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1/2)
第51章
睡醒时床旁的人已经换了一个,许延声眨了眨眼睛,努力分辨着眼前是梦还是真实。
“蒋行止?”许延声有些许茫然,“现在几点了?”
手背上的针早已经拔了,烧退了不少,只剩下头晕。
蒋行止松了一口气,许延声总算是醒了:“快凌晨了,老板我叫不醒你,医生说你只是在睡觉,可我担心你。”
所以他没有回去陪宋承悦,把人托付给谢逐桥,自己在许延声身边守着,明知道是简单发烧也不敢走。
许延声虚弱地笑了笑,退烧后身体很空,晕乎乎的像是会飘。过去一个星期他一直很难受,有一口气闷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此时终于通了,他坐起来:“现在回去吗?”
“累的话可以在医院过夜的。”蒋行止说,反正冯景和已经付过钱了,他早早回去睡觉,也不掩饰,说要去陪周攸攸。
难得他说话小心翼翼的,都不吵了,许延声朝窗外看,问:“晚上太阳从东边落山的?怎么了这是?”
蒋行止委屈,终于有地方说了,拿着许延声雪白柔软的掌心挡住眼睛:“我、我担心你们。”
掌心立马就湿了,没被挡住的鼻尖发红,委屈都连哭都没有声音了,努力缓着抽泣。
“每回陪宋小悦检查,都说没有合适的骨髓可以移植。”
“你又总是生病,找不到人,叫也叫不醒。”
边哭边用许延声的手擦眼泪:“你们不能都好好的吗......”
许延声粗鲁地抹掉他脸上的泪,难得没有嫌弃,还没良心地笑:“蒋行止,你几岁啊?”
哭完才觉得丢人,整张脸埋进被子里:“我难受我担心,我想你们都好好的。”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你们对我来说很重要。”
许延声便不说话了,等到蒋行止情绪发泄够了,说:“走吧,回去了。”
蒋行止天亮才走,非要许延声答应他不离开房间,并且随时接他电话,终于还会回来看他,许延声都好好答应了,只想把人麻利送走。
蒋行止扒拉在门边,眨巴眨巴眼:“老板,我真走了啊?”
他一晚上没怎么睡,眼下一片漆黑,许延声含在嘴边的不耐烦又咽了回去:“知道了,知道了,快走吧。”
关上门回房间,第一时间是给冯景和打电话,只熬夜不会早起的冯少爷,再次被摧残:“你能不能看一下时间?”
许延声不为所动:“冯景和,换个地方玩吗?”
“去哪里?”冯景和虽然很困但又很想玩。
许延声报了个L市的酒店名字,没什么特点就是离影城特别远,几乎是在城市的对角线,最远的两个地方。
“......”
“你在想什么?”冯景和不理解。
许延声:“你就说去不去吧。”
昨天凌晨,不知是太清醒还是太不清醒,许延声罕见地冒出认为自己重活一世是个错误的想法。上辈子他是个讨债的,纠缠着谢逐桥不放;这辈子他却是个欠债的,靠近谁便欠谁一点。
最不想见的是谢逐桥,最不想欠的也是谢逐桥,但当他们在这个世界用真实身份相见的时候,彼此的关系就已经说不清了。
许延声找不到解决的办法,只想要结束这一切。
“肯定不去啊,”冯景和很肯定地不给他面子,“我和周攸攸关系才好一点呢,怎么可能因为你前功尽弃。”
“没出息。”许延声做出评价,“一个女人而已,让你这么魂不守舍,尊严都不要了。”
冯景和压根不吃这套,认定了许延声受的是情伤:“你比我好多少,因为一个男人......”话说到一半适时停止才是最绝的,许延声有种仿佛吃了屎的感觉,果然不爽到了。
“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咚咚咚——
“我已经在门口了。”
许延声:“......”
不想做无谓的争辩,也没什么意义,冯景和进来,和许延声坐在沙发两侧,冷静地干瞪眼。
冯景和忽然就乐了,嘲笑许延声:“小屁孩,怎么就这么幼稚呢。”
许延声心说你成熟,三十好几的年纪,失恋了还不是和我哭。
不过,换算到今年,冯景和似乎才二十九,他要是和周攸攸吵架分手,许延声一定不会嘲笑他。
许延声不理人,冯景和只好自己找话题,毕竟许延声要走拦不住,而他私心里,并不希望许延声走。
“你知道我和周攸攸是怎么认识的吗?”冯景和说。
“?”许延声气笑了,每次都要说一遍是吧?
