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心置腹（1/2）

推心置腹

萧折竹被他这一句话打了个猝不及防，在原地愣了一愣。

随后才无奈地摇摇头：“你真是。”

萧折竹声音里带着叹，刚想要开口多说几句，陆成锦已经先一步意识到了他要说什么，便抢着道：“我信您。”

萧折竹一顿。

他双手牵住萧折竹，继续道：“我会对旁人有防备，但我也相信您——至少在您真的对我做出什么事来之前，我一直都相信您。”

虽然陆成锦至今也没有寻到萧折竹对他好的源头，但能这般暗中照顾他十多年，又有之后这两年多的关照，无论如何也值得上陆成锦对他的信任了。

“成锦，”萧折竹听完他的话之后便沉默下来，过了好半晌才轻轻问道，“你当真不怕，之后我翻脸不留情么？”

陆成锦摇头：“我能给您的，左右不过一个躯壳和并不成熟的神魂，您如今对我留下的恩，也足够如此报酬。”

萧折竹再度静默下来，甚至将陆成锦握着的手给抽回来，冷静了许久，忽然深深叹了一声：“莫要如此，成锦。”

他重新牵住他的手，握得很紧——陆成锦第一次从萧折竹的动作里察觉到那般强烈的情绪，那双凤眸敛去了一切伪装出来的温和神色与笑意，只剩下认真，清透的像是一块琉璃：“除了所谓躯壳和神魂，你身上有太多值得的东西。”

“我从一开始便说过，有求于你，”萧折竹话到此处一顿，犹豫了一瞬，接着道，“原先当真是担心你因为我轻信于人，便为人利用，眼下已然如此，与你多说些倒也无妨——我倒是用不上你的躯壳，只不过，需要你的神魂帮一帮忙。”

“什么？”陆成锦本来安安静静听着萧折竹与他剖心，冷不丁地听到这么一句话，怔住的一下子换成了他。

神魂这东西有多私密，就像萧折竹说的那样，在修真界是众所周知的。

除了道侣之间因为神交会有些神魂接触，其他人都是防之又防。南城此地能达到化神期的修士不多，即使如此陆成锦也偶尔能听到那些辛辛苦苦修炼到化神期的修士在各处搜寻天材地宝巩固神魂，甚至于改造神魂，只为了能让自身的神魂更加坚固一些，以免轻易被人给碎了去。

而且对于修士来说，神魂不灭几乎便意味着永生。哪怕在修真界，夺舍之法绝对是最阴毒的术法之一，每个人却是都多多少少地接触过，甚至因为那夺舍的术法极其简单，几乎每个修士瞧一眼便能记下来。

若那一日肉.体灭亡而神魂尚存，说不定便会有人为了继续活下去而选择去施用这阴毒的术法夺舍旁人。

化神之前对神魂的控制还没有那么强，到了化神，修士基本可以随意地去控制自己的神魂，便也会如此有意地防着神魂受损。

兜兜转转又绕到这神魂上来，陆成锦想到方才萧折竹同他说的，担心他神魂有损，一时间都忍不住去想萧折竹说出这样的话来不是因为关心或是如何，只单单地是担心他的神魂破损之后，对他自己的那个未知目的有什么影响。

陆成锦心冷了一瞬，却很快压制住，一边告诉自己萧折竹的性子绝不会做出这样冷漠的事情来，一边又精神紧张地等着萧折竹的回答。

就像是等待一场宣判。

“先前答应过成锦，等到了合适的时候，我再同你说，”萧折竹话到这里，却不愿意继续将全部的情况悉数告知于他，而是扯了下唇角，状似为难，“也当是……给我一个抉择的机会。”

抉择。

“您若是当真需要我的神魂，便拿去，”陆成锦声音又轻又低，萧折竹握着他的手握得很紧，他却没有心思反握回去，“不必如此犹疑。”

“拿了你的神魂，可是灰飞烟灭的下场，”萧折竹瞧着他，眼中无奈不减，却又添上了几分哭笑不得，“成锦，你大可不必如此慷慨。甚至在我说出这样的话来得时候，你就该直接离开——甚至杀了我。”

萧折竹拉着他的手，轻柔又坚决地，扯到心口。

陆成锦感受到其中尚且有力的心跳，才恍惚间意识到这人虽说有寒毒附身，但依旧是那个离天道无限近的，一剑霜寒十四州的天才大乘期。

且不说能不能，只循本心，他也舍不得对萧折竹下什么杀手。

“您不会的，对么？”陆成锦的语气依然坚定，“您不会要我的命——您绝对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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