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洄从之（1/2）

溯洄从之

话音一落就被拥住了。

碎雪气息复上来，带着狐裘软乎乎的触感，陆成锦眸底瞬间便发酸，一滴泪悠悠地就要溢出来。

最后被他给忍住，陆成锦小心翼翼地回抱，下巴轻轻地搭在了人肩膀上。

他没再开口，是萧折竹先温声说的话：“命数如此，杀了便杀了，他也并非无辜，不必多想。”

“可因果……”陆成锦眸子一颤，讷讷开口。

他当年没有到凰炎谷来的时候，也杀过不少的妖兽，甚至于剖腹开颅取丹，即使杀一个修士跟杀妖兽还是有许多的区别，但也就只是一开始有些不适，很快就缓过劲来。

他更怕的是先前萧折竹与他说的因果。

“无妨，”萧折竹轻道，往后退一步，手松开后直接把他的手从身上扒拉下来给握住，“我同你再回去瞧一瞧——你身上并没有那道因果线，或许根本没死。”

什么……？陆成锦猛地擡眼瞧他，瞳孔都扩大许多，颤着声音开口：“您说真的？”

“成锦，我何曾骗过你。”萧折竹无奈地摇摇头，便直接牵着他往回走。

“我知道！我……我就是有些惊讶。”陆成锦脱口而出之后才反应过来，连忙跟上他，一边跟人解释。

“嗯，”萧折竹颔首，掀眸看向他，眉眼笑意盈盈，瞧着并没有受到他这一句话的影响，缓声开口，“我也明白成锦之意。”

陆成锦还是莫名觉得别扭。

“多想这些做什么，”陆成锦心中在乱，最后还是萧折竹抓紧他的手，十指相扣，“成锦，相信你自己，也相信我。”

“若是不论其他，我也算能腆着脸称一句长辈，我一直都跟在你身旁，若此事当真欠妥，我定然会与你直言。余下的，你不必多有顾虑。”

“何况，成锦修炼多年，想来也明白自己有什么应当做，又有什么不该做，相信你的判断便是。”

萧折竹说到这，脚步一顿，偏过身来与他对视，眉眼弯着：“我可还等着成锦独当一面的时候，来保护我呢。”

“我会的！”这话一出，陆成锦连忙应声，强逼着自己把先前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给扔到一旁去，“我们……先回去瞧一瞧吧。”

萧折竹应下。

两人并没有离开太长时间，因而回去的时候，那些修士还待在那里，满面愁容。

为首之人倒在陆成锦剑下，倒是不知道因为什么才一盘散沙一样在这里面面相觑，等瞧见他们两个走过来，更是满脸警惕，却忌惮陆成锦，反而后退几步。

陆成锦没心思去理会这些筑基金丹的修士，领着萧折竹到先前他杀了那元婴弟子的地方。

萧折竹没说话，只沉默着，垂下眼。

“没死，”稍后，萧折竹传音与他，“脱身之术罢了，不必忧心。”

倒也是，看原先那弟子的模样，怎么都不像是个疯到亲手杀死自己的，最后那些疯癫模样，更像是意识到陆成锦对“杀人”的抗拒，在破他的心防。

“那他岂不是……同仙宗报信去了？”陆成锦听见他这句话，心中松口气，随后又问。

“报信不正好，”萧折竹轻笑一声，“你的身份并未暴露，如此来让仙宗警醒些也不错。”

萧折竹跟他传音完，转头看向一旁这些弟子，开口问道：“还不走么？”

这一问，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萧折竹本就容色出众，穿着白狐裘也瞧不出太多雍容，依旧是那副清雅出尘的翩翩公子模样，加上声线清润，不少仙宗弟子的目光都在陆成锦和他之间反复地飘，像是想不明白这么温和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和这个煞神是一伙的。

他们修为不高，但毕竟是仙宗天骄，一个个年轻的很，平日都是听着带头的师兄指挥，听到萧折竹的话的时候，根本没有处理的经验。

“回仙宗，或者各寻出路，”萧折竹没有在意他们的错愕，继续道，“若还不走，本尊便当你们，是心甘情愿与此地共生死了。”

魔尊大人的声音依旧温温和和，说出来的话却已经带了威胁。

这下子那群小弟子眼里的茫然尽数都碎裂，也终于明白了他们两个人会待在一起的原因，当即不再犹豫，拔腿就往外跑。甚至还有几人，或许是担心跑慢了被萧折竹给直接弄死，都踉跄地取出加速的符咒来，手慌脚乱地贴在身上，刹那间跑得更远。

饶是陆成锦，看着他们那副滑稽的样子都忍不住笑出声。

笑过之后，便察觉到了萧折竹投过来的目光。

陆成锦脸上霎时间发烫——笑意从他的脸上转移到了萧折竹脸上。

不过两人没有多聊，大部分的修士都离开了，只还有一个木木愣愣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陆成锦注意到他的时候，心中疑惑，萧折竹也是在这个时候带着他往那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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