“我不想知道。”
冯景和压根没给他拒绝的机会:“是我找的她,因为她太漂亮了,我从来没谈过恋爱,当时在电视上看到她,就对她一见钟情了。”
许延声:“......”
“你好土。”
冯景和讲故事总喜欢互动,还问:“那你呢,和你那位怎么认识的?”
“说了我没失恋你耳朵不好是吧?”
“那就没失恋,”冯景和不知道他在凶什么,“你和你对象怎么认识的。”
许延声:“......”
“你说不说,不说滚。”
冯景和把许延声的暴躁都理解为是失恋引起的心情不好:“行吧。”他体谅且原谅了他。
“反正周攸攸虽然答应了我,却一直没有给我特别好的脸色。”
大概是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清白干净,所以周攸攸能做到的,最多是相敬如宾。
冯景和曾经以为,他们之间只能是这个样子了,虽然不甘心,却也幻想过这样过一辈子不错。
哪知那些日子周攸攸忽然变了性,要真追根究底好像就是因为许延声,本以为两人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谁料许延声说他爱好男。
这简直是天大的好事,似乎正因为这个原因,冯景和才格外纵容许延声,他把他当做他和周攸攸之间的丘比特,要好好供着,一定会幸福的。
听了半天,许延声明白了一件事,冯景和不但不会离开周攸攸,更不会允许丘比特许离开他们的视线范围。
许延声:“......”
我去你吗的吧。
想换酒店的想法泡汤,许延声十分忧伤。冯景和在沙发另一头踢踢他:“去不去钓鱼?”
“去个屁。”许延声望着天花板根本不想动。
冯景和还在给他出主意:“影城旁边不是有片湖吗?我和周攸攸散步的时候去过。”
“......”
“挺大的,我们去那钓呗,别人上班我们钓鱼,你想气死谁都行。”
想法是好的,就是有点恶毒,与其让谢逐桥私底下来找他,不如正大光明地出现,许延声想,他慢慢接受这件事就好了,不管谢逐桥是不是谢逐桥,不管谢逐桥怎么来的这个世界。
“再说吧。”但许延声又不想动,和谢逐桥在那片湖边拉拉扯扯的记忆清晰如昨天,就这么过去好像在回味什么。从来都没有这么纠结过,不是因为在乎,而是怕自己输。
冯景和压根不是在询问他的意见,他甚至没听见许延声的话,在许延声对着天花板忧伤的时候,电话已经拨出去了:“那天的钓鱼工具再准备两份,送到影城湖边,再订一些午餐,请剧组吃饭。”
冯景和从沙发上起来,走到许延声身旁,从许延声的视线看来天花板上出现了一个大大的人头,偏头看他的眼睛:“别挡我视线。”
冯景和说:“去钓鱼吧。”
许延声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冯景和直接把他压在额头上的手拉起来:“陪我去钓鱼吧。”
一路上许延声都在骂骂咧咧:“冯景和你是不是当我傻?你这是想钓鱼,明明是背着整个剧组的人和周攸攸暗度陈仓。”
“你别想了,她根本不喜欢你。”
“就算你舔狗似的往前蹭,还甩你的时候还是会把你甩了。”
但冯景和就是心情好,不为所动,摸摸许延声的头:“再吵晚上把你送去打针,还要吃药。”
许延声:“......”
影城湖边架起了两把钓鱼竿,场面太过丧心病狂,片场内来来往往忙的停不下来的工作人员纷纷隔空递去谴责的目光,蒋行止也看到了,比蒋行止更早看到的是顶流。
“汪汪!”狗绳才解到一半,蒋行止连人带绳被拽了过去。
顶流:“汪汪汪。”
蒋行止:“呜呜呜。”
许延声温柔地摸摸顶流的头:“再吵,把我的鱼吓跑了,晚上就吃狗肉火锅。”
顶流:“呜呜呜。”
蒋行止:“老板,你怎么来了啊,早餐吃了吗,药吃了吗?”
许延声继续摸摸顶流的头:“当我的狗可以吃人肉,你想不想试试?”
冯景和笑的鱼竿都在抖:“你除了吓人还会干吗?”
许延声作势要把冯景和推下去,冯景和看向蒋行止:“他会踢我吗?”
蒋行止同情地点点头:“不止会,还会把我推下去给你作伴。”
冯景和面无表情地喊保镖。
“......”
许久后,两人又安分坐了回去。
不同的是蒋行止也在,怕许延声跑了似的,蹲在许延声边上:“老板,过两天就是元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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