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2/2）
火场中心的人就像被什么东西困住了一样。
有人跪在地上默默祈祷，也有人从附近取来水源试图加入灭火的行列。
还有人大声呼喊超人的名字。但这次超人没能及时赶来，因为他在哥谭不小心吸入了一点恐惧毒气，正在努力克服眼前那场可怕的龙卷风幻觉。
他没有听见人们的呼唤。
火场附近的人们渐渐绝望，有消防员试图冲进火中拯救幼儿园里的幸存者，可他们无疑都失败了。
无论大家怎么努力，这场火还是越烧越凶猛。渐渐的，火焰里没了动静，也似乎没了生息。
当一切重归于静，只听到火焰点燃建材后所产生的噼啪声时，这场大火又突兀地小了下去。
一个小时后，消防员们从火场中擡出一具具焦黑到看不清原本面貌的尸体，只能从体型辨认出这具尸体究竟是属于大人还是小孩。
不是所有人都逃出来了。虽然幼儿园老师们已经竭尽全力将所有孩子们都带出来，但仍旧有两个调皮的孩子至今没有被找到。
火中逃生的幼儿园老师情绪崩溃地哭出声来，周围慢慢响起啜泣声。
没有人忍心继续看下去，就连在周围负责报道的《星球日报》记者都痛苦地别过脸去。
无论是什么样的悲惨画面，似乎都比不上眼前天真可爱的孩子消失在火场中的惨状。
正在和霍普一起享受蛋糕的莱克斯·卢瑟愣了一下，随即皱起眉头。
莱克斯现在刚刚得到莱克斯集团，尽管他有一些反社会人格，但这不代表尚且年轻的他看见有小孩子失去生命时能够无动于衷。
那群毫无底线的黑袍子们。
莱克斯·卢瑟当然知道这是谁干的。在他今天去幼儿园找霍普之前，他就已经知道了那群奇怪的教会成员的行动。
他知道这帮人准备趁着哥谭混乱的时候去幼儿园带走霍普——感谢这帮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的棺材里出土的老古董们，他们实在不太善于发现监控和监听设备。
因此，莱克斯·卢瑟通过自己的小玩具，很轻易的得知了对方的行动轨迹。但他以为对方找不到霍普的踪迹，就会自行离开。他确实没想到这帮人居然能够狠心直接烧掉整个幼儿园，甚至伤害了两个孩子的生命！
莱克斯·卢瑟此时还不是一个因为嫉妒超人而变得极端的人类至上主义者。
他确实在发现霍普与克拉克·肯特的踪迹时，对这两个外星人饱含警惕，但超人此时还没有被人们奉为‘人间之神’，地球人对他的信赖其实有限，超人正在努力赢得人们的信任。
而莱克斯自己也不过刚刚将原本的卢瑟集团改名为莱克斯集团。
他努力忽略掉心里的那点不适。
霍普小朋友仍旧毫无所觉的吃着小蛋糕。
莱克斯盯着霍普可爱的脸蛋看了几秒钟，随后一语不发地打开电视。
每一个电视台几乎都在临时播报这起惨绝人寰的大火。负责直播的记者正在兢兢业业报道事故调查的进展。
“……根据现场消防员提供的线索，我们目前可以得出结论，这场大火并非意外。”记者的声音从电视里传来。
霍普愣了一下，随即擡起头。
“目前还在统计伤亡人数……”记者的声音也有些哽咽，因为此时得到消息的家长们已经从附近赶来。
没有人愿意相信那些看不清面容的尸体是他们的孩子。
霍普看见了新闻里熟悉的人，是曾经送他牛肉干的那个小女孩的妈妈。霍普记得那个牛肉干，那是他曾经吃过的最难吃的零食之一，他印象深刻。
所以……那个送他超难吃零食的同班同学也像其他每一个步入死亡的普通人类一样前往寂静的死亡之地了吗？
“人间惨剧。”莱克斯·卢瑟突然说道，“他们再也没有机会长大了。”
消防员此时从废墟中擡出两具小小的尸体，电视里传来的哭声更大了。
不知道为什么，霍普心里有些不太舒服。曾经他对死亡无动于衷，因为死亡是他们无尽家族的成员，霍普对死亡习以为常。
但是他知道布鲁斯爸爸现在是普通人类，如果布鲁斯爸爸有一天也将面临死亡的话，他会像这些人一样永久留在死亡之地，再也不会回来见霍普吗？
一想到这一点，霍普就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什么东西揪了起来，他的眼睛也有些酸涩。
他现在终于隐约意识到，对人类来说，死亡是一件令人悲哀的事，也许因为活着的概念对人类来讲过于短暂。
不是亡者本身，而是对那些活着的人而言，死亡与悲痛是一对孪生姐妹。
就像……如果克拉克爸爸或者布鲁斯爸爸去了死亡之地，并且再也不回来，霍普只不过是稍微设想一下，就感觉嘴里的巧克力蛋糕和冰淇淋合在一起都没有任何滋味了。
“死亡……会很痛吗？”霍普问道。
莱克斯看了霍普一眼：“当然。或许那是活着的人无法想象的痛苦。”
霍普没有在说话，他只是抿着嘴放下手中的勺子，继续仔细听新闻报道。
“目前警方已经介入调查，有附近居民声称，一群身着黑袍的教会人员曾经过此地，我们来听听目击者的话。”记者将话筒递给身旁的老人。
“我在他们经过的地方捡到了不详的逆十字架！他们是地狱的恶魔，一定是这样！是撒旦派往世间的使徒！天灾即将降临，末世不会因为人们的……”
记者强行拿走话筒，打断这一番令人不安又毫无根据的话。
“目前没有任何可靠线索帮助我们找到纵火者，提醒广大市民，如果有……”
