸-露在外的皮肤上不可抑制地起了层鸡皮疙瘩,生理上的紧张感让她有些不自在,视线胡乱投向车外,正好看到灯光明亮的服务区商铺。
想了想,她推门下了车。
时纯从超市里随便捏了包烟,廉价,呛鼻,不用试都知道尼古丁吸入肺部时会有多难受,可是大脑随之会诞生的愉悦感又引诱她,试试吧?放纵一回,片刻沉溺,不用想太多。
她把自己放置在夜色里,秋叶的霜气弥漫,满地都是重瓣折腰的菊花头颅。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分钟,也许是更久。
时纯指尖的香烟尽断,软纸包裹住的烟草薄薄落下一层,她擡脚碾压过去,将剩余的香烟连同盒子一同丢进垃圾箱,擡头看着不远处那辆无有光亮的庞然大物,她挪动脚步,又去了一趟超市。
这一回,她只买了一包湿纸巾,一杯冷咖啡。
深褐色的饮料夹杂着冰块滚落裙摆,时纯擡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略白,眼底却满是潋滟,她尝试在唇角堆砌笑意,毫无瑕疵的弧度在深夜里绽放,可不知道为什么,她脑海里却不自觉响起裴今澜那句略带轻蔑的讽刺。
“你还是不笑的时候,显得略有真心。”
时纯眉心紧蹙,有些烦躁地松开唇角。
有那么明显吗?
就连叶弘巍那种混迹欢场的滑鱼,都夸过她恰如其分,进退得宜。
她不甘心吃瘪,更不满自己引以为傲的伪装被人轻易瞧破,就好像在无人知晓的很久之前,裴今澜就见过最初的自己,而她根本毫无察觉。
那种无所遁形的不安感又来了。
时纯有些焦躁地丢掉咖啡杯,对着镜子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不要害怕。
既然当初选择跟了裴今澜,迟早都会有这么一天。
至于那些不安和疑惑,待在他身边久了,总能找到蛛丝马迹。
她明明很擅长劝慰自己,可这一回,却劝得不伦不类,心里非但越不过那道坎,反而更加烦躁。
时纯定定地站着,等到裙摆上的污渍彻底晕开渗透,她才伸手拧了一把,就着水龙头简单重洗了一遍。
看着身前醒目的一片深色痕迹,她满意地微微偏头,勾起了唇角。
出来透个气,结果买的咖啡不小心撒在衣服上,于是就费了点时间处理。
路上这么黑,这个解释,合情合理。
房车司机几乎是和时纯几乎是同一时间回去,帮时纯关好门,他站在窗外汇报,“先生,车子出了点问题,我去找师傅维修,要再耽误会功夫。”
他说完,转身就走,多一刻都不曾停留。
时纯有些敬佩起裴今澜了,到底是他眼光好还是手段高明,怎么手底下就连一个司机都这么会察言观色。
她之前还试图从宽叔那套话,可即便他态度和善地接送她一程又一程,她一个字都没撬出来过。
封闭的空间里,沉闷燥热。
时纯想去开灯,被裴今澜擒住手腕。
“怎么去这么久?”
他果然问了,但明显并不在意她的答案。
时纯被按倒在座椅上,仰身要起,胸口的扣子就被人用手指利落勾开,“怎么是湿的?”他摸了把她的衣襟,听语气似乎有些扫兴。
时纯双肘撑在身侧,表情镇定地解释,她声音很轻,软得一塌糊涂,启唇问他,“车上有备用的衣服,要不我去换一身?”
裴今澜若有所悟:“那叫小杨回来。”
“不用,我知道在哪。”
时纯彻底坐直,双脚落地,踩着厚厚的毛毯走向置物间,在最底下的大抽屉里寻找。
手指落在纯棉质地,她略微一顿。
房车内并未开大灯,黯淡的光线比月光还要温柔,她左右摸索,发现抽屉里的衣服几乎都是一色的绸缎质地,指尖碰到细长的肩带,她有些心惊地缩回手,最终不得不拿最开始那条。
纯棉质地,云朵白的过膝长裙,上面的标签都没撕,看上去倒是很合身。
时纯强忍着不适,捏着裙子直起身。
裴今澜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在她站起来的瞬间挨了过来。
他从她身后伸手,抖开裙摆上的玫瑰刺绣,然后扯掉了上面的吊牌,熟练地从腰侧拉开那道隐藏的暗链,凑在时纯耳畔道:“都是按照你的尺寸做的。”
他视线下沉,手指落在时纯腰上,像是感慨,“可惜身上又掉了几两肉,恐怕会有点大,回去再让人给你多做几身。”
时纯撇开视线,不去看那件衣服,“用不着这么麻烦,我平时穿的也很随意。”
裴今澜语气含笑,半是调侃半份温存,“好人配好衣裳。你再不计较,衣橱那帮吃闲饭的,可都要失业了。”
话说到这份上,时纯也不好再拒绝。
“怎么了?”裴今澜觉察到时纯没什么兴致,“不喜欢?”
时纯没有正面回应,习惯性朝他笑,“就是突然有点后悔。我才知道,裴先生的钱,原来这么好赚。”
裴今澜双手复上她的腰肢,顺着弧度往下游弋,“嘴甜心狠,我看你嘴里就没一句实话。”
时纯身上骤然一空,原本那件雾霭蓝的裙子不知何时被解开大半,簌地叠落脚踝,洗手台面前的镜子里,霎时露出纤而婀娜的柔婉身形。
温凉平稳的呼吸复上脖颈,时纯听到心跳声遥遥对峙。
片刻,她鼓起勇气主动转身,视线由下而上,问他:“裴今澜,要不要帮你?”
裴今澜旁观者似的打量她,只觉女孩明明近在眼前,却仿佛与jsg自己隔得很远。
杨林尽头,雪山入眼,他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扫了眼手里那条云朵白的睡裙,随手丢在一边,了无意趣地叹了句,“我们阿纯,果然还是自己这身白最俊俏。”
时纯松了口气,他又说:“以后也都这么穿。”
时纯豁然擡眼,胸前挺翘愈发瞩目。
被裴今澜盯着,明明还穿着衣服,可她却觉得像是被这人看得精光。
她肩膀绷得极紧,往前几步直奔洗手台。
裴今澜手指滑入女孩后背的束带,擡手一勾。
“会抽烟?”
时纯借势停步,她自觉处理的干干净净,没留下什么破绽,当即便问:“你要教我么?”
裴今澜另一只手从兜里掏出一截消费明细,声线低沉,挠着人心,缓缓笑她,“你以前跟李一叙,也这幅假模假样。”
时纯静了一秒,见他不打算放手,索性朝他走了一步。
她也学着他的嗓音,磨人地顶撞回去:“我和他在一起三年,要说模样,您指的哪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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