莱克斯伸手将电视关掉。
霍普猛地回过神来，不明所以地看着莱克斯·卢瑟。他正有些生气，因为刚刚那个人不分青红皂白地诬陷地狱和路西法。
路西法叔叔不可能做出这种事，他对人类的生命毫无兴趣。
莱克斯仔细看着霍普生气的表情：“有时候人类就是这样脆弱，我们比不上外星生命，没有达到进化的最高等级。尽管我拥有智慧，却也无法起死回生。”
……起死回生？
霍普不自觉地跟着莱克斯念了一遍。
“现在，告诉我。你有办法让他们活过来吗？霍普。”
其实莱克斯·卢瑟已经从霍普的表情中看出答案。
他以为上帝已死，却原来就在身边吗？
不，不对。
霍普不是上帝，也不是神明。
就在霍普情绪低沉又不知所措的时候，克拉克已经和布鲁斯联合起来，将哥谭的危机平复。
此时两人正在蝙蝠洞休息。
克拉克因为恐惧毒气的缘故，精神有些涣散。不过他的心情很愉悦，因为他和布鲁斯的配合相当默契，而这次哥谭的危机中，没有一个人死去。
他们几乎拯救了所有人。
“也许以后我们可以继续合作。”克拉克说道，“我知道另一个世界有正义联盟，我想我们也需要一个。你来当主席怎么样，布鲁斯？”
“叫我蝙蝠侠。”小布鲁斯仍旧戴着面具，他头也不回地纠正克拉克的说法，背影十分冷酷，“请随时保持警惕。不然我会重新考虑我们的合作，毕竟我可不想你随口就把我的名字说出去。”
克拉克笑着耸耸肩：“好吧，B。我猜你更喜欢这个称呼。”
就在两人难得放松的时候，玛莎和托马斯的灵魂顺着楼梯走进蝙蝠洞。
两人脸上的表情担忧又痛苦，他们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和这两个年轻人说这件事。
阿尔弗雷德已经出发去大都会，他们至少要确认霍普的安全，因为从刚刚开始，他们就一直联系不上霍普。
但是现在霍普却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夫妇二人不愿意相信拥有超级能力的霍普会丧失在火海中。
但这么大的危险，小朋友真的能逃得过吗？
“布鲁斯……”最后还是托马斯率先开口。他将手机递给布鲁斯，示意儿子看新闻。
布鲁斯和克拉克的眼神随着新闻的播报而逐渐变得惊恐起来，这间出事的幼儿园是霍普上学的地方，原来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大都会发生了这么大的灾难！
“霍普……我想霍普应该不会出事。”克拉克慌里慌张地站起来，却差点被椅子绊倒，他后退一步一不小心一脚踩碎了椅子腿，“不行，我现在要回大都会。”
他一边说着，一边打开手机拨打吉米·奥尔森的电话。
另一头，吉米有些摸不着头脑地接到了克拉克的电话。
“幼儿园的老师说你的朋友已经接走了霍普，我还差点被他们怀疑为人贩子。”吉米说道，“我刚刚给你打电话了，你告诉我没有问题。”
克拉克想起刚刚飞行过程当中匆匆忙忙接到的电话。
他以为吉米是告诉他已经接到霍普了，只是打电话来通知他一声。因为幼儿园的老师也在之前给他打了电话，他亲耳听见霍普的老师说吉米已经在幼儿园见到了霍普，并且带他回家了。
“我没有！”克拉克一瞬间感觉到手脚冰凉，“我以为你接到他了！”他从来没有在拯救人们的过程中看手机的习惯，吉米当时的电话未免来的太不是时候。
这下吉米也慌了，他今天没有加班。原本计划和霍普小朋友一起去看电影，他连电影票都已经买好了。
所以虽然没有接到霍普，他仍旧不打算浪费那两张电影票。他此刻正在电影院里，什么都不知道。
“我马上去找他！抱歉克拉克，我……”吉米万分懊恼自己的不小心，克拉克能将霍普放心的交到他手上，本身就代表了一种信任，可他现在却辜负了这种信任。
万一霍普出事了，他绝对会打死自己。吉米从电影院舒适的座位上弹起来，拿起外套就往外跑。
“我也出发去大都会……”
电话被挂断，克拉克收好手机准备离开。
布鲁斯在身后示意克拉克保持冷静。
“我们知道霍普的能力，克拉克，”布鲁斯深呼吸了一下，然后低声说道，“那种绝对的幸运，我相信没有人可以伤害他。”
克拉克慌乱地点点头，然后马上就想从蝙蝠洞里冲过去。
“我有飞机。”布鲁斯示意克拉克跟上他，大都会的火焰来的太过蹊跷。布鲁斯有种感觉，这场大火就是冲着霍普去的。
大都会的某个地下仓库。
一群身披黑袍的人正肃穆而庄严地在里面集会。尽管周围的环境十分脏乱，但他们看上去却丝毫不介意。
罗德里克·伯吉斯站在众人的最前方，他面前的祭台上用鲜血画着六芒星阵，洁白的头骨被放在里面。新星阵的每个角落上都点燃了一只蜡烛，此时，六只蜡烛突然熄灭一只。
他身后，穿着黑袍子的教众们见状发出嗡嗡的讨论声。
“该进行下一个了。”
黑暗中，有一道绝美的身影在角落一晃而过，沉迷于神秘仪式的人们完全没有注意到他。
可只要有人见过他一眼，大概就会被他或者她永远